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眼见不一定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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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书房后，罗剎走向门口，看到二叔罗义驾驶的飞行船刚刚抵达，而候在船库的罗竣、罗姜兄弟迎了上前，父子三人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罗姜开心到数度跳高，然后兄弟便随着父亲，上了飞行船。
看到这一幕，罗剎心头微酸，满心妒嫉，心想——如果父母还健在，也许也会亲自带着她学习飞行技巧——
“伤心了？”
二伯母邱氏突然轻搂罗剎的肩膀，她惊吓到轻颤身体。
“没有。”
“有，您只是不想承认。”
自从罗剎就任新掌门之职，罗家大小对她的称呼变尊敬了。
这让罗剎感觉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疏远，但，邱氏另有一番见解。
“掌门可曾想过，其他与您同辈的孩子们，在这个家的感受？”
“这有什么好想，应该都比我好一百倍。”罗剎理所当然的想象。
“您真这么认为吗？”邱氏露出诡异笑容。
罗剎不甚理解的呆望二伯母。
她是编辑程序高手，效力于世界政府的秘密档案信息部门，《穿梭时空》便是出自她参与的团队之手，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工作；至于罗义，隶属私人企业的工程硬设备部门，长年在外奔波，难得回家，家庭聚会时，他最常缺席。
“您错了。”
罗剎傻笑，比起照顾她生活起居、全职家庭主妇的大伯母，罗剎与邱氏较不亲近。
“要不要走一遭？”邱氏突然提议。
“我能出去？”罗剎为之一惊。
“当然，您去了就知道。”
邱氏掐指捻咒，原本对着大门望眼欲穿的罗剎，仅仅呼息之间，进入《穿梭时空》。
她依然站在门口的同样位置，但，船库不再是现如今的铁灰色，而是过去的绿色古董竹制。
因为五年前一场可怕的风暴，造成船库严重损害，整座吹飞，所以重建成现在的铁灰色钛合金。
这意谓着，她穿梭回十二岁那年——
“这是五年前！”
“没错，但，这与您的『穿梭时空』截然不同，我们是真的回到过去。”
“那可不可以……”
一个念头闪过，罗剎突发奇想的想看看父母活生生的模样，而邱氏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抱歉，不能回到更久以前了，现今的技术极限是回到过去五年，而时空仅限于罗家。”
罗剎不想让二伯母看到失落的表情，赶紧倒吸一口冷气，用来掩饰表情。
就在此时，罗家第二次孙，邱氏的15岁儿子罗竣，哭鼻子的从房间冲出家门，罗义追上前，在门口拉住他。
“罗竣，我说过，你不能……”
“为什么？就因为她无父无母，所以奶奶就偏袒她，把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我也无法专心，体力也是所有兄弟姐妹里最烂的，为什么不能睡冰火床？”
“那床很特别，不是谁都能睡……”
“我不信，明明就是奶奶偏袒，除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与小笨蛋，她眼里有过谁？”
“不准你这么说他们，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谁跟枫央是兄弟，就算大伯父领养，他还是外人。”
“够了，你真想受『刑咒』吗？”
“连你都不爱我……好啊，与其什么都得不到，我宁愿像小笨蛋一样没有父母……”
罗义起手就想挥他巴掌，但，最终仍未打在罗竣脸上，而是打了自己，一拳比一拳重，没在手软。
“再说一遍！”
罗竣被父亲的自残吓哭，听到哭声奔出来的罗耻，强行拉走罗竣，一起关进厕所。
而那道厕墙竟然被邱氏轻挥，没了。
罗剎目瞪口呆。
她还以为邱氏的茅山术很普通，没想到这么厉害！
“安静，别哭了，你以为只有你没有冰火床可睡吗？大家都一样，还有，你想象罗剎一样少根筋吗？你不知道那床是给有健忘症的人睡的，还有，你真的是很不努力，看看我家老大罗丹，每天24小时只敢睡四小时，其余时间努力钻研发明神器，遇到难处能问谁？小他3岁的妹妹文棋到现在连间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要论公平，你父母管过你们吗？我又不是你亲爸，却花了比自己的两个小孩还长的时间教你功课，我哭了吗？”
罗竣明显知错，但，仍想据理力争。
“我只不过是想躺一下……奶奶却不肯……”
“这算什么事？到现在，奶奶还不曾与文棋独处过，搞不好连她叫什么都忘了。”
别说罗竣傻了，连从五年后穿越的罗剎也瞠目结舌，向二伯母求证。
“惊讶吗？别说五年前，就算五年后，文棋依然未曾与奶奶独处过。”
罗耻与罗竣的对话尚未结束，时空已转换到两年前的奶奶房间。
枫央拿了一本书进来。
“掌门，有关茅山术……”
奶奶掏出符箓，截断枫央的提问。
他拿起符箓仔细瞧，面有难色。
“罗剎的符箓字体是谁教的？”
“我。”
“好吧，知道该怎么做吧！”
“枫央明白。”
罗剎跟着枫央回到他与罗竣兄弟共同的房间，掐指捻【刑咒】于毛笔：
“元贞利亨，刑咒惩罚，字对骨对，字错骨错，字丑骨丑，字美骨美。”
接着，枫央来到罗剎房间，将毛笔递给她。
“练字时间到了。”
五年前的罗剎触电般地甩开那支毛笔。
“哦，我不是才练过，不练。”
罗剎拒绝后，忽闻骨裂声。
“什么声音？”
“骨裂。”
“谁的骨裂。”
“我。”
“你受伤了？”五年前的罗剎吓到站起。
“习字吧！”
“你都受伤了，我还练什么字？”
骨裂声更大，枫央有些承受不住的身体微倾斜。
这时，在观看过去的罗剎双手遮目，这些事，她全然不记得了。
待四周安静下来，她偷偷移开双手，但，眼前的奇景令她大开眼届。
是大堂哥罗忠与四堂哥罗孝在前院空地练习弓弩枪战，谁都不让谁，手脚利落，枪法直落对方利用符咒捻出的飞鸟或走兽。
“他们在抢什么？”罗剎看不出有什么好东西可抢。
“奶奶的符箓。”
“那还需抢吗？我随便拿都有……”
面对二伯母的微笑，罗剎瞬间明白她带自己穿梭过去的理由了。
“二伯母是想告诉罗剎，奶奶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无父无母的我。”
二伯母点头，时空回到现在。
“但，我并不需要……”
“错，您特别需要，如果没有那些东西，您会死。”
“什么意思？”
“您将来会明白我现在说的这些话。”
“将来？二伯母何不索性在此说个明白！”
邱氏露出无奈的苦笑。
“为何笑？”
“因为说过了。”
“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不跟您辩，我其实更想告诉您，别拒绝掌门之位。”
罗剎没能问出更多理由，邱氏已离开。
“我没拒绝呀，我只不过是想出去一趟，妳却扯那些有的没的。”
这时，枫央拿着【茅山录】走向书房，罗剎心生愧疚的叫住他。
“枫央。”
她刚看到的过去，应该只是冰山一角，这些年，枫央到底替她掩饰过多少过错？受过多少伤害？一直以来，她一直以为奶奶最疼爱枫央，没想到竟有她看不到的一面。
奶奶……真的只对她特别关爱吗？
“谢谢你。”
原本没理她的枫央停下步伐，不解的睨她一眼。
“冰火床……”
“马上去躺，立刻。”
罗剎担心他再受到伤害，赶紧奔回房间，平躺在冰火床，调整奶奶要求的温度。
然而，当冰火床一启动，饱受痛苦、冒冷汗的罗剎，瞬间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