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刀横辽水映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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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刀横辽水映霜雪
于司令问：“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有啥可神奇的？”
富足回答道：“到达那里你就知道了，我们就在那里休息吧。”
“那好，你不说，俺也不问了。”于司令说道，“咱们的政委同志，也不知有多少秘密瞒着俺不肯说呢。”
富足一笑，“该说的时候，就全都跟你说了。”
队伍行进山坡上，时为春天，向阳坡上，已有山花绽放。
尤其是红杜鹃，满眼都是。
这里人迹罕至，常会看到兽踪。
当队伍下了山，进入一个深谷中时，富足说道：“这里就是冰洞沟了，在这里，能看到奇观。”
于司令问：“啥奇观？”
富足提议道：“要不，队伍在这里休息？大家一起看看冰洞奇观。”
于司令点点头，“也好，这里的花开得好看，让俺想起了松岭子。”
他命令传令兵：“传下去，原地休息！”
“是！”传令兵应一声。
随后，呼喊声传遍山谷：“原地休息了！”
“原地休息！”
队伍停了下来，于司令也片腿下马。
他问道：“奇观呢？富足同志。”
富足说道：“跟我来！”
他们沿着潺潺流淌的溪水，往前走了一会儿，于司令忽然惊叫一声：“这，这也太神奇了！”
一一望遍溪流、树林、花丛、草地，一道山崖下，但见一山洞，冒着白雾般的缕缕寒气。
洞口覆满洁白的霜雪，他们走近洞口，可以看到，洞中垂着冰溜子。
富足问道：“这就是冰洞，就是到了三伏天，洞里的冰也不化，这算不算奇观？”
于司令命人点燃火把，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向洞中，一边回答：“啥叫算不算呀？这他妈妥妥的奇观呀！”
他的声音在洞中回拢着。
洞中寒气逼人，他打起哆嗦来，说道：“让同志们都几八来参观一下吧，老子都该吟诗一首了。”
说道，他往洞外走去。
富足跟在他身后说：“那你倒是吟一首诗呀，又没人拦着你。”
于司令还真是张口便来：“诗名就叫‘啊，狗日的冰洞’，咋样？”
没等富足回话，于司令便一手叉腰，一手比画着，朗朗念道：
一个冰洞美如画，
本想吟诗赠天下，
怎奈胸中没文化，
一句卧槽洞好大。
此时，洞中已站满了官兵们。
大家先是哄堂大笑，接着便掌声如雷。
富足夸赞道：“行啊，脑袋转得真快，好诗，好诗，不赖！”
于司令笑了，“那你也整一首呗，政委同志。”
富足谦虚道：“俺可没丁司令那两下子。”
“你少扯犊子！”于司令一撇嘴。
接着，他对围拢在洞口的官兵大声问道：“咱们欢迎政委同志整首诗，好不好？”
官兵们齐声回答：“好！”
“大家呱唧呱唧呗！”丁司令说道。
于是，掌声热烈响起。
富足摘下帽子，挠着头皮，“嘿嘿”笑着，嘟囔道：“整啥好呢？”
于司令却带头喊起来：“一二，快快快！”
官兵们也跟着有节奏地喊：“一二，快快快！”
“一二，快快快！”
“一二，快快快！”
……
富足似乎来了灵感，他摆了摆手，大家静了下来。
只听富足清了清嗓子，仿佛陶醉了一般，挥起一只手，大声朗诵道：
东岭日头西岭月，
刀横辽水映霜雪。
春来花开冰未残，
晓寒暮暖景色绝。
“好！”官兵们齐声叫好。
于司令更是扬起了眉毛，“太有才了！到底是念过书的人，有文化。”
富足咧嘴笑着，“可别忽悠俺了，俺连一天学也没上过，哪念过书哇？”
“可……”于司令摇摇头，表示不信，“可你认识那么多字，还……还能整出这么有水平的诗，你说你没念过书，谁信哪？”
富足认真道：“俺没说半句假话。是俺媳妇儿，还有俺的一个姐夫伍先生教俺识的字。”
于司令说：“是吗？弟妹就是奉天北市场老跤王铁山大师的女儿吧？”
富足点点头，“你也认识，十多年前，俺和几个哥们刚拜了俺岳父铁山为干爹，你们就在去往柳树沟的路上，被俺兄弟方山给收拾了。”
于司令摇头道：“嗐，可别提当年的事了，全怪老子有眼无珠，惹到方家三少爷了。”
“这叫不打不相识嘛。”富足拍了拍于司令的肩膀。
于司令又问：“你刚才说，你姐夫伍先生也教你识过字？你也没有姐姐呀，哪来的姐夫？”
富足回答道：“其实，伍先生是方山老婆小棠的姐夫。”
于司令更加糊涂了：“小棠的姐夫？那不就是方家大少爷吗？方山他大哥呀！”
富足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伍先生是小棠的前姐夫，被日本特务麻田，也就是麻老海害死了。
“为了给伍先生报仇，咱们一伙人打下柳树沟子矿，方山亲手杀了麻田，俺姐就嫁给了方家老大。”
于司令说：“这俺就有点明白了。你们兄弟几个打柳树沟子的事，咱都听说过，真解气呀。”
“嗐，”富足叹了一口气，“咱兄弟几个自从九一八之后，就没再见过，真想他们呀！”
“你知道他们现在的下落吗？”于司令问道。
富足望着前方那遍地山花，缓缓说道：“我的那几个兄弟打下矿山后，都当兵了，只有我回到奉天继续当警察。
“事变后，听说方山兄弟和他二哥退到了关内，我五弟艾球好像参加了义勇军，听上级说，他也是咱红军的人，六弟祝球下落不明。
“几个兄弟天各一方，这乱世中，再想相见，就难了。”
于司令叹道：“人世间就是这样啊，不过，你们的老五既然也是红军的人，那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有见面的一天呢。”
富足应道：“但愿吧！”
接着又说：“于司令，待咱们到达驻地后，多派尖子四处打探，一是摸透敌人情况，二是联络其他抗日部队，让大家汇集一起，组成联军，共同抗战。”
“老子也是这么想的。”于司令笑道。
“那，咱们想到一块了，英雄所见略同啊！”富足笑道。
于司令说道：“队伍该集合出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