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意识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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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长近卫祐希一如既往地轻皱着眉头，看向不远处的位置。
此时她身处紫苑学园中庭大树下的长椅上，从这个位置正好对向十米开外的休息区凉亭，能将那里面的人物景象一览无余——
陶阳和别府千寻在离傍晚六点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就像是约好了的一般来到中庭休息区碰面。
只不过那两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他们的身后还偷偷地跟着个小尾巴——近卫祐希。毕竟因为视角的关系，他们反而不容易注意到侧后方的学生会长。
此时一名学生会的成员从中庭路过，刚好看到近卫祐希刻意盯着远处看，一副形迹可疑的模样。因为这副样子和他印象中那个一本正经、严肃自律的会长大人的形象相差甚远，便不由得有些两眼发直，愣愣地问道：“会长？你在干什么呢会长？”
近卫祐希一惊：“呃……想着外面空气不错，坐着看会儿书。”
毕竟呆坐在这里盯梢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傻瓜，所以她提前随手拿了一本书来充充门面，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随着视线下移，那位学生会成员眼珠子也越瞪越大，语气错愕地问：“你看的书是……《星座恋爱指南》？”
“？？！！”近卫祐希惊觉，赶紧“啪”地一下子合上了手中的书本，暗恼：怎么拿了这么本东西出来、而且从刚才起都是反着拿的？！
那名学生会成员的眼角抽了抽：糟糕，今天的会长不对劲，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求生本能在告诉我现在还是赶紧溜的为好！
于是他讪笑道：“那……会长您慢慢看，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再见。”近卫祐希有些勉强地笑着，等人走远了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陶阳和别府千寻的身上，并在心里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何诡异！
……
影时间，遇到甄矜祈之后，陶阳将关于柴泽都世的情报告知了对方。
“唔……这样的话，就必须围绕着柴泽都世进行调查了呢。”甄矜祈捏着下巴做分析状，“首先，必须要明白他哪方面的意识与认知被扭曲了，亦或者说要搞清楚他本人的执念所在。”
“执念……既然他是歌手，那就无非就是赚钱、出名之类的吧。”别府千寻接着说道，“不过从他暗地操纵应援团去攻击黑粉的行为来看，其扭曲的部分应该是享受着背后操纵他人、掌握生杀大权的快感之类的。”
“除了执念，还有就是宫殿的问题了吧？”陶阳又问。
“既然连他手下的一个分团长都能拥有小型宫殿，他本人的扭曲应该更为严重，不可能没有宫殿产生。”甄矜祈说道，“所以我们还需要搞懂的就是……他将自身执念所在的现实中的某处，在意识与认知中扭曲成了什么。”
“就好比如八田阳菜将现实里的社团活动部室扭曲认知而变成了应援舞台。”别府千寻恍然。
“想要知道柴泽都世的扭曲，果然多少还是应该要了解他真实为人如何吧？”
“可是网上能搜索到的资料看似很齐全，但大多都是相当片面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有哪些真哪些假，毕竟所谓的偶像，就是擅长捏造所谓的‘人设’不是嘛。”
之后三人就可能成为宫殿的地方进行了讨论，比如柴泽都世所属的Freezing事务所、其本人的住宅等等地方，最终列下了几个待观察的目标。
他们打算在影时间过去后再通过各自的方式去查找可疑的地点，等到梓川大地复归后也可以让其加入进来。
“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去纠正柴泽都世的扭曲，果然我们得提前去到冬京……矜祈你能直接去到那边和我们碰面吗？”别府千寻问道。
甄矜祈有些迟疑地说道：“应该可以吧？”
“为什么是不确定口吻？”说到这里，陶阳突然好奇起来，“话说，我们彼此只有影时间才能见到吧，那影时间之外的时候，你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
“这个……其实我也很难说得上来……”甄矜祈歪了歪头，“感觉就好像梦游一般，在不确定的地方四处游荡，唯有在影时间来临的时候，才会恢复自我意识。”
“而我有时候会出现在古前市，有时候又能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现身。以前总是掌握不好这个奇妙的移动方式，不过最近已经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呢。”
“只要一想到和你们见面，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紫苑学园这里。感觉只要想着你们的事情，我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与你们碰面啊。”
