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要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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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虽然看上去非同小可，但实际并不比宫殿主人强大到哪里去，换在游戏里就多算个精英怪，甚至陶阳等人感觉还不如圣杯碎片催生出的特殊阴影强，当然其肯定是比成群结队的普通阴影加起来还要厉害的。
陶阳等人这半个月来经历了不少战斗，实力早已磨炼到一定的层级，也已经能彼此间进行熟悉配合了，于是在经过一番不算太激烈的战斗之后，他们不出意外地将心魔重创，就只差最后一击的事情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个心魔刚好弱风，全身被打得千疮百孔，一个头被直接打掉，另一个脑袋上的面具也碎了一大半，残缺不全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居然还能坚持不倒，面具下勉强还能发出声音：『咯……可恶的……小鬼……竟然敢……』
别府千寻站在心魔面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诚然因为年少时期经历的事情，使得她对现实中的浪川沙耶子和吉野美穗两人产生了些许的心理阴影；
但在影时间里，看着那两人的扭曲内心生成的心魔，对她来说根本谈不上恐怖，且将之很平常地当成了平时被消灭的阴影。
在与心魔的战斗过程中，似乎也在她内心完成了对障碍的跨越。只见她无所畏惧地直视着对方，轻声喃喃道：“这就当做是对过去的诀别……浪川、吉野，你们心中的恶魔，就由我来帮你们消灭吧！”
话音一落，立于她身后的静御前跳起了优美的舞蹈，然而其挥舞的折扇所掀起的猛烈旋风，能让敌人为之骇然。
随即一招【强风吹拂】呼啸涌出，猛烈的风波将心魔剩下的最后一半面具轰碎。最后心魔发出了一声哀嚎，身体也化作飞灰完全溃散、直至飘舞的灰沫消失殆尽。
“呼……这样就算是‘改心’成功了吧，现实中的那两人也会跟着改变吗？”陶阳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天鹅绒助手提示他【任务已完成】——本该在影时间停止运作的手机，却唯独还能使用赫莫莎设计的APP，这件神奇到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他有小心不让其他人发现。
“心魔……也就是心中的恶魔被消灭了的话，一直以来由心魔压制的负罪感与愧疚感就会涌上心头，让她们在现实中做出相应的悔改行动吧。”甄矜祈说，“唔……我记得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悔改行动……呜哇，那两人不会跑来找我道歉吧？要是我新仇旧恨一涌上心头，忍不住揍她们怎么办？”别府千寻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
看到对方有开玩笑的心情，而且似乎真有动手打人的意思，陶阳放下心来——看来她在心理上已经成功克服了。于是他笑了笑说：“那也是你应享有的权利……要我教你怎么打出强力的上勾拳吗？”
“喔喔，务必！”
“唉，你们开玩笑也有个限度，要是被警察找上就麻烦了。”
近卫祐希则是有些疑惑地歪歪头，自言自语道：“这样就是……改心吗……”
“嗯？改心？！”
她的这副异状引来了陶阳的注意：“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突然间，近卫祐希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我想起来了！改心事件，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啊！我怎么现在才记起来！”
顿了顿，她又对着其他人说：“很久以前的时候，冬京都内发生过一连串的系列事件，许多大人物接连被改心、在公众面前坦诚自己犯下的罪恶，在全国引发大骚动……我就说怎么‘改心’之类的说法很有既视感呢！”
“啊！你这么一说的话，我也想起来了。”别府千寻也跟着一拍脑袋，有些惊喜地说道，“那个时候怪盗团真的很流行啊，成为世间话题大热门呢，连周边产品都有，当时周围很多同龄的孩子都很崇拜来着。”
陶阳疑惑地问道：“嗯？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就是那个……【心之怪盗团】！据说是能把他人扭曲的心偷走之类的，还会给目标人物发予告状哦！”别府千寻笑着说道，“最华丽的一次，是把整个大街的信号劫持了……那真是太酷了！”
“心之……怪盗团？”一旁的甄矜祈听得瞪大了眼睛，有些失神地重复着这个词——这个对她而言非常特别的关键词汇，似乎唤起了大脑深处隐藏着的记忆。
其他人没能立马发现甄矜祈的异常，而近卫祐希对着有些疑惑的陶阳又说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当初一系列事件都发生在东国，而你是炎国人，再加上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具体是多久？”陶阳又问。
“嗯……这个嘛……”近卫祐希想了一会儿，“大概是……”
“啊！”甄矜祈突然大叫了一声，将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别府千寻连忙问：“怎么了？矜祈？”
甄矜祈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真不可思议，我一听到‘心之怪盗团’五个字，就好像是找对了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门扉一样，我……想起点什么来了……”
她扫了三人一眼，指了指自己：“我……似乎是怪盗团的成员来着！”
“诶——？？！！”众人纷纷一惊。
“你说你是怪盗团的一员？这么说怪盗团成员都是人格面具操控者？”近卫祐希不淡定了。
“嗯……怪盗团能够令人改心，是因为他们都是人格面具操控者，我们也在做着和怪盗团类似的事情……”甄矜祈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似乎要继续记忆下去就很困难了的样子。
“慢着慢着，那样的话……”近卫祐希忍不住打断，随后一脸肃穆地对着甄矜祈又说：“听着……我会知道心之怪盗团的事情，是因为平时我喜欢读书，甚至杂七杂八的书籍也会去买来看。以前是在神保町的一家书店偶然看到了一本关于怪盗团的采访纪实，作者记得是叫三岛什么来着……”
