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灵魂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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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新的身躯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个女巫的身体里，使用着她混沌一般的大脑。
不敢相信，她的脑子竟然可以容纳这么巨量的异类知识，让我感觉就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我不敢去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爆开。
到底是我没法接受她的大脑，还是她本来就活在这样的煎熬之中？
嘈杂纷乱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我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在说什么话，整个屋子就像填满了四处而来的人一样，哪怕独自人时，也能感觉自己正处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我只能无可奈何的捂住脑袋坐在沙发上，时刻注视着没能与我一同醒来的她。
不时的，我会去检查一下我自己的生命体征，生怕就这么失去我的身体。
从楼下把他拖上楼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就像那些无眠之夜里烂醉如泥的人一般的绵软。
她的力气不不算太大，在将我扔到沙发上以后已经是满身大汗了。
我打电话给了莉娜和克里夫，并向他们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现在，他们正与我一起在屋子里焦躁的等待着她的苏醒。
用我的角度来看，在使用她的声带时，发出的声音与平日里的她完全不一样，表现出的慌张与不知所措亦是与她大相庭径。
这种微妙的变化不时会惹得克里夫发笑。
“请不要再笑我了，罗斯先生，我感觉真的很糟糕，她的身体······”
我面露难色的摸了摸胸口，还是那句话，我发誓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这终究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她要是醒过来的话，没准得暴跳如雷了。”
他向我打趣道。
莉娜有些没眼看我了，我想在她心里，我的举止某种程度上应该让她对于姐姐的印象有了十分巨大的冲击。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你在使用着她的某些记忆，那么能不能在里面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没有回答他，并不是因为我否认他的意见，而是我实在没有勇气与能力去在她几近疯狂的脑子里再去寻找这些东西。
自昨晚到现在，我甚至没有勇气用她的身躯去上厕所。
“放松一点，孤然，起码我们知道了，她的猜测是对的，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而且尽管有些小失误，但我们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莉娜坐到了我的旁边，握住了属于她姐姐的手安慰着我。
“哦对了，她的书。”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昨晚使用的书应该还在楼下的大厅里铺放着，于是马上下了楼，去大厅里寻找，她的鞋跟差点害我摔了个狗啃屎。
“这是？”
我把那本厚重的书放到了桌子上，两人见状，也跟着凑了过来。
那本书不同于这栋房子里存放的发霉古书，虽然算不上崭新，但那个精致依旧带有光泽的精致黄铜封面显然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7718号无字书》。”
克里夫见状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说。
“这是老沃森教授的杰作，莉娜。”
“我爸爸的书？”
就如莉娜不解的表情一样，我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这本没有一个字的书。
这本书用两种不同的纸页修订而成，前半部分是洁白的书纸，而后半部分则是用棕黄色的牛皮纸，将两部分分开的地方，就是我昨晚所见的那张类似于坚韧羊皮纸的古旧残页，
上面还记录着一些没法看懂的扭曲字符。
那张残页被类似于蜜蜡材质的东西封制了起来。
“我，我好像见到过这张书页。”
我说道，但由于我的记忆与她的记忆挤在了一起，我根本无法解释这一种不详预感的由来，但接踵而至的熟悉头痛让我更加肯定我没有在胡说。
可为什么在她的身体里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也许真的见过。”
克里夫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审慎的气息。
“这是斯蒂芬从大术士案的封存资料里找到的，只是菲利普斯教授唯一留下的东西，按理来说，这东西作为红色封存物是不可能轻易重见天日的，不管怎么样，情报署不让斯蒂芬接触这个东西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想可不止斯蒂芬，伯特那个老家伙不会想让任何人接触的。”
“为什么？”
我向克里夫问道。
只见他有些畏惧的指着那张残页，似乎酝酿了好久才将噎在嗓子眼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是一张《黑色秘典》的残页，是我们窥见传说之物的唯一现有依据。”
莉娜听完，捂住嘴往后退了两步，震惊如同潮水一样的溢出了她的脸颊。
“你确定？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个？”
“你可是她的妹妹，莉娜，你最清楚不过了。”
我虽然没有她那番的诧异，相反的，我甚至觉得意料之中，那张纸此刻产生了一种极度诡异与邪恶的吸引力，让我忍不住向伸手去触碰它。
“别碰！”
克里夫快速的伸手挡住了我。
“这东西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哪怕它被封住了，斯蒂芬一直把它当作工具使用，我其实极度反对她这种玩命的行为，有些力量不是她能够掌握的。”
我不知道那种冥冥之中就感觉有东西在纸页的那一端呼唤着我的感觉，在这具熟悉而陌生的身体里，究竟是在呼唤我，还是在呼唤她。
为什么不回应那样的呼唤呢？我到底在抵触与害怕什么？
“喂！孤然，你干什么！”
“答案······”
这次，我比克里夫更快一筹了，手指摸到了那张书页。
蜜蜡融化了。
不，是我陷了进去。
狂乱的风吹不散绿色的迷雾，全身的力气挣不脱粘稠的束缚。
“我的孩子······欢迎回来······”
铺天盖地的无名纸页朝我轰然的袭来，不知是何等的造物赋予了它们如生命一般的活性，让它们无情的扑打在我的身上。
那副画面是多么的美啊！没有秩序的混沌之美！
神明啊，请仔细聆听我的祈祷，不要让我迷失在这个没有名字的，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地方，请告诉我答案，我究竟在哪里，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我很欣赏······欣赏你的勇气······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对她如此的执着呢？”
“你知道她在哪？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
我将手挡在了前方，向着迷雾笼罩的前方质问着。
“我是来寻找答案的！告诉我！”
那个自遥远空间而来的声音，开始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纷飞的书页也逐渐的被驱散开来。
“答案？答案就在你的眼前······一个灵魂只能换取另一个灵魂······”
我愕然了。
在那快让我疯掉的声音里，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抓住我的手！我带你回家！”
让我继续回忆下去啊！这该死的头痛！
一切就在书页散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了，就像断电的机器一样在无限接近于真相的时候瞬间停止了工作。
该死的女人，你又给我注射了什么致幻药剂？
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阁楼里，正有气无力的捂着脖子，倒在了地板上。
我看见孤然骑在了我的身上，就像那个被皎洁月光照亮的晚上一样，只不过，我变成了她而已。
“住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药剂问题，我看见骑在我身上的人身上，重叠了另外一个陌生的轮廓，他的手上明明拿着的是那个银质的针筒，但是为什么在另外的轮廓上，会是一只带血的锋利钢爪。
她的身体已经失控，大脑的指挥被某种本能反应无视了。
我挣扎着向我自己——向那个有着锋利爪子的轮廓无力的求饶。
“请你住手······”
本来已经麻木的脸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寒凉的气息。
我哭了？
不，是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