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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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说府上人少，萧释一路走来当真没见到几个人影。
看着府上略显萧条的环境，萧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出声询问到：
“为何府中的环境这般萧条？可是上面有人故意欺负小王爷？”
听见萧释言语中的关切之意，老管家眼眶微热，摇头解释道：
“宫中有皇上、惠妃娘娘以及两位殿下，虽说这几年小王爷同太子的关系有些僵硬，但也一直对王府有所关照。”
“是小王爷自己不愿意花工夫来修缮，也不喜欢府中人太多，宫中送来的东西除了日常开销的需要，其他的都被小王爷攒起来了。”
“小王爷没过一段时间就会从府上的小金库里翻出些东西，让人当了换成银子去接济一些贫苦人家。”
萧释闻言有些不解：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宫里送来的东西和钱财拿去做点小生意。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拿出更多的银两用来接济贫苦人家，还能财生财。”
老管家何尝没有这么劝过自家小王爷，但……小王爷不愿意啊。
府中的钱财都是小王爷的，他们这几个留下来的人，哪个和小王爷关系不好，但也没人愿意背着小王爷做这种事。
一向节俭的小王爷，除了每三个月接济贫苦人家时大方一些，平日里最大方的就是给他们这些下人发月奉的时候。
他和府中其他几个人是真的心疼自家小王爷，暗地里用多出的月奉合伙开了家糕点铺，如今生意也还算过得去。
看着老管家脸上欲言又止神情，萧释知道只怕又是小炮仗不愿意。
跟着老管家来到凰琼的寝房。
老管家上前敲了敲门：
“王爷，有位公子来看你了。”
窝在床榻上、睁着眼睛走神的凰琼，听到老管家的声音，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坐起来。
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好，又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破碎的镜子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出声道：
“进来罢。”
萧释听着凰琼看似无事的声音，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不对，这声音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劲，但若是再仔细感受一遍，就会发现声音中的无力感。
看似明亮实则又有些昏暗的寝房内，凰琼正靠坐着看书。
见状老管家连忙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把人给裹住：
“王爷，您身子都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又看起书来了呢？还不穿外套，小心又着了凉。”
听着老管家关心的声音，凰琼朝他乖巧一笑，略带撒娇道：
“管家爷爷，我已经好多了，只是因为最近天气转凉，身子有些虚罢了。你方才说，有人来看我，是谁……啊？”
凰琼看着站在几步开外的萧释，不自在的僵了僵身子。
老管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有些开心的往旁边让了让，好让二人能更好地看见彼此：
“就是这位公子，说是王爷您的朋友，特意来看望您。”
凰琼强迫自己放松了身子，朝萧释不好意思道：
“你去正厅等我罢，我换身衣服就来。”
说着又把视线看向老管家，略带不满道：
“管家爷爷，你明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狼狈，怎么还将我朋友直接带到这儿了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我朋友啊？”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抱怨老管家办事不力，实际上三人都清楚，小王爷是不好意思了。
这几天鲜少见到自家小王爷这么有活力的老管家，笑着应道：
“诶，这事儿是老仆考虑不周全，小夜那小子呢？怎么没见着他人？老仆去找他来给您更衣。”
想一个人待着的凰琼朝老管家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夜去饴糖铺帮我买糕点去了，这几天没吃，我有些馋了。没事儿，还有阿布在呢，你还是先将我朋友带正厅去吧。”
老管家点了点头，带着萧释往外走。
萧释看着小炮仗眼底的恳求，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老管家出了寝房。
待离了寝房有一段距离之后，萧释才出声问道：
“小夜和阿布，是小王爷的随从？”
听到萧释问起，老管家微微皱了皱眉。
萧释以为是老管家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便解释道：
“我并非想僭越，只是没看到那两人，担心他们是去偷懒了，没有好好照顾小王爷。”
老管家见萧释是真的关心自家王爷，便如实道：
“小夜同王爷年纪相仿，是王爷从外面捡回来的。阿布同太子殿下一般大，比王爷稍大一岁，是先王带回来专门保护王爷的。”
“如今这府中，除了他们三个年轻人，都是些和老仆差不多大的老人，全都是先王留下来的。”
“其实几年前这府中还没有现在这么冷清。当初先王在时对下人们就一直挺好的，先王走了之后，小王爷对我们也没得差。”
“那些尚且年轻的，都被小王爷赶出府过寻常百姓的生活了，上了年纪的，便一直养在府里。”
“时间长了，一个个也都活到了顶，就这么随先王去了。这么多年，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了。”
“小王爷又不喜欢新人，我们这几个老的也担心小王爷慑不住新人，便没有往府中再招人。”
“现在有我们这几个老的在，以后有小王妃和小夜、阿布在，对于小王爷来说，就足够啦。”
萧释终究不是凰琼，虽然对小炮仗的做法不是很赞同，但也没有反驳老管家。
萧释在正厅坐下，抿了口老管家泡的茶，将老管家说的话消化了一遍。
虽说这敏王府看起来很是萧条，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
小炮仗的寝房内，还有这用来待客的正厅内都铺有足够的地暖。
这茶也是上好的龙井。小王爷穿的衣裳也都是顶好的料子。
那饴糖铺自己也知道，是大凤朝最出名的糕点铺。
那里的糕点价格也不便宜。
所以小王爷只是在能省的地方省，其他不该省的也从不吝啬。
如此看来倒是挺不错的。
只是他总觉得，小王爷的性格，有些不对劲。
才坐下不到片刻，才看见重新穿上红色的凰琼姗姗来迟。
老管家见小王爷来了，将茶壶放到小碳火上温着，放到二人之间的小桌上。
又将匆匆赶回来的小夜带来的糕点放好，才带着小夜下去。
一直回到凰琼的寝房，小夜帮着老管家收拾好东西，才和从暗处现身的阿布以及听说府上来了客人的其他几个人将老管家围住。
“管家，那位公子是谁啊？怎么一大早就来府上看望小王爷？”
老管家微微一笑：
“那位公子，可是咱们王爷除了二位殿下交的第一位朋友。”
又将自己和萧释的对话简单的重复过一遍。
听到这些，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但同时也都微红了眼眶。
看着大家不争气的模样，已经和萧释相处了好一会儿的老管家不满地训斥到：
“一个个的眼睛都红什么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准备午膳，争取把人留下来用膳。”
听到老管家的话，众人才从无法抑制的欣慰中回过神来，开始商量待会儿要做些什么好吃的，又要去买些什么新鲜的食材。
而此时正厅中的氛围，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温馨融洽，反倒是有些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