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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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屋内里的三人听到屋外有人踩着积水一蹦一跳跑过来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五岁孩子的脑袋出现在了门口。
她先是咧嘴一笑，然后才问：
“杨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爸爸……”杨万看着女孩天真的笑脸犹豫的回答，“应该……快了……吧。”
“快了吧是什么时候呀？”小女孩眨巴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杨万。
在杨万心里，小女孩的父亲曹昌八成是在货船上出了事，但他总不能告诉一个五岁的孩子，“你父亲出事了，可能已经死了，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你回去把这话也告诉你妈……”
也许这些话，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未必会懂，但杨万做不到这么残忍。
“嗯……”杨万伸手抓抓额头，“大概……可能……应该是今天晚上吧。”
“谢谢杨叔叔。”小女孩又看向南荣顾和贾斯汀，“我叫曹棋。我的名字是我爸爸花钱请有文化的人取的。”
“是个好名字。”南荣顾微笑着说。
小女孩也咧嘴笑了一下，接着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刚刚的小女孩就是我工友曹昌的的女儿。你们还有什么其他要问我的吗？”
南荣顾站了起来，摇摇头。“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帮忙解答的地方，我们再来找你。”
“好的。”杨万站起来相送。
贾斯汀放了两个大洋在桌子上。
“为了安全起见，你最近几天就不要再去码头搬货了。”
“这钱我不能收……我有手有脚的能劳动……”
“这是付给你的时间成本。”
贾斯汀说完转身和南荣顾出了低矮的屋子。
两人踩在没过脚腕的积水里。
天阴沉沉的，又下起了小雨。
没走出几步，雨越下越大。
两人跑着穿过狭长、脏乱的巷子。
等他们刚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时，乌云密布的天就像破了个洞似的倾下着暴雨。
“这鬼天气。”坐在副驾的贾斯汀甩着淋湿的头发抱怨了一句。
“夏天没办法。”南荣看着挡风玻璃上的激流，“这雨来得快，停得也快。”
“你觉得杨万说的有几分可信？”
“去别沙码头找到那艘货船看看就知道了。”南荣顾启动车子。
“雨这么大，怎么走？”
南荣顾示意挡风玻璃外的天空，“没看到雨势已经小了许多吗？乌云都散了……”
*——*——*
南荣顾和贾斯汀驱车来到别沙码头。
他将车停好后，和贾斯汀步行来到码头船只停泊的地方。
由于暴风雨天气的原因，今天的码头停止了作业。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被暴雨冲刷过的痕迹。
“应该是那艘。”南荣顾指着码头上一艘看起来比较小的普通货船。船身上印着‘山周’两个字道，“是从山周港过来的。”
“跟杨万描述的货船一样。”贾斯汀道。
“走，上去看看。”
两人来到货船的甲板上。
“有人吗？”
南荣顾在进船舱前特意朝里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应。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贾斯汀跟在身后。
两人进到船舱，就挨个查看货舱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最后一个货舱。
南荣顾看到倒在地上的风灯说：
“应该是这里。
”
“小心点。”贾斯汀提醒。
南荣顾在进去之前抽出短刀防身，为了误伤还特意喊了一声：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南荣顾大着胆子走进货舱，当看到货舱里的景象时，不禁皱眉唏嘘——
“我……去……小贾。”
贾斯汀走上前一看，肢体不全的尸体、喷洒的血迹……让他跟着皱眉唏嘘道：
“我的……玉皇大帝！”
“这个铁笼里应该关过什么东西……”南荣顾看着角落里的一个两米多高门被打开的铁笼说。
“会是笼子里的东西伤害了这些人吗？”
“十有**是。”
“杨万说五个货夫，一个工头，还有一个戴圆眼睛的男人。总共七个人。但这里……”
南荣顾边说着边扫视地上的残肢断骸，努力在脑中拼凑。
“……刚好六个人。”
“后登船的那个男人去哪里？”
“走。”南荣顾道。“去鄞海医院查查有没有戴圆眼镜的医生。不过走之前，我们需要把这艘被弃的货船处理一下。”
