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幕 学徒生涯其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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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仆人合上大门之后,阿尔-拉齐一改之前的态度,带着粗犷的微笑看向三个孩子,高兴地说道:“恭喜你们,可爱的孩子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不再平凡,跟本大人来吧,接下来我将给你们讲讲规矩。霍根,这里没你的事了,去给外面些人说一声,让他们可以滚蛋了,哦,他们三个的家人可以再等一会。”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会客厅,三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便立刻追了上去。
会客厅的采光和通风好了很多,不过整个会客间并不是达洛西亚风格的,而是纯粹的古尔曼式的布置,甚至还铺满了古尔曼地毯。
像只大熊般的阿尔-拉齐毫不客气地盘腿坐在了一张古尔曼人的躺椅上,躺椅前的小圆桌上摆满了放着甜点的托盘,好几个古尔曼酒壶。
阿尔-拉齐随手捏了块糕点,向着不远处的坐垫努了努嘴道:“都吃点东西吧,这里有坐垫,坐下来吃。”
艾尔伯雷第一个上前拿起坐垫,坐在了小圆桌的下风,古尔曼人喜欢让小辈和不熟的客人都这样坐,好显示主人的威严。
亚西尔和艾米娜也各自拿了一个坐垫,挨着艾尔伯雷坐了下来,只是两人还有拘束,艾米娜的目光更是被那些甜点所吸引。
艾尔伯雷看着那些甜点不由得思考起来,“这应该是阿尔-拉齐的小手段,毕竟今天来的都是小孩子,从之前的购物清单上看,他更喜欢吃各种肉类才对。”
阿尔-拉齐嚼着甜点很随意地说了起来:“随便吃吧,不用客气,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协会的在册学徒了,但前三年里你们不会有任何协会的补贴,唯一能够给你们只是知识,而知识是最宝贵的财富。嗯?你们怎么还不吃?”
说话导致他那蓬松的络腮胡上随着咀嚼落满了糕点屑,让他平添了几分滑稽,令艾米娜和亚西尔放松了不少,亚西尔第一个拿了块糕点也吃了起来。
艾米娜看了看身边的艾尔伯雷,眼神中有些紧张和期待,看得出她根本没有和贵族一起用餐过,心中可能恐惧多于食欲,艾尔伯雷见状直接伸手拿了两块,分一块递向了这个害羞的女孩儿。
这个年长他三岁的女孩儿顿时有点受宠若惊,有点不敢伸手去接,艾尔伯雷只能直接把甜点塞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三个孩子都拿起了糕点,阿尔-拉齐才把手里剩下的甜点都塞进了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继续说道:“这三年里我负责教你们一些法师学徒应该掌握的知识,三年之后,如果你们表现让我满意,就会从我这里得到一封推荐信。”
他故作高深的停顿了一下,却看到三个孩子里两个都吃的嘴巴里都塞满了,只有艾尔伯雷只是随便咬了一小口,深红色的眼眸和少年蓝黑色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推荐给一个让你们可以真正成为法师的地方。”
嘴巴有些大的亚西尔听到了这里突然开口,还带出了一点碎屑落到了地毯上,看的阿尔-拉齐有点皱眉,“尊敬的大人,也就是说法师学徒其实和见习骑士差不多?”
“差多了!”阿尔-拉齐粗野地瞪了亚西尔一眼,“见习骑士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遛马刷马厩,连基本的文化课都没有,和荒野的绿皮们唯一区别就是不吃人肉!”
“您这么说……”亚西尔想反驳两句,艾尔伯雷却拉了一下亚西尔的袖子打断了他,接过话问道:“尊敬的阿尔-拉齐大人,我想知道咱们法师协会到底是怎样的结构?我有些好奇,
到底是协会管理达洛西亚,还是达洛西亚依附于协会?”
阿尔-拉齐不满道:“哼,这种问题不像是你能这个年纪能问出来的,算了,我就不计较到底是什么人教你问这种问题了,小贵族们总是有不该有的好奇心,你们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法师协会可不仅仅在达洛西亚有。”
艾尔伯雷露出懵懂的表情继续道:“唔,那就是说我们以后会离开达罗西亚?会去哪里呢?海尔森帝国嘛?还是左拜尔王朝?总不会是罗莎尼亚吧?”
