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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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采石镇回来时，斯图尔正在庄园院子和土监官争执着什么。
参孙装甲车从远处驶入村庄，土监官忙不迭交代几句便上马离开，谁都知道云杉爵士不好打交道，到云杉领地来办事绝对是市政厅最不讨好的苦差事。
云杉跳下车指着离去的土监官问道：“市政厅打算来收我的税？”
“那他可不敢。”斯图尔回道：“他说我们领地也该有个庄头了，有时市政厅想了解一些情况询问庄头比较方便。”
所谓庄头，是由领地的居民们推举的一个话事人。
庄头任务繁重，农忙时要和农事官一起管理督导农奴们耕种，农闲时要检查农奴们的份地种植情况，挨家挨户听取农奴们的意见，谁家母鸡下蛋也得知晓。
权利不大事务多，唯一能利用的职务之便就是布恩工时，让看不顺眼的家伙去干重活，让自己的亲朋好友早退。
自由民并不愿意当庄头，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用布恩工，如果当上庄头了，反而和农奴一样服劳役。
所以即使有自由民被推举成庄头，他们也会花钱向领主免去庄头职务，到最后农奴当庄头也成了庄园的惯例。
但是当庄头也不是完全没有福利，1，因为公事而耽误耕种，领主一般不收庄头的地租；2，允许庄头在公地上放牧；3，可以和农事官，林事官以及管家一起吃工作餐。
云杉领地一直不设立庄头，原因很简单，庄头不仅替领主效力，也替土监官效力。
土监官会定时下到领地来巡查，开庭审判纠纷，届时，庄头就是农奴们的民意代表人，递交述求。
巡回法庭的级别高于庄园法庭，施行的是国王法，很多罪责十分严重，例如偷猎和仇杀是同一级别。
而庄园惯例法则十分随性，可以用钱来抵消罪责，实际上庄园法庭甚至是盈利机构，每年的收入会列入庄园收入账本中。
除了邻里纠纷，领民最大的意见就是抱怨领主的贪婪。
东铎有记载的庄园暴动案例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满领主对森林资源侵占，另一部分原因就匪夷所思了，居然是因为领主放任散养的兔子和鸽子吃农户们的菜导致了暴乱。
云杉自认为是个仁慈的领主，即使偶有不近人情的地方，农奴们也敢怒不敢言。
但自由民对压迫的容忍度不如农奴高，容易滋生不满情绪。要知道罗宾汉的故事就是典型的自由民反抗领主的霸权。
“一帮刁民。”云杉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话把自己吓了一跳，真是屁股决定脑袋，他的立场都不坚定，怎么有脸教育莉莉安娜。
他苦笑地摇摇头把思绪甩一边，对斯图尔说道：“庄头就由富农奴中选出吧。”
“爵士，有个叫里夫的人特别合适，他对您充满忠心，每次周工和恩工都很积极的督促农奴们干活，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识几个字，能稍微看懂公告牌上写的是什么。”斯图尔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对领民品性也一清二楚。
“行，你去跟农奴们打个招呼，把劳役责任宣读给庄头听。”
云杉思考良久又补充道：“现在领地内有一百多户，你按照10户为一个家庭区，每个区选出一个十户长。以后周工或布恩工不需要再挨家挨户去传令，你直接下达庄头，由庄头通知户长们。”
斯图尔既要管理领地，又得操持家务，云杉真怕他有一天会撑不住。
以后领地多了需要斯图尔来回巡查管理，
让各个领地的管家打理家务，让庄头组织农奴干活，这才能发挥出总管该有的作用。
“是，爵士，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斯图尔答应一声便下去张罗事务。
领地来了不少工匠手艺人，鞋匠、裁缝、木匠、往城市运水的工人等。
农奴们对手艺人充满好感，自发地帮助他们安顿入住空屋，手艺人也不吝啬释放善意，答应简单的活可以不收或少收工钱。
寒冬将至，农奴忙于用干草和粘土填补房屋漏风口；
农奴的妻子在屋外和行商激烈地讨价还价，希望用一小袋麦子换一条咸鱼；
无忧无虑又无学可上的孩子们，追逐着老骑士，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不那么传奇，但十分有趣的经历。
屋内会餐厅，莉莉安娜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样，幽怨地等待云杉回来吃饭，在她身旁，美丽可爱的精灵鸢尾手捧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不时用怯懦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环境。
贵族多多少少都沾染些癖好，但莉莉安娜宁愿云杉爱上狩猎，哪怕是园艺、木工也好过沉迷女色。
看着乖巧可人的精灵少女，她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厨娘说道：“你帮她把苹果煮一下吧。”
“是，夫人。”
鸢尾以为厨娘不让她吃了，急忙从盘子里又抓了一个苹果放在桌前。
对于这种如同小孩子的反应，莉莉安娜也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会通用语吗？”
鸢尾怯生生地回答道：“会一点点。”
莉莉安娜尽量把语气放缓说道：“我是夫人，能听明白吗？”
鸢尾眉开眼笑，亲昵地喊道，“夫人。”
“你能明白最好不过了。”莉莉安娜欣慰地点点头。
云杉不声不响地走到莉莉安娜身后，用冰凉的手伸入她的脖颈。
“啊！”莉莉安娜应激地将脖子缩起，见到是云杉在恶作剧，顿时又羞又怒道：“云杉！你像个孩子一样。”
云杉接过鸢尾递过来的苹果，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也坐在餐桌前吃起苹果，“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莉莉安娜把头测过一边不去理会云杉。
“她让我叫她夫人。”鸢尾乖巧地回答道。
“夫人啊……”云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莉莉安娜赶紧把头转过来，紧张地看着云杉，问道：“哪不对了吗？”
“不，没什么不对的。”云杉摆摆手，刚坐下来还没吃几口点心，斯图尔跑来汇报缇娜公主的邀约。
“知道了。”云杉正好也要和她商量衣服换粮食的计划。
“你别欺负鸢尾噢，她胆子小。”云杉亲吻莉莉安娜的额头。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