“这场面要是被哪个船员或是货夫看到了不得吓个半死。”贾斯汀道。
“我去找火油来。”南荣顾说。
大概过了近半个时辰，南荣顾才弄来了火油。
他将火油沿着船舱过道倾倒，一直到船舱的出口。
南荣顾将木桶丢在一旁。拿出火柴，擦燃丢进火油里。
火油遇火瞬间燃烧了起来。
“走。”
南荣顾和贾斯汀跑上甲板，接着又从甲板上跳下。
贾斯汀连忙松开货船套在木桩上的纤绳。让船随风飘向江中。
不多时，整艘货船就被大火吞噬。
南荣顾和贾斯汀确定不会引燃其他货船后，才转身离开码头。
他们刚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就听到码头方向传来船体爆炸发出的轰隆声。
甚至车子都因为这爆炸而摇晃了一下。
“嚯！够烈！”南荣顾启动车子说。
*——*——*
南荣顾和贾斯汀马不停蹄的来到鄞海人民医院。
一进医院他们在医院大厅右侧墙前停住脚。
墙上挂着医院各科医生的照片、名字、科室，还有相关学术介绍。
贾斯汀手上拿着笔记本，笔记本上是一副速写画像。
南荣顾和他对着墙上的照片挨个比对。
“圆脸、背头……”南荣顾一边比对，嘴里一边说着这个曾出现在码头上的人的形象描述。
“圆框……眼……镜……”他的眼睛扫视到右角最下方的一张相似度极高的照片上。
照片下方写着：程广。内科医生。余下的都是一些学术介绍。
“找到了！小贾……”
贾斯汀走过来。
两人对着照片看得十分认真。
而照片上的人和贾斯汀的速写画像，两者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可以啊，小贾。”
“也不看看我所学的是什么专业。”
“留学英国，主攻油画。”
贾斯汀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道：
“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我说呢怎么看着这么面熟。”
“你认识他？”
“嗯，认识。但不熟。”贾斯汀说，“几年前我见过他一次。你也知道我爸是做贸易生意的，专卖洋货。”
“然后呢？”
“他跟在我爸后面工作过。”
“人家是内科医生，怎么跟着你爸卖洋货了？”
“我爸妈时常去往国外，他可能是我爸雇用的私人医生吧。”贾斯汀推测道。“我猜是这样。”
“我们现在去他科室看看。在二楼。”
“楼梯在那边。”贾斯汀说。
两人走向大厅的中间，沿着楼梯来到二楼。
接着找到程广医生的诊室。
贾斯汀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南荣顾又跟着粗鲁的拧门把手，门是被锁住的。
“你礼貌一点。”贾斯汀看着楼道里的病人和护士提醒。“这里人这么多。”
南荣顾又拧动了下门把手，“反锁了，拧不开。”
贾斯汀拦下一个走过来的护士问：“你好，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程广医生今天不在吗？”
“程广医生……程医生最近几天都请假了。”
“方便告知一下他家的住址吗？”贾斯汀面带微笑的问。
护士看着贾斯汀阳光般的笑，也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南荣顾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贾斯汀。小声道：
“笑容杀手啊，护士小姐的芳心都被你掳走了。”
“你们是患者？”
“不是。”贾斯汀解释，“程广医生是我爸爸的故交。我爸托我来看看程医生。”
“这样啊。”护士边说边在手上的纸上写了起来。写好后撕下递给贾斯汀。“如果程医生没有搬家的话，就还是这个地址。”
“谢谢护士小姐。”
“不客气。”
*——*——*
南荣顾和贾斯汀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
外面的天气依旧阴沉沉的。乌云低的像是随时会坠落下来一般。
坐在副驾的贾斯汀看着手里的纸条说：
“仁光街33弄1-4号。”
“那离这不远。”
南荣顾启动车子。
不到几分钟，车子就开到了仁光街33弄。
两人下车，看着马路对面‘33弄’的牌号。
“这里应该是医院为医生提供的职工宿舍。”
贾斯汀：“去看看。”
南荣顾和贾斯汀穿过马路，向对面的弄堂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马甲、背带裤的、身体素质一看就好过年轻人的老人从弄堂里走出。
老人的额角有一道三寸长的非常显眼的疤痕。
整张脸冷峻得让人有些害怕。
当他横穿马路而来，在人群中与南荣顾擦肩而过时，南荣顾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没做过多的留意。
南荣顾和贾斯汀走进弄堂。
两人找到1-4号。
“这里。”贾斯汀看着门牌号说。
他走上前准备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
南荣顾伸手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