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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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笙如果算的不错,今日便是雀翎竞选花魁的日子,上一世云挽笙记得雀翎便是在今日以美色之名动天下的。
前世雀翎是在秦呈尚的引荐之下与云挽笙识得的,后来雀翎的悲剧也是秦呈尚造成的,所以这一世她要在秦呈尚之前认识雀翎,为雀翎赎身。
辞花楼门前没有揽客的女子,云挽笙一进去过来迎客招待的是个小二。
“客官好,敢问客官打哪来啊?”小二赔着笑,一道躬着身子给云挽笙双手供上送上擦手的帕子,云挽笙没有去小二接递上来的帕子,而是瞥了一眼笑的狗腿的小二,随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垫银子扔到帕子上。
小二见这沉甸甸的银子落到帕子上,眼里跟乐开了花般,自知不再询问,快速将银子妥善的收到怀里,随即做了请的手势,一道高喊:“客官,楼上雅座,这边请。”
小二一道领着云挽笙上二楼一道说:“二位客官真是好福分,今日来赶上了咱们这儿竞选花魁,若是公子有意啊……”
小二嘿嘿一笑,接着道:“届时选出了花魁客官可以与众客官争上一争。”
争什么?这小二笑的意味深长,云挽笙经过上一世有过男女之事自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而后面的跟着的烟笼满脸疑惑的听不懂小二话里的意思。
云挽笙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的更像一个男人,她问小二:“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雀翎的姑娘。”
云挽笙的声音听着古怪,小二狐疑地悄悄打量了云挽笙一番,云挽笙在这一众男人里,身材显得有些矮小,有点像个姑娘。
而且在问雀翎……
小二眼里掺着几分别的什么神情,转而很快不着痕迹地又裂开嘴一笑,回答道:“有的,也是今日竞选花魁的姑娘。”
云挽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看来云挽笙算的没错,今夜便是雀翎成为辞花楼的花魁的这一天。
小二招呼着云挽笙在雅间坐下,给云挽笙上了些茶点,便很快就出去了。
小二安排好云挽笙后,出了门雅间一道走继而回头看,见云挽笙没有注意到他,连忙加快脚步。小二又上了几层楼,在一排珠帘隔断的雅间前站定。
“公子,有个姑娘在打听雀翎的事。”
雅间里许久没有动静,小二只敢毕恭毕敬的站着,等着里面的人回应。
里面沉默了半晌,忽而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意味跟身旁的人说:“你们这儿还接待姑娘?”
身旁的男子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小二道:“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模样瞧着贵气出手也挺阔绰,身边还带着个丫头。
男子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这男子容貌出众,他眸色半敛,眼眸好似日暮下的湖面微粼着波光半明半昧,英挺的鼻梁在这张面庞上安嵌的弧度恰好,殷红的薄唇勾着一个似有若无清浅的笑。
男子执起杯盏细细呷了一口茶,瞧着茶水升腾着热气,上面还飘着一片浮叶,若有所思地呢喃着小二的话。
“女扮男装,还打听雀翎的事。”
朱弦断也跟着细想了一会,辞花楼经营这么些年,女扮男装的来此地的姑娘数不胜数,可她是怎么知道辞花楼有个叫雀翎的,雀翎在此之前一直在闭关特训,且从未在辞花楼里露过面,连声息都没有在这世间里有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只是巧合?”朱弦断细想不出原因,便猜想是会不会只是巧合。
男子将杯盏放下,对朱弦断的话否定地摇了摇头。
“不会这么简单。”
雀翎是他们精心培养多年的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千月门封闭式的特训,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外人。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墟恒。”男子轻唤出声,很快就有个名叫墟恒的男子不知从何处闪身站到了男子身前。
“属下在。”
“你让下面的人去查一查她的身份,然后今晚盯紧她。”
“是。”墟恒抱拳领命,又如来时一般闪身消失了。
今夜之事他们谋划许久,等的便是这个契机,最好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小二给云挽笙安排的是个极好的位置,二楼的雅间正巧对着辞花楼中心的舞台上,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厅里那些坐在一起调情的男男女女。
倏地,云挽笙突然感觉到好似有人在看她,她循着感觉的方向去瞧,只瞧见了一排厚厚的珠帘,却瞧不见珠帘后面有什么。
云挽笙摇了摇头许是自己多想了。
“公子,方才那个小二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烟笼终究还是没憋住心里的好奇,见刚才云挽笙的样子,烟笼知道相比云挽笙定是知道那小二话里的意思。
云挽笙怔了半晌,然后脸颊上泛起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绯红,云挽笙怕烟笼瞧见,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
这男女之事,她该怎么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道呢。
云挽笙在心里斟酌了许久的说辞,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最后只说了幼时听云昆荣说的最多的一句:“你再大些就知道了。”
“喔。”烟笼懵懂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
云挽笙这才暗暗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公子,雀翎是谁啊。”
云挽笙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雀翎是谁这个问题,她说雀翎是上一世忠心耿耿跟着她,却因为被秦呈尚瞧上不愿嫁给秦呈尚,从而自毁容貌后被秦呈尚一怒之下一剑刺死惨死的部下吗,她便是说了,烟笼会信吗。
且不说烟笼会不会相信,便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前世?人怎么可能记得前世,怎么可能会重新来过。
“一个……”云挽笙仰头望了望悬梁一阵出神,似乎在思忖雀翎与她的关系,云挽笙顿了许久才接着道:“朋友。”
烟笼扁了扁嘴,说话的语调里阴阳怪气的,似乎还有几分酸味。
“我与公子一同长大,公子什么事我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公子还有一个叫雀翎的朋友啊。”
云挽笙被烟笼这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就是一个她不知道的朋友的人,这丫头怎么还酸上了。
云挽笙狠狠地拍了一下烟笼交叠的手背,这一下云挽笙着实下了狠劲儿,只听见脆生生的一响,烟笼的手背就整个红了起来,烟笼捂着手委屈的努着嘴,却又不敢说话。
往昔里云挽笙也是这般喜欢去逗弄烟笼,她就喜欢看烟笼这幅委屈的模样,瞧着可怜又着实可爱的模样。
云挽笙藏着笑,语气恶狠狠地凶烟笼:“今日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烟笼将手揣在怀里,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来回打转,但是就是倔强的不肯流下来,可说话更咽的语调却出卖了她的坚强。
“还不是公子你今日里太反常,往日里不会做的,今日都做了一个遍,烟笼、烟笼是担心你……”
说着说着烟笼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云挽笙见自己闹过了,赶忙去给烟笼擦眼泪,一个大男人在青楼里哭的跟个女娃娃似得会遭人起疑心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别哭了。”
云挽笙越给烟笼擦眼泪,烟笼的眼泪就掉的越多,云挽笙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此时此刻她真想把烟笼扔出去,早知道就不该逗她了。
“呵。”
朱弦断听见身旁的人传来无端的一笑,狐疑地朝那人望去,那人眸色里含着笑,好似被逗乐了一般。
“你笑什么?”朱弦断问。
“瞧见了有趣的一幕。”男子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