虽然她说得轻松，但却给陶阳与别府千寻异样的感觉。
“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是……”话说到一半，别府千寻立马意识到不妙。
“简直就像是鬼魂似的，对吗？”甄矜祈却毫无顾忌地接下去说道，“嘛，我在遇见自己的阴影后就知道了，我可能是【已死之人】，如果我能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话，那就是灵异事件了呢，哈哈哈……”
然而陶阳和别府千寻却笑不出来。
“不、不要这么想，或许你是个有些特别的人罢了！”别府千寻忙说道。
而陶阳则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我认识的人根据你的名字查一查你的身份，说不定对于你寻找记忆也有帮助。”
甄矜祈现实愣了愣，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才答应了：“那就拜托了。”
为了缓解气氛，别府千寻转移话题道：“总之，为了找到可能成为宫殿的地方，大家加油吧！”
说着，她开始左顾右盼，接着在自动贩卖机前发现了“老熟人”，于是一边走过去一边嘀咕道：“这个一年级的女生似乎很喜欢在这个点买饮料喝诶……不管了，好渴啊。”
她留下硬币、拿走饮料、拧开瓶盖、吨吨吨吨……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地熟练。
陶阳看得颇为无语：“你要喝饮料不会自己买啊？”
“影时间里的机械停止运作，就算往投币口放钱，在下落的途中也会静止在半空啊。”别府千寻一副“没办法”的表情，“而且我觉得渴了嘛，正好这女生总是刚好这个点买饮料。”
“那你也不能总找同一个人薅啊！”陶阳哭笑不得，“都传出奇怪的传闻了，还变成校园怪谈，说是在逢魔之时买饮料捧在手心上做出供奉的动作，就会在一瞬间换成硬币之类的……那绝壁是你在这几天里干的好事吧？！”
“不就是怪谈而已嘛，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府千寻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这时甄矜祈突然说道：“不，怪谈并不全是假的。”
见陶阳和别府千寻疑惑的目光看过来，她又说：“别忘了，影时间下的世界是认知的世界，所有阴影的产生都是基于人类对某方面的特定认知。”
“所谓的妖怪、怪物、幽灵、鬼魂、都市传说的怪人……这些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从人们的意识与认知中诞生的，即是想象力的产物，也就是说……”
“现实中的怪谈，在影时间也会生成相应的阴影？”别府千寻说着咽了口唾沫，两眼却在发光——这也太有趣了吧？！
而陶阳则是眉头皱起：怎么话题变得灵异起来了，这书该不会投错分类了吧？
“虽然例子稀少，但也不是没有喔。”甄矜祈笑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会被当做怪谈在校园内传开来啊？不是人的认知会被进行相应的修正吗？”别府千寻看着手中的饮料瓶，奇怪地挠挠头。
“之前没有跟你们说这个的机会……其实有极少数人虽然目前还不足以成为适应者，但他们能够多少感知到一点点影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大多数人会当成错觉或者幻视。”甄矜祈说，“换成灵异类的说法，这类型的就是拥有‘阴阳眼’或‘灵感’的人，可以理解为‘半适应者’，随时都有成为适应者的可能。”
“我要提醒你们的是，虽然影时间的保护机制会对眼前不可能发生的事而修正普通人的认知，但不论是适应者也好、半适应者也罢，你们不经意间的言行，很可能会轻易地将这份【被修正的认知】打破。”
……
近卫祐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中庭的长椅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前方，只在休息区看见两名学生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不由得奇怪道：“我……在这里干嘛？”
她又捏了捏眼角：“好像是学生会的工作太累了，来这里放松一下的……”
接着她站了起来：“正好，去买罐咖啡提提神吧。”
等到她步入休息区，就听到两名一年级后辈中的男生对身旁的女生说道：“相坂，你的饮料又不见了，变成钱了。”
男生的名字叫秋元馨，女生则是与他同属于手艺部的相坂裕奈。
“对哦，你不说我还没有意识到……原来我刚才是买了饮料的啊！”相坂裕奈表情有些害怕，语气却兴奋起来：“果然又灵验了！斯国一！”
秋元馨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害怕还是赞叹啊？”
“不过……”他说着看向长椅的位置，“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刚刚应该有人在这里的才对！”
而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落入了不远处的近卫祐希的耳里，犹如惊雷炸响：对啊！刚刚这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在的！
对，我想起来了，我是来跟踪别府和她的同伴的！
为什么……我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