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汉克比穆斯的黑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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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通知要加班，这话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哪个人听到都很难受，本来幸福的两天一轮休的工作日程突然变成了全时刻待命。
不敢抱怨的年轻小伙子们不由得开始乱想。
加班的原因只可能是刚发生的凶案了，敢对游商和神父下手的人总是不多的。这么的有恃无恐，想来应该是人数不少，人多才能壮胆干大事！
一定是大劫匪团，他们游荡到利力吉镇外把运送火疫残骸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板车当作值钱的货物了，抢下来发现是尸体觉得被欺骗才杀尽顿都的商队，把领头的顿都杀了丢在塔佩迪河里。
神父怕不是也被灭口，丢去喂狼了。
不知是谁提出了强盗团的点子，这猜想从五十人的强盗团开始变得越发的离谱，他们将动机和现状一一对应，甚至这些无聊的年轻人还给劫匪团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汉克比穆斯的黑狼群。”
原本只是守备队私下的调侃，当个乐子在队里流传的故事，不知怎么开始在利力吉镇开始风靡；仅仅一个下午，汉克比穆斯的黑狼群就开始在市井流传。
残忍的狼群们在利力吉镇周边游荡，他们骑着黑色的马如狼群般在杉树林里奔袭，巡视着他们新的狩猎场，他们的凶狠目观凝视着游商的喉咙，寻找着合适的猎物，以填满他们永远饥饿的胃。
这下可好，本来死一个游商和失踪一位神父就本来让听闻风声的游商们十分在意，又传出有强盗团在肆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本准备走商道去内陆的游商们都开始停留在利力吉镇，试图从水路离开，但船就那么多，可有的等了。
有些游商等不得，转身向巴西奥港而去，而部分游商已经在镇广场开始兜售他们从海上运来的货物，更有甚者，已经决定长住。
原本创造流言的守备队年轻人从看乐子的乐子人骤然变成乐子里的一员，因为他们发现利力吉镇的人越发的多了，进镇子的多，出镇子的少，自己的工作更多了。
天色渐暗，整装待发的卡普正要回家和法拉通个气，告知她今晚要连夜去巴西奥港的事。他刚走出塔楼就被停靠在他面前的马车拦住了去路。
木质的马车上带着铜狮头，而驾车的是他的队员，大卫。
此时的大卫穿的却不是守备队蓝色的制服，红色的罩袍上纹着黄色的雄狮，腰间挂着的是勾爪和单手锤，这是灰海舰队冲击团的装扮，桑松伯爵的马车。
“队长，我送你。”大卫低下头躲开了卡普的视线。
卡普嗤笑一声，“行吧，这么久了，我居然都没发现你是冲击团的人。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巴西奥？”
“船长说您只要戒严利力吉镇就领着您去。”大卫低着头，听着坎普拉开马车的们；“顺道带上您的家属……”
卡普看着马车里向着他挥手眨眼的法拉和被法拉捂着嘴的泥小孩目瞪口呆；“可真厉害！你的心怎么这么大？你这就收拾行李了？你就不怕？……”卡普看着车里除了大小捣蛋鬼还有四个箱子，他推开箱子坐下关好门。
“我为什么要怕！你队里的人我谁没有见过？”法拉理直气壮拍了拍身后的马车木架，“大卫·佩尔科维奇！出发！”马车在法拉大小姐的招呼下开始前行，她还得意的对卡普眨眼，示意她连他队员的名字都记着。
“我也见过他！”
泥小孩拉开了自己的母亲的手，骄傲的站在自己父亲面前等待着父亲的夸奖。
“老实呆着！”
卡普越看越气，妻子打不得，儿子还不能打了吗？
他拉过雷杜因重重地打在他屁股上，然后把他按在身边的座椅上。被一阵操作的雷杜因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了，在屁股的疼痛中，他开始思考自己哪个动作做错了。
“还有你！你怎么就能这样轻信别人呢？……”
法拉看着准备长篇大论教导自己的丈夫和满头问号的儿子，果断地开始假装看窗外的风景，无视了卡普的喋喋不休。
油盐不进的法拉让卡普很是头痛，安赫克的女儿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和她父亲那么像，顽固且死不悔改。
卡普叹口气，算了吧，她应该也是知道轻重的。
毕竟大卫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在守备队，平时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做事也很清楚。谁能想到他是以热血上头，跳帮冲锋为本能的冲击团人呢？而且还是冲击团的老资历了，只有这样的关系才会叫桑松伯爵为船长。
正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卡普被自家泥小孩打断了，泥小孩终于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跳起来站在卡普面前，站得笔直，右手高举过头顶；“我见过他！队长！”
雷杜因对自己的动作和语句都很满意，这可是他想了很久才得出的最优解。
卡普看着雷杜因的行为愣住了，“你安分了这么会儿，就为了给我玩这出？”没好气的卡普再次把泥小孩拉倒横在大腿上，狠狠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泥小孩小小的脑瓜子彻底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又挨打了。
……
马车在通向巴西奥港的路上前行的，铜色的雄狮头雕像让它畅通无阻。在西部沿灰海的土地上，桑松伯爵的徽记和他灰海舰队的旗帜比霍尔顿金币更流通。甚至连进巴西奥港的城门都不需要下车被盘查，只需要减速缓慢通过即可。
马车顺着专用通道直接向伯爵的城堡驶去，高于城市的通道介于港口城市与城墙之间，恰好可以一览巴西奥港的风貌。
巴西奥港依山临海，塔佩迪河横穿城市而过汇入漆黑的海洋，港中帆樯林立，舳舻相接，两岸的灯火将河面照亮，夜色已深，横跨河面的桥上依旧人声鼎沸。
巴西奥港是一个特殊的城市，城市中央是一座通体金黄的女神像，她举着长矛直至灰海的方向，脚下是奔腾的海浪。
巴西奥港信仰着女神提多，是霍尔顿帝国少数没有维林教教堂的城市。
“我们这次要呆在这里多久呀？”法拉和自己儿子一起趴在车窗望着这座灯火通明的港口城市终于耐不住说话的**。
“我是公事，快办快回。”
卡普一开始就没准备呆多久，他最早的计划是旁晚出门，赶在第六时到巴西奥港面见桑松伯爵后连夜再赶回利力吉镇。看起来这个计划泡汤了，趴在车窗上的对这个城市满是好奇的这两只捣蛋鬼一定会吵着闹着多呆几天。
“你和雷杜因在这边多呆几天吧。”
桑松伯爵应该不会介意他老朋友的女儿不打招呼的就踹开他家门，甚至还要呆上几天这件事吧，反正也是因为他的吩咐，法拉和雷杜因才会跟来，不是吗？
卡普看向那座黑夜里的伯爵堡，依山而建的伯爵堡坐落在五十米高的山丘之上，背靠着汉克比穆斯山脉北方的断崖，内外双层高低错落的城墙上林立着众多的箭塔，通向伯爵堡只有脚下这条盘山而上的通路，与其说它是城堡更不如形容他为战争要塞。
遥望过去，伯爵堡前的广场已经点满火把，早有一群人排着整齐的队列等候着。
卡普觉得今天自己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看来伯爵今晚有他的客人，那样的阵仗绝不是为了迎接他一个小小的利力吉镇的民兵头子、守备队队长。
他这种不请自然来、借人手的厚脸皮恶客实在是略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