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纵横 河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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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媚的房子建好了，主建筑是一幢三层楼，每层有一百二十平方.一楼主房是大厅，配厨房丶洗手间丶澡间;二楼主房是小客厅，附三间睡房;三楼盖了一半面积，南面是阳台，北面做成主人房，带着小厨房丶小卫生间.
与主建筑相对，南面是一列平房，由东向西依次是车库丶杂物间丶蓄鱼池.蓄鱼池占了平房一半的面积，电脑调控温湿度.里面一字排开六个大池子，联通供氧设备，还有管道通外涌，自动供排水.
西面临河处，修了停泊小渔船的码头，东面大院门口，面向村道.不锈钢做成的大门，电动控制.两米多高的砖墙，围成一个院子，原来的菜地丶猪圈丶鸡舍什么的，都不要了.
入伙这天，月媚向老人馆借来锅碗台凳，请了村里最会做菜的大叔大妈做炒手，鸡鸭鹅丶鱼虾蟹丶瓜菜果，光猪肉都有几百斤.亲朋戚友丶左邻右里全部都请，她坚称，只要人到就行，谢绝随礼.
杯碗交错，欢声笑语，月媚在席间穿行.
末几，她忽然大声说:”各位亲戚朋友，大家静静，听我几句话……”
她招呼朱敏杰过来，继续说:”这个人叫朱敏杰，我打渔的时候认识的，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但仅此而已，没有越雷池一步啊.当然，以后怎么发展，那是以后的事.有人造谣说我那什么，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这样的人么?李德虎也不是傻佬，说圆是圆，说扁是扁，是不是!”
落落大方，掷地有声，众人无不释然.
“朱老板青年出英雄啊，打得班烂仔一仆一辘，你不要，我让女儿嫁他!”一个阿姨表态说.
众人哄笑.
“我也有个孙女儿，还没着落呢，朱老板，我们也考虑考虑!”一个厮文白净的阿婆站出来，呵呵笑道.
月媚闹了个满脸通红，尴尬不已.朱敏杰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关二哥不是做错事了吗，心想正好可以表现表现，将功折罪，于是站出来解围:”他们两个人，都已离了，依法来说，谁也管不着，是不是.干柴烈火，也能理解!嘿嘿……小月谁都可以追，除了崩牙强;阿杰呢，谁都可以要，只要他情愿嘛……”
本来就一句话，月媚和朱敏杰可以合法结合，被关二哥越描越黑，引得院里院外，笑得更加厉害.
笑声中，月媚和朱敏杰的关系，反倒自然而然了.
……
一只新净漂亮的机动船轻快地行驶在大河上，来到河堤的一处，有个简易的铁皮房子，机动船停靠上去.
“老黄叔!老黄叔!”月媚朝屋门口一个正在整理鱼网的老人喊.
老人停了手，眼光从老花眼镜的上方，投向走来的一男一女.
“你不是鸡嘴涌村梁天才的女儿吗，唉，少见啊.”老人站起身，去找凳子.
“是啊，我叫梁月媚，你去过我们家.”
老人叫黄勇生，黄金涌村人，专门在这涌外河边打渔，已经几十年了.
他年青的时候被巡河的民兵抓过，以不务正业论罪，要押解到镇上批斗.刚好碰上梁天才，说情放了他.民兵见他识得有人，以后对他也就只眼开只眼闭了.
每当黄勇生捉到稀罕河鲜，肯定送梁天才一个.梁天才拒绝不了他，就给他钱，他也只收半价.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
月媚向他打听河鲜的事.
原来这一带江河入海，河水入海之处，皆称为”门”.水质不咸不淡，养分极为手富，所产河鲜种类繁多，且多为名贵.
而这一处外河，就叫”黄金河”，盛产一种河鲜，叫”风鳝”，肉多骨少，肉质细腻，味道鲜美，驰名省港澳丶日本丶韩国，在本地的村镇，也卖一百多文一斤呢.
黄勇生是捉风鳝的能手，他知道什么时候丶哪个地方有风鳝，甚至风鳝的大小，他都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月媚说自己要收购河鲜，问他认识哪些打渔的，介绍一下.黄勇生甚是疏爽，满口应承.只要在这方圆一百里，哪个旮旯，有哪个人，能打多少鱼，他基本上都清楚.
朱敏杰在一边，拿笔记在本子上.
月媚又问了河鲜的行情，这个更好办，黄勇生把每种河鲜的收购价格一五一十都交待了.还把各种河鲜每个时间段的生长特征丶价值变化都亳无保留地告诉他们.
他都已经七十岁了，仔女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想”子承父业”，这些”压箱底”知识，留起来也没用.
月媚从包包里拿出一个诺基亚手机，递经老头:”老王叔，这个手机送给你，以后有什么情况，你打电话跟我说.”
老爷子摆手:”我哪里会这个啊，不要搞我.”
“很容易的，一教你就会.”
月媚示意朱敏杰.
朱敏杰凑上来，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教老爷子，直到他会操作为止.
离开老爷子，根据他提供的线索，他们直接去找最近的下一家.
就这样，他们每天出动，把附近河涌的打渔人都拜访了一遍.其间也有熟识的，答应把收获批给他们;也有不熟的，模棱两可，以后再说.
有个”禾昌围”的”放水老板”，头发花白，人称“白头佬“，他的地盘很大.每当退潮排水的时候，把长长的桶形鱼网挂在闸门，迅猛的流水冲网而出，鱼虾一个也跑不掉.
每年农历三丶四和八丶九月，初一十五大潮起，他用这个方法装禾虫，一次就装到上百斤.那些数不清的沟沟汊汊他又放置了大量虾笼，收入不计其数.
这种人，裤管卷到膝盖上，却堪称”土豪”.月媚和朱敏杰找到他的时候，早上十点钟了，他刚卖鱼回来.
“老叔，不是有人收的吗，还要你亲自卖?”月媚问他.
“收是收了，人家拣值钱丶好卖的收，差的丶死的还得自已处理.”放水佬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个小问题，你干这活，总不能走来走去，光顾捉鱼卖鱼吧.
“老板，你把收获批给我们，我们全要了，不用你自己卖.”朱敏杰说.
老板看他一眼，稍有犹疑：“好是好，但这个收虾佬跟我很熟，我们也合作十年八年了，我不好意思开口.”
“那你考虑考虑，愿意的话，打这个电话。”朱敏杰给他一个号码。
......
努力下来，他们算一下总账，每天可以收到的优质河鲜足有千斤.
在这个基础上，第二步行动，随即展开.
优质河鲜，市场上可以卖一些，但要想全部消化掉，没有可能，主要还得到茶楼饭馆送货.
朱敏杰跟月媚合计一下，决定镇丶县市场都要开个档口，还要有辆专用鱼车.
承乾镇有两个菜市场，金斗城有五个，他们各挑了一个最旺的市场落脚.可惜摊位都已分配完毕，市场管理方爱理不理.
朱敏杰提出自已来造摊位，人力丶钱物自己出.两头得利之事，人家也就没说的了.
事不宜迟，他去找许宝林干这活.
有月媚的房子做样板，很多人都找许宝林盖房.忙得他一塌糊涂.朱敏杰找他，他讲义气，还亲自带两个师傅过来.
“许师傅，我这么琐碎的活你也来帮忙，真时没得说!”朱敏杰有些过意不去.
“阿杰，我看好你，相信很快你就能纵横河涌!”
许宝林不暇思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