阿尔-拉齐眯着眼睛看着他回道:“你倒是知道不少地名,看来你的家族把你教的很好,你说的这三个地方都不会是你们进修的地区,海尔森现在可是圣神教会的地盘,法师是完全不允许出现的,至于其他两个地方,不过是和达罗西亚一样的协会分部罢了。”
他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把酒一饮而尽,“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处,你如果还要问类似的问题,那可以住嘴了。”
艾尔伯雷识相得用糕点闭上了嘴巴,只要知道法师协会和圣神教会敌对就可以了,这样就算法师协会如果以后要调查他们的家室和出身,他也不用担心被发现是海尔森帝国的逃亡者子嗣。
阿尔-拉齐又看向了最后的那位少女,“你是,艾米娜对吧?你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吗?”
艾米娜紧张地将嘴里的甜点都咽了下去,急促地回道:“大人,我没有什……啊,那个,成了学徒后是不是要住在您这里?我看裁缝学徒和木匠学徒都要住在师傅的家里。”
阿尔-拉齐笑出了声,“哈,住在我这里?不,你们不能住在我这里,我只会在每天上午为你们授课,我还需要很多时间去做我的炼金术,同样这也是对你们的考验,三年之内如果学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么你们才可以住在我这里,但要和我的仆人霍森一样服侍我。”
“而本大人呢,则会在空余的时间继续教导你们,直到我觉得你们可以被推荐给我的上级。”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道:“不过本大人也不会故意卡着你们三个孩子,协会会在第三年亲自为你们举办考核的,就算你们没通过,协会也会每三年再考核你们一次,如果第四次你们还通过不了,那么就会剥夺你们的学徒身份。”
说着他抹了把沾满酒水和糕点屑的胡子,裂开大嘴威吓道:“哼,相信我,你们不会想知道被剥夺学徒身份会有多惨的,所以你们最好都给本大人好好学,否则你们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可这话刚落艾米娜便已经急地哭出了声,哀求道:“尊敬的炼金师大人,请您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什么活都能干,只要给我口吃的和睡觉的地方就行,我的家里已经快没有粮食了。”
阿尔-拉齐顿时吹胡子瞪眼地拒绝道:“混账,难道你听不懂本大人的话吗?你们只有半天的学习时间,除此之外我不会浪费任何时间在你们身上,更不要说包吃包住了!”
他把酒杯重重的拍在小圆桌上,对着痛哭的艾米娜吼道:“不许哭!所以说我最讨厌应付你们这些小孩子!尤其是你这种小穷鬼!如果你不想成为法师学徒,现在就可以滚蛋,滚去什么裁缝木匠的家里吧!”
艾米娜顿时捂住了嘴巴,只是眼泪依然停不下来,艾尔伯雷和亚西尔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其他的难处。
不过艾尔伯雷立刻开口道:“尊敬的阿尔-拉齐大人,您不是说她是什么大地之子吗?难道这样也不值得优待一下?”
阿尔-拉齐闻言立刻转头骂了过来:“你这个烦人的小讨厌鬼,大地之子只是一种代称,说明她和土元素有亲和力!并不是优待的理由!而你!你这个三灵素者更是个危险存在,谁知道你的能力会不会突然失控?够了,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们两个的名字从还没有交上去的名单划掉!”
他粗壮的手指又立刻指向了亚西尔骂道:“还有你!把骑士和法师相提并论的白痴贵族子弟!不许说话!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两个孩子挤眉弄眼的样子!”
三个孩子只能无声的安静了下来,阿尔-拉齐骂完之后,又喝了一大杯酒才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捏着酒杯深呼吸了好一阵,才开口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早上必须在春刻(早上6点)来这里上课,任何一个人迟到,我都会施以惩戒!”
“是,尊敬的阿尔-拉齐大人,请您原谅我们刚才的无礼。”艾尔伯雷说完就拉着亚西尔,还对流着泪的艾米娜示意一起离开。
突然阿尔-拉齐粗鲁地推了一下放甜点的盘子说道:“等等,那个小女孩,你可以把我的这些甜点带走,反正我一点也不爱吃这种东西。”
“谢……谢谢大人您的好意……”艾米娜有点胆怯的上前,把裙子撑起一个平面,将那些甜点都放到了上面,小心翼翼的向阿尔-拉齐鞠了个躬才退出了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