“算了、那不重要……总之！心之怪盗团的活跃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啊！”她瞪大了惊讶的眼睛，“在十年前横空出世，之后的短短两年内又消失，如流星般闪耀又短暂的神秘团体。你说你是怪盗团的一员，这也就是说你是……十年前的人？！”
她像是重新认识一般地对甄矜祈上下打量了一遍：“可你明明看着只有十五岁左右……”
“慢着……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啊。”别府千寻说，“矜祈之前不是说过了嘛，她在影时间里独自飘荡了【不知多少年月】，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有十年之久……”
“矜祈，你真的是怪盗团的成员，他们都是人格面具操控者？你还记得有关怪盗团的事情吗？”她说着眼睛变得闪亮起来，对传说中的怪盗团充满了好奇，“比如他们有多少人，成员的真实身份之类的！”
“有多少人……”甄矜祈似乎在努力回忆，“十……不，十一……在我加入之前，【曾经加起来有十二名成员】；我加入之后，【成员一共九人】，另有两个人不是常驻人员……”
“嗯？这人数怎么乱七八糟的？”别府千寻勉强能听得懂，“也就是说你是【第十三人】？”
“至于真实身份……我们行动时，彼此间都是以代号相称的，还会进行变装……”甄矜祈越是回忆、神情就越是痛苦，“不行了，想不起来了！还朦胧记起的只有……我和前辈的第一次相遇，是我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
“前辈？怪盗团的前辈？同时也是学校里的前辈？”陶阳跟着问道。
“嗯，我似乎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对方的。”甄矜祈甩甩头，似乎放弃强迫自己强行回忆，只不过一说起那位“前辈”，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些许羞涩的笑脸，“真奇怪啊，一提起那位前辈，心里就会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别府千寻立马露出了一脸坏笑的表情：“噢噢噢，那个难道就是……”
“咳咳！不是你想的那样！”甄矜祈立马说道，“是……哥哥那样的感觉啦，哥哥！”
她不自觉地看了陶阳一眼，又补充道：“总之你们别误会了！”
“嘛，不管怎么说，能回忆起怪盗团来，就足够成为不错的线索了，以后要寻找矜祈的过去也变得简单了些。”近卫祐希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
“对了，怪盗团基本都是在冬京活动的，甚至许多人怀疑他们的结成地是在市内的某座高校……矜祈你最近去过冬京吧？看着冬京的街景之类的，没有想起些什么来吗？”
别府千寻也说道：“对哦对哦，之前我有带过矜祈去了冬京的各种地方，像是涩谷的地下商场购物啦，去吉祥寺的商店街游玩之类的。如果矜祈是冬京人，应该能想起什么来的！”
“唔……冬京啊……”甄矜祈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我对冬京感觉很陌生诶，看着大都会的高楼大厦反而有种紧张和新奇感，我应该是乡下地方出身吧……”
“乡下……说起来，矜祈你在我家换下的衣服确实有些土气的样子……”别府千寻挠挠头，“啊，我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喔！那身打扮虽然土气，却【一点也不过时】啦！”
“一点也不过时……？”陶阳听着愣了愣，这句话在他心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好似为他破开了长久笼罩的迷雾，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过去一直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随后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眉头也越皱越深。
“嗯？怎么了，陶阳？”近卫祐希奇怪地问道。
“呃……我想说啊，我们用的智能手机，十年前和现在，几乎【一点都没变】啊。”陶阳说着，一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哈？什么……意思？”虽然这么问着，但别府千寻的眼神也像是定住了一般，似乎有种要察觉点什么却又察觉不到的艰涩感。
“打个比方，你们回想一下2010年跟2000年，人们的衣着打扮、城市的建筑风貌等，各个方面都是有很大的差别的。”陶阳说，“别的不说，就说手机……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我们却还在用着与十年前没什么两样的电子产品——这点很奇怪啊！”
越是说着，他的心脏就像是受到某种刺激而跳得越快，就如同发现惊悚的谜题答案、又或是在恐怖鬼屋掀开可能藏着鬼怪的棺材之前的那种紧张激动的心情。
之后看着其他三人还有些迷糊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厉声喝道：“你们还没有察觉吗？！”
这最后的一声喝问，使得其他人精神猛然一阵，仿佛笼罩在她们意识与认知之外的某样东西破碎了一般，或者感觉上用【突然解开了催眠术似的】来形容比较恰当。
“对啊！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一直都没有察觉这一点？”别府千寻抱着头，似乎陷入了极大的动摇，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过去的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仅没有察觉，还对【没有变化】这一点习以为常地生活着，就如同双眼被蒙蔽了一样，看不到任何异常的东西……”近卫祐希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她以为发现影时间及认知世界的存在就已经够超脱常理的了，可如今却好像发现了更加了不得的事情。
“不止是我们，连其他人也是这样，包括我……”甄矜祈的眼瞳不停地震颤着，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心境并不平静，“难道包括我们在内的……大众的‘认知’被谁动了手脚吗？”
陶阳也不可思议地咽了口唾沫，表情无比地凝重，不禁想起了伊格尔的占卜，提到了【欺骗】，需要他“识破某个正在进行中的谎言”。
他对着其他人沉声道：“各位，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似乎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