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北殓入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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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一级警戒的鸣笛声，透过《穿梭》，在距离战争三十五年之后，重新发出。
举凡公共区域全被防护罩隔离，虽然安逸日子太平多年，但从小被谆谆告诫的全体国民都很清楚，一级警戒鸣笛声等同世界末日，在街上逗留的人们纷纷原地折返，机械警员冲锋陷阵的挺在第一线，负起通报魔人再现的责任。
还在曲阳广场的人们也纷纷撤离，夹杂于其中的无名餐船老板阿润，正在收拾餐船，俊美少年则惴惴不安的看着急忙逃逸的人群。
阿润看穿他的心思。
“平，是一级戒备哟……”
被唤作平的俊美少年，眉头更加深锁。
“这意谓着所有人都得撤离到原地的地下防空城，我们也要使用《穿梭》，原地避难吗？”
“不，我们得回家，你的《巴林》已经很低了。”阿润上前，翻开平发白的双掌，“不能再干耗下去了。”
“可是机械警员站在第一线，飞行摩托车很难冲破他们的防线，肯定会被拦下。”平收回手，有些腼腆。
这么多年，他一直连累阿润，却无力回报。
“哼哼，只要有这个和那里，没有谁能拦得住咱们走南往北。”
阿润弹指，24根点燃的虚拟香烟立刻围绕他们。
而顺着他下巴暗指的人造树林，平的眼睛出现一道曙光。
“也对，有谁能识破由你特制的虚拟香烟，其实能麻痹嗅觉神经；而机械警员与人造树林皆属电子产品，越密集的地方，机械警员越无法准确的定位纯人类或魔种。”
“宾果，所以那些半魔人才会聪明的选在那里攻击少根筋。”说起罗剎，阿润不自觉地微笑，“此刻，对我们也是最佳掩护。”
“可是，它呢？”平指向餐船。
“留下吧，不值钱的累赘，丢了也无妨。”阿润没有半点不舍，“反正，该等的人，已经等到”。
“阿润，你觉得昨天的朱砂痣会现身在四十四尖山吗？”平无法忘却罗剎的朱砂痣。
阿润眺望远处，找不到被雾气掩盖的四十四尖山。
“当然，她已经是茅山道掌门了。”
“但她看起来那么稚嫩，群魔涌现，恐怕只有被吞噬的份。”平担心她的安危。
“你真那么觉得？”阿润不予置评，“走吧，比起外人的安危，我更担心你的《巴林》。”
阿润拉着平往人造树林方向，走之前，回头看一眼曲阳广场的冷清，心想，战争在即，大部分的茅山弟子，应该都涌向另一处希望之地吧！
罗剎，也会过去吗？
同一时间——
阿润想到的地方，果然人满为患。
北殓入口，人山人海，争先恐后，为了争夺最佳位置，茅山道弟子咒术频开，时不时有人被击倒，旁人被连累。
“不要挤，别再使咒术，我叫秦海天，是北殓的执事，这次的报考事宜由我全权负责，我再介绍一次，我叫秦海天，请大家记住，若各位同行还是不按照我的规矩排队，这次因魔人再起而临时加开的报考就此取消。”
灰衣小平头、戴灰皮独眼罩的秦海天说一不二，捻指准备收起绿色火焰殓门，吵杂瞬间消失，不守规矩的同行，立马排列整齐，争斗咒术也消停。
秦海天重新打开绿色火焰殓门。
罗姜与其他兄姐挤在人群当中，不时向后望去。
“掌门怎么还不来？”
“还在巡山吧，少废话，奶奶刚教的入门守则都记清楚了吗？”罗竣实在很怕罗姜又讲出什么违逆言论，连忙转移话题。
“记得，极简和初心。我想把这些教给掌门……”
“管好你自己就好。”罗竣凑到罗姜耳边，“别再给我惹麻烦，掌门已经不是从前的罗剎了，不用你教。”
罗姜不理会，他与罗剎一直在互向密告中成长，要他戒掉对她的关心，不可能。
他走离罗竣，目光转往罗仁爱，她一心专注入门火焰。
“姐，在看什么？”
“待会儿考射击，务必将锁定目标，再靠右两厘米。”
“为什么？”
“她怎么说，你怎么做，哪来这么多废话。”罗孝看起来很紧张，不时搓手擦汗。
“开放入门考。”
秦海天一声令下，二十名考生陆续进入绿色火焰殓门，几乎是同一瞬间，刚进去的考生全数被弹飞殓门外，高飞到不知去向，消失在天际的某一个光点。
“下一批。”
等待的考生个个惊魂未定，第二批二十名考生被赶鸭子上架。
这一次，同样全部不合格。
另一方面——
刚巡完山，赶往北殓考场的罗剎，熟睡不已。
见她冷得发抖，枫央拿出后船舱的毛毯，盖上。
罗剎微睁眼。
“到了？”
“没，再睡一会儿，到了喊您。”
“嗯。”
罗剎很快又睡着，可盖了毛毯的她还是冷到发抖。
枫央轻触她额头，没有发烧。
“掌门生病了？”
罗剎再一次被唤醒，再一次询问：“到了吗？”
“没有。您不舒服，一直发抖……”
“后遗症。”罗剎对他毫无保留。
“什么意思？”
“融合。”因为太累了，没法解释太多。
“怎么样的融合？”
“魂魄。”
枫央无法想象，为什么魂魄要融合，但，没打算问她。
罗家二婶曾透露，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罗剎——
比对刚才罗剎所言，他认为，罗剎与另一个罗剎魂魄融合。
至于是什么样的原因——他想等罗剎主动告知。
没想罗剎转移话题。
“枫央，你一定要进北殓。”
“好……那您……”
“我应该进不了。”
罗剎有自知之明，这回，她完全醒了。
“然后出来时教我。”
枫央点头，飞行船已抵达北殓。
见到来报考的人数极少，罗剎兴奋坐起。
“看来有机会。”
她下了飞行船，眺望了好一会儿，发现她的罗姜，放弃原先排列的位置，跑来与她会合。
“枫央，快点，罗姜过来了。”
脸色铁青的罗姜一见到掌门，垂头丧气，哭丧着脸。
“怎么了？怎么只有你？”
“难。”罗姜眼眶泛红。
“你进去过了？”
“没。”
“那你怎么知道难不难？”
“十几万人来报考，淘汰了十万人。”
枫央刚抵达就听到罗姜的报告，直往北殓入口的青色火焰望去。
这时，他觉得秦海天也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不是才没多久，就已经这么多人失败了！”
“您说难不难？”
“难。可你怎么没被淘汰。”
罗姜突然笑弯眼，罗剎眼睛瞪直。
“想陪我一起被淘汰。”
罗姜点头，罗剎斜睨他。
而发现罗剎，秦海天加速增加了黄、红、金、白四道火焰入口。
“掌门，您发现了吗？”
望向枫央指的入口方向，罗剎微扬嘴角。
“嗯，机会变多了。”
枫央傻眼。
他的意思是因为她的到来，火焰入口难度提升，没想到罗剎会错意，以为这是大好机会！
“其他兄姐都合格了吧！”
“除了罗孝哥与文棋姐，其他哥哥姐姐都进去了。”
“那他们呢？”罗剎还以为大家都过了。
“被弹飞，不知去向。”
罗姜刚说完，又有一批人被弹飞，抛往天际的另一端。
“姐，我不想被弹飞……我能不参加吗？”
罗姜忘情的拉她，罗剎回握他手。
“放心，姐罩你。”
枫央莫名瞪向罗剎，很想大声告诉她：妳自己都欠人罩，到底想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