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薛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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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踏出下一步的时候,那道寒光在他心头闪过,他低头看着扣在自己手腕上那只纤细的手,苦笑出声。
“还是失算了啊。”
等到烟雾散去,连画站在一片狼藉之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一瘸一拐地朝远处走去。
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循着声响找到这里,若是到时候她还呆在原地,岂不是麻烦。
夜已经很深了,薛大夫将最后一包药材收进屉子里,正要回房,门外忽然响起些声响。
”薛老头,薛老头。“
薛大夫年近花甲,早已经不是那些耳聪目明的小伙子。
一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己幻听,倒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敲门声越想越大。
等门一开,连画已经是面色苍白。
“你这老头,是不是存心要将我害死?”
薛大夫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连画搀扶进屋里。
“哎哟我说你这丫头,缠着我老头子做什么?”
连画靠在柱子上,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怎么,这就不耐烦了?开门做生意,还管我是谁?”
薛进这才看见连画腰间的伤口,颤颤巍巍地说到:
“哎哟,哎哟。你这是去哪里疯,伤成这个样子?”
连画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柔和了些:
“得了,这还算好的。”
话音刚落,她撑着身子翻了个面,露出背后那道血淋淋的口子。
“哎哟。”
薛进一眯眼睛,语气里却有些心疼:
“哎哟,哪个死人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啊?”
连画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抽气。
也许是太累,连画居然还没来得及清账,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醒的时候,连画下意识一翻身,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刺痛,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发生了什么。
还没说话,自己脑袋就被人拍了一下:
“你个鬼头,昨日刚处理好的,今日就又渗血了。”
连画这才发现自己昨日没回府,就这么赖在薛进的小医馆里。
看见连画打量的眼神里带着些嫌弃,薛进没好气地将半碗药搁在桌上,用鼻孔瞪着连画:
“就你皮实,死不了。”
“哎哟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从后头走出个胖胖的大婶,看着连画的后背一脸心疼:
“哎哟,你说说要是留疤了咋整?”
连画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的薛进倒是背对着两人冷哼一声:
“那我配的药,能叫你这宝贝留疤吗?”
大婶没理会薛进,她摸着连画的后背,眼里满是心疼:
“伢儿,这次又是谁啊?”
连画也没打算叫吴婶担心,含糊说到:
“没事,不打紧。”
吴婶瞪了连画一眼,忽然凑近了些,说:
“都死了吧。”
连画笑得眼睛弯成两道缝:
“嗯嗯,死了。”
吴婶这才摸了摸连画的脑袋,说:
“等会吃碗面再回去吧,你这自己走慢些。”
连画点点头,难得脸上表情有了些温度。
等连画回府的时候,府中的侍从果然没什么表情。
她看着在院子周围挂起的彩色灯笼,这才意识到马上是二姐的生辰。
府中满是忙碌的人,从自己的身侧穿梭而过。
由于后背受伤的缘故,连画走得很慢。
一个端着剪纸的人从连画身边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在连画的肩膀上。
连画没有动,脸上却渗出些汗珠。
“三……三小姐,奴婢……”
连画抬头,正巧看见假山上坐在着的个身影,眼神一冷:
“滚。”
那侍女先是一愣,不知道府里一向最好说话的三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见着人还愣在原地,连画斜眼看了她一眼,问道:
“杵着做什么?”
察觉到这位一贯嘻嘻哈哈的三小姐今日是真的有些心情不顺,侍女也不想这时候触霉头,匆忙行礼离开。
连画深吸一口气,朝那块假山走去。
察觉到身后要杀人一样的目光,苏淼匆忙转头,却看见连画的笑脸。
不知为何,在瞧见连画的那一瞬间,苏淼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很意外?”
连画歪头看着坐在假山上的苏淼,盘算能不能将他推进湖里。
在短暂的今个过后,苏淼很快恢复了那死人模样,他瞧着看起来毫发无损的连画,捏了捏掌心。
“秦家的精锐,也没能杀你吗?”
这话苏淼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打算叫第三个人听见。
连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二姐姐她应该很高兴吧。”
苏淼发觉自己好像还真没注意当时连华是什么表情,他低头盯着连画,像是要将人盯出个窟窿。
“怎么,我没死,你就想瞪死我?”
苏淼没听清连画说了什么,他试图将面前这个嘴角还挂着笑的虚伪姑娘和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联系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困难。
“怎么,对我昨日离开很生气?”
连画撇嘴,说到:
“我还以为你会再忍忍,效果说不定会更好些。”
苏淼的指甲已经要嵌进肉里,他从假山上跳下去,一把捏住连画的肩膀。
“是你杀了我母亲,你应该没有怪罪我的立场吧,嗯?”
连画只觉得自己半边肩膀都要被苏淼捏碎了,连带着腰间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她低头看了一眼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连画额头上的汗珠滴在苏淼的手背,叫他感到一股寒意。
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连画早已满头是汗。
“当时杀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局促?”
连画此时是一句话也不想和苏淼讲,她只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毕竟明日就是自己二姐的生辰,府上应该有的忙活,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连画走的很慢,好像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苏淼看着她的背影,却注意到她挺直的脊背。
等连画再一次睁眼,已经是晚上,她愣了一下,正巧看见正在屋子里收拾的昙花,说到:
“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