第24章 猜灯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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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桌被拍得砰砰作响，殿内众人大惊，扑通一声皆跪在地上。

鹿清荣站起身跪在他的跟前，双掌交叠于地，额头置于掌背，“昭和一直未以嫡公主的身份任意妄为，更不敢挑衅父皇，父皇乃万人之首，受百姓爱戴，昭和只是区区一个公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听你这意思是埋怨朕冤枉了你？”

“群臣皆称父皇英明果断，更何况昭和什么都未做，父皇定不会冤枉昭和。”

鹿傅然坐于龙椅之上，受着众人跪拜，“朕知道你一直惦记你母妃之事，可哪朝皇帝没有三宫六院？她作为蔓越公主，朕本以为她能宽宏大量，可没想到竟以死威胁朕，朕饶了她顶撞君王之罪，她还是不满意，这能怪得了朕吗？”

鹿清荣听他提起母妃，便不再唯唯诺诺，挺直了身子，“母妃心心念念，苦苦等候只不过是为了见父皇一面，可父皇呢？在母妃生下我之后，您连她一面都不曾见，她等得快人老珠黄，您不顾群臣反对，后宫劝诫，执意要娶安佳人为妻，可她只不过是一个家技，您让昭和母妃颜面何存？”

啪——

鹿清荣被打得侧过了身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生成了花。

“放肆！朕所做所想难不成还需要你同意？！今日你以下犯上，朕罚你半月之内不得迈出寝宫半步，现在立刻给朕滚！”

“父皇轻罚昭和也不过是看在我照顾意安的份上，大家都说自古皇帝多薄情，您可以眼睛都不眨的灭了皇后九族，可以眼睁睁看着我母妃投井，甚至您最疼爱的娉婷娘娘都被沉了海，父皇到底是爱自己多一些啊！”

鹿傅然怒不可遏，气得手抖动不止，食指指着鹿清荣的脸，双目瞪大，在他开口之前，余妃闯了进来，她跪在鹿清荣旁边，姿态卑微的拉着鹿傅然的衣袍，“皇上，昭和一夜未眠，脑子不清醒才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您就原谅她一次，臣妾回去就教训她，皇上，臣妾求您了，皇上，放过昭和这一次！”

鹿清荣泪流满面，余妃的动作让她心生愧疚，可那股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余妃娘娘不必为了我这样......”

“住嘴！马上跟你父皇认错！”

“昭和没......”

余妃这一耳光来得太过突然，鹿清荣久久没有回过神，“昭和，我本以为你性情温和，不是这种冲动之人，现在你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对你大失所望！”

“够了！今日朕念在你母妃对朕有情，余妃对朕有意的份上，饶过你这次，如敢再犯，朕决不轻饶！”

“她不敢了，回去我会好好教她的。”

余妃按着鹿清荣的脑袋磕头谢恩，可她的眼睛里除了凄凉空洞一片，回到寝宫，嬷嬷去找御医，可那些人都不敢来，嬷嬷没忍住在她面前哭了起来。

鹿清荣笑着安慰道：“嬷嬷您哭什么？不过是挨了巴掌，还留着命在。”

“公主今日真的是吓死奴婢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以后怎么向去了的娘娘交代？”

她望着窗外飞过的鸟儿，心如止水，“娘亲是不会怪您的，她早就对这世间万物死了心了。”

嬷嬷见她这样，着实担心，鹿清荣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好笑，自己今日顶撞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竟借着一个死去妃子的面子侥幸留得一命，倘若换做他人怎样也逃不过仗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