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寻遍三界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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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一日,凡间一年。果然时过境迁。”匪阳虽读的书不多,但就这一句却十分精辟地表达了自己的心境。昔日热闹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她心头不禁涌起了悲伤之情,辗转问了几个村民,终于大概理清了她被黑白无常带走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一大早,大丫被发现死在了塌上,那时山寨里的哭声可谓一片惨烈,连山下的村民都能听到。但很快,这片哭声便被喊打喊杀声掩埋。那个老王爷似是从边关调来了重甲部队,浩浩荡荡上了山,直接将山寨大门推倒,不到一个时辰,牛首峰就被彻底歼灭。
“那牛首封的大当家呢?可有他的消息?”匪阳急切地问道。
“大当家的早在那之前就消失不见了,官府发出告示追捕了很久,可始终也没有消息。后来有人说是当年那个女土匪为了篡位暗杀了大当家的。”村民努力地回想着这些陈年往事。
听到“暗杀”两字,匪阳已经炸了毛:“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
匪阳身上戾气重,这一炸毛瞬间就将老实的村民给吓到了,顿时一言不敢发。匪阳烦躁地扔下一个金元宝,掐了仙诀便匆匆离开。再次现身时,人已经来到了冥王大殿。
冥王心中忐忑,以为匪阳是来寻仇,心中不免一阵哆嗦,连忙将好吃好喝好玩的全都奉上,不想对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冥王,那日牛首峰来的那批阴魂里,可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其他人都唤他做三哥或者大当家的。”匪阳单刀直入,她只想快点找到三哥。
冥王低头思索了一下,那天因为牛首峰亡魂过多,所以他特地亲自比对了名单。
“未曾见到。”回想了许久,冥王开口道。
“当真没有?”匪阳霸冷地看着冥王。
“当真没有!司命星君也查过,小王可不敢在这件事上诓你们。”冥王十分诚恳,就差举着手指对天发誓了。
匪阳当然知道司命查过,那日在大殿上他也说了一些,只是那小白脸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看出匪阳的猜疑,冥王有些无奈地将冥府最高机密生死薄摊在了匪阳面前。匪阳见状也不客气,赶紧翻看起来。
冥王补充道:“小王没猜错的话,匪阳小君应该是在找一个叫刘三的人。此人在幼年时便已死亡,可他的名号却一直在阳间出现,这导致我们的生死薄一直出现纰漏,也就那日牛首峰亡魂成批下来后,这个名号也终于消失无踪。”
伴随着冥王的说话声,匪阳终于翻到了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刘三,猎户之子,阳寿十二年。
匪阳想及她遇到三哥时,他差不多也是十多岁的模样,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三哥便借助了这个刘三的名义与她相识?那真正的他又是谁?
“匪阳小君,你……”冥王看匪阳直盯着生死薄不说话,生怕她一怒之下将名册给毁了,于是试探性地提醒。
“你也不知道他是谁么?”匪阳转变了适才凌厉的态度。
“恕小王能力有限,恐怕小君的这位三哥不是冥府能管的人。”冥王诚实地回道。
匪阳将名册合上,递还给冥王:“好吧,那我不叨扰了!”匪阳说罢便要走,但刚走几步,又停住,转身问道:“李政清和李常氏,他们……”
刚刚翻阅生死薄,她无意中看到了常氏和李政清的名字。凡间儿时种种历历在目,虽然只有短短几载,但他们却切切实实给了她不曾有过的父母之爱,也弥补了匪阳心中的许多遗憾。匪阳再浑,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况且她生性重感情,对自己好的人她向来铭记于心。
没等匪阳问出口,冥王便很识趣儿地回道:“他们都是累积三世福报之人,这一世更是托匪阳小君的福,他们三世苦难已经全部修完,下一世定会顺风顺水,金玉满堂,一生如意。”
得知这样的结果,匪阳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客客气气地道了谢,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看得冥王啧啧称奇。
好歹也是西王母培养出来的孩子,再顽皮也不失教养,更何况经历了这些事后,匪阳也确实成长了不少。想及司命那厮之前的做派,她很深刻地意识到了好名声的重要性。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能去的地方也都去了,眼下匪阳已不知该去何处去找三哥。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大殿上司命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便又有了一些猜想。
“眼下也只能从他那里入手了。”顾不上跟司命之间的那些仇恨恩怨,匪阳理直气壮地赶去了天府宫。
自从司命的声望大打折扣后,天府宫也清冷了许多。匪阳无所顾忌地走在天府宫的九曲长廊上,愣是没看见一个活物,心中不免胡思乱想:难不成那小白脸羞愧死了?别呀,等告诉我三哥的消息后再死也不迟。
匪阳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却在前面一个转弯处停下了脚步。只见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下,立着一个散发宽袍的男子,虽只是远远地瞻望,却也能看出那男子俊逸潇洒的气质。
匪阳呆了呆,难怪能将那些仙子仙娥迷得五迷三道,这么看倒还真是自有一派风流。只是这样的司命在她匪阳眼中却阴柔有余阳刚不足了,最重要的是此人心肠过于歹毒。所以……
司命注意到远处的匪阳正皱着脸一副嫌弃的表情,不知为何那张脸配上那个表情就是让人心烦。
“你来做什么?”司命负手而立,挑着眉,十分高傲的样子。
“三哥在哪儿?”匪阳的语气甚是霸道,两人之间早就撕破脸,装客气实在没必要。
司命冷笑一声,一个抬手瞬间就移动到匪阳的跟前,看着这张让他很是生厌的脸,一字一句冷冷开口:“你问我,我问谁?”
隔得近了,便又看得仔细了一些,司命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庞上一双凤眼好似上了桃花妆一般粉红勾人。不知为何匪阳突然想到了她小时候和师公一起去凡间时意外得到的一本美男图册,那上面的男人大多都是这种眼睛,据说衡量一个男人美不美主要看眼睛,而凤眼为最佳。匪阳睫毛颤了颤,莫名其妙地往后退了半步,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匪阳:“不问你问谁?你在大殿上的时候不是胸有成竹吗?”
司命心中一阵波动,要不是这所谓的三哥从中作梗,他这命运话本如何能落得这个残局?不过他心知跟匪阳争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这个魔头除了打仗时候有脑子外其他时候就是个二愣子。冷眼看了看匪阳,司命十分不屑地负手离开。
“哎!你做贼心虚是不是?你怕面对我是不是?有能耐给我说清楚!”走投无路的匪阳只能选择撒泼。
司命根本就不想理会,脚步不停走回静室。
匪阳气不过,迈步就要闯进去,不想却被突然出现的天聋地哑拦住。
“让开!”匪阳横眉怒斥。
“匪阳小君请回吧,星君现在需要休息了。”天聋礼貌回道。
“休息?他休什么息?他还没给我一个交代呢!”匪阳火冒三丈。
“匪阳小君就放过我家星君吧,他为了写你那下凡历劫的命运薄已经好长时间都没休息了。”地哑哀求道。
“什么?命,命运薄?我还要下凡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