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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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故国经历了军事政变，有家难归。在我国申请政治避难期间，因为一些事情认识了我爸。我爸见她可怜，托我带她出来逛逛散心。没想到还是被那些杀手找到了。”
“但刚刚……”
“虽然落魄，但毕竟是一国公主。这些杀手就是被埋伏在暗处的保镖击毙的。”
“但我明明看见……”
话还没问出口，苏欣悦自己便摇了摇头。刚刚所见太过匪夷所思，比起不可能的现实，还是一个虚无却合理的解释更容易接受。定了定神，她的目光又缓缓移向地上的尸体。
“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政府也明白公主的难处，你只管回去把晚会正常结束就行。”
在苏欣悦肩头轻拍两下，张牧云刚想起身离开，一只小手却又从后方抓住他的裤腿。
“等等”
“怎么了？”
张牧云转过头，再次对上了那双明媚的眼瞳。
“谢谢。还有……小心”
短短几个字，却让张牧云心头再次一暖。骤逢变故，她却依然关心自己的安危。
“放心！”
用力一握她的小手，张牧云把苏欣悦从地上拉起来。接过其手中的衣物，又目送她消失在转角处，这才低头开始沉吟。
本以为只是天灾，现在看来却不仅于此。而**，向来都是最大的麻烦。世间邪教诸多，有期盼世界毁灭的也不在少数。但显然他面对的，绝非普通邪教，而是知道内情的“特殊之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和地方。瞥了眼尸体，张牧云轻轻一挥手，两人身下的泥土迅速翻滚着将两人吞噬。很快，只剩下一片平坦的地面不留任何痕迹。
满腹心思的走出工厂大门，张牧云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别西卜的身影。正疑惑间，他似有所觉的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双光洁的长腿在虚空中晃荡。
看着宛如月宫仙子般清冷靓丽的银发少女，一瞬的炫目让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我说，你坐那么高干啥？内裤都被看光了。”
闻言，别西卜低头看了他一眼。苍蓝色的双瞳似有流光闪过，倒是对被光这一点却丝毫不介意。
不知为何，张牧云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很多。似悲哀，似欣愉，似叹息……
这真的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原罪之劫？对她和邪教之间关系的质问滑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沉默片刻，他缓缓抬起头认真看向别西卜。
“这几天，在你眼中的人类是何模样？”
“复杂，多变，单纯。”
从门牌上一跃而下，别西卜走到张牧云身边。两人相邻，却相错，望向不同的远方。
“这些可以混在一起说么？”
“但这就是人类”
少女冰蓝色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奇妙的色彩。
“每个人的目的很单纯，为了觉得重要的事或人而努力。但彼此的意念交汇，却因此产生冲突。”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的确如此。但正如你所说，我们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心中重要的人或事。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然而这仅仅是站在人类自身的角度”
脚步忽然一停，少女冷然的目光直刺张牧云内心。
“换而言之即为自私。人类的自私使得别的物种受到毁灭性打击，每小时都有一个物种正在消失。而其原因，在于人类的贪得无厌。”
“所以，你仍然要毁灭人类？”
被别西卜的目光刺的心头发寒，张牧云不由握紧了双拳。一旦她有任何特殊行为，自己必须要阻挡在她面前！
对视了片刻后，银发少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现在下决定为时尚早。我说过会给人类一个机会。时机来临前，我只会静静的等待”
“你……在谋划些什么？”
想起方才那两人所提及的宗教，这番话在张牧云听来总觉得别有深意。虽然别西卜说过因为自己而给人类一个机会，但……
“到时你自会知道”
接下来无论张牧云怎么旁敲侧击，别西卜再也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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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市体育馆中……
随着袅袅歌声落下，馆场中央飘忽的曼妙身影才缓缓匍匐于地。
刹那间，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全场。惊得场馆外树枝上嬉戏的鸟儿都纷纷振翅高飞。
一边用围在脖子上的长毛巾擦着脸上汗珠，苏欣悦一边带着满足的笑容推开休息室大门。刚走入门内，看见一人，她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怔，随后更加灿烂起来。
“欣悦，恭喜！”
“结果还没出来呢。现在恭喜”
瞥了那人一眼，苏欣悦笑道。
“不觉得太早了么？”
“掌声如雷，观众们的呼声已经说明了一切。当然不嫌早。”
把早已准备好的花束递上，张牧云回以温柔的微笑。
“百合花的花语是顺利，心想事成。牧云，这花是你自己选的？”
嗅着百合散发出的清香，苏欣悦嘴角的笑容似有调侃之意。
“咳咳，果然瞒不过欣悦。这是蒋建国帮我选的。说是送这个合适。”
假咳一声，张牧云面色有些尴尬。其实这话也是半真半假。当初蒋建国最先推荐的是一大捧火红玫瑰花。只是他自己觉得实在太过直白与显眼，才退而求次换为百合。
“就知道，你哪有这么机灵。”
将百合花放在桌上，苏欣悦便走到更衣间开始把舞蹈服换下。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正当张牧云有些坐立不安时，少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对了，怎么没见你的公主殿下？”
“呃，前两天刚遇到过袭击。我就把别西卜留在家里了。”
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居然还真有人信，张牧云也不知该不该佩服自己。想了想，他试探性的问道。
“欣悦，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更衣间里的动作一停，随即却传出若无其事的声音。
“咱们做了三年多同学。虽然相熟不久，但也算是知己。对事，我确有诸多不解。但对人，我信你。”
“欣悦”
如此信任，让张牧云心头瞬间变得火热。一个冲动，始终没敢说出的话终于到了嘴边。他正张口欲言，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欣悦，你看谁来了。”
“婉儿，悦儿想必累了。我们还是等会再……”
进来的两人正是徐婉儿与楚子远。只是相比兴冲冲的徐婉儿，被拉扯着衣袖的楚子远脸上表情略显尴尬。但在看见张牧云之后，两人俱是目光一凝，眉头也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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