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往事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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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佩？你表示敬佩的方式可真是别致啊！”
林嘉耀恶狠狠地盯着陈不二，身边全是同伴的尸体，他也怎样才能放下自己的怒火？
“我杀过很多人，我很清楚，人在死前都会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有人为了性命抛弃亲人和同伴，也有人主动挡在其他人面前，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知道谁才是值得敬佩的人。”
陈不二平静地诉说着，他的成长经历和绝大部分人都不一样，所以很多时候不理解其他人的做法，也正是因为不理解，才想要去理解。
“很可惜，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未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任何意义，所以甚至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如此拼命，只不过很久以前，我师父说过，我要变得很强很强，直到成为第一杀手为止，但是即使现在成功了，我也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的情绪。”
“我也试图努力伪装成和你们一样的样子，但是不管面对怎样的情况，我的内心仍然无法产生任何波澜，所以，能告诉我吗？你选择与我战斗的意义。”
鲜血依旧在从刀尖缓缓低落，陈不二仍然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俯视着林嘉耀的眼神中也并没有嘲笑，有的，只是空虚。
林嘉耀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了，但明明已经连呼吸都开始吃力了，还是死死地瞪着陈不二，直到死亡之前，他的怒火都不会消失！
“你放心好了，你是只知道杀戮的野兽，永远也不可能理解我们战斗的意义！”
“我当然知道，”陈不二很冷静地回答，“别人永远也无法告诉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切的答案都要靠我自己去寻找。”
“但至少我已经意识到了，杀戮永远无法填补空洞的内心，因为我早就试过了。”
陈不二缓缓举起长刀，闲聊到此也要结束了。
“为了避免你承受过多的痛苦，所以，再见了。”
闪耀着寒光的刀锋落下，鲜血再次溅到了地面上，陈不二平
静地转过头，没有多看一眼这满地尸骸。
市区的一座酒店中，艾斯希尔沉默地站在阳台上，任凭这川流不息的人潮在眼前涌动。
这一座酒店都是他的据点，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只是，今天恰巧他身边没有什么人，所以才能没有顾忌地一个人惆怅着。
“距离那一天，已经有很久了啊。”
艾斯希尔将手搭在扶手上，眉眼间尽是平时没有的疲惫。
那一天，是他和那个人的决裂。
“艾斯，你应该清楚我是怎样的人，你觉得我会对你最近做的那些事情视而不见吗？”
那一天，许久未见的他突然找上门来，生气地开始质问起他。
“那又怎样？我并没有强迫他们去做什么，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自觉，自然不会去触碰那些事情，我必须要提供一个宣泄的方法给那些心怀恶意的人，将他们身上的资源全部掠夺走，防止他们危害世界的秩序，你们家族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艾斯希尔有着自己的看法，从几个月前，他就已经看清了世界的真相，为此他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我们家族一向光明磊落，不以那种肮脏的方法赚钱，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做法会给那些人造成怎样的伤害吗？”
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闪耀着英雄的光辉，艾斯希尔也早就猜到了，他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但他同样有自己必须坚持的理由。
“那些人全部死掉又能怎么样啊？一切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才不是所谓的受害者！只是一群贪婪自私的人！！！”
艾斯希尔从未觉得自己有错，但世界总能把所有过错归咎到他的身上，他并未欺骗他人，只是世界上贪心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在失去一切之后还能哭哭啼啼地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全部卸掉，他正是无法容忍这一点，无法容忍那些所谓的普通人。
“应该活着的人接连死去，应该死去的人仍然活着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扭曲的一点！”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被一个犯罪团伙所绑架，一名警察经过重重磨难把你救了出去，但他自己却被抓住了，而你恰巧有机会可以将他救出来，只不过代价是你再次被抓住。
选择的后果十分简单，落入歹徒手中的警察难逃一死，而你再次被抓住后看守将更加严密，但并非没有获救的可能，该怎么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但事实上会怎么样呢？多简单啊，当然是选择自己获救了，你可以找出一万种理由安慰自己：警察身手好，有更多反击的机会；歹徒为了逃避更大的罪责，不敢杀害警察，很快就逃之夭夭了；他是警察，替民众承担危险是应当的。
艾斯希尔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到拯救。
所以他决心不再顾及所谓普通人的死活，如果连一点为他人奉献的觉悟都没有，还是趁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如果连相信他人的能力都没有，那也不配被称之为英雄了。艾斯，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低沉而坚决的话语消失在空中后，那人转过身，艾斯希尔无法忘记他眉眼间的失望，他们一同长大，却要在此分道扬镳。
“阿尔！你应该清楚的，就算你再怎么为其他人考虑，他们也绝不会把你看得太重要的，只要涉及到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艾斯希尔不甘地大吼着，但却无法让那个人的脚步有一丝停留，他知道他不会肯定自己的做法，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么多年的友谊都能如此轻易地抛弃。
时间眨眼间流逝，那个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艾斯希尔神情低落地站在原地，他已经看到了结局。
“你一定会被你所谓的正义害死的。”
回忆结束，艾斯希尔疲惫的眼神中又带上了一抹坚决。
“值得被保护的只有英雄，所有心中带有贪婪的人，都是我要肃清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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