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屋子塞几千条狼算虐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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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佩尔·安斯巴克·豪瑟尔从跪姿起身的时候才刚刚意识到,他的汗水不知何时又开始流淌了。
这些汗水冰凉粘腻,现在正沿着他后背渗出,弄湿了他后背衣服下一大块贴身内衬。
但这已经很好了。
因为就在他面前才仅仅十来英尺的地方就是那令他光是观看便觉头晕目眩、热泪盈眶、如一颗太阳般辉煌之人所坐的王座底座的台阶。
即使是在禁军元帅本人的要求下,他也根本不敢直视那伟大的光辉。
而就在这银河系中所有人类最高贵的救主左右,还分别坐着两位他的子嗣,两位基因原体。
吟游诗人忽然意识到,作为一名凡人,他和他的阿斯塔特同伴正面对来自帝皇与两位基因原体的审慎打量的目光。
在成为这样的焦点时,不会有人比他现在做得更好了,因为豪瑟尔确信自己听到了身旁狼主喉咙里柔软的呜咽——那就像是一头野兽发现遇到了更加强大不可战胜的敌人,因此露出它柔软的肚皮确保自己能够活下来。
豪瑟尔,他只是个接受过回复手术的、肉体强壮的凡人,他现在仅仅只是在冒汗,相比之下他相信自己非常得体了。
而早在他们接到传召前往谒见厅的路上,吟游诗人被同伴们夹杂着挤出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试图思考一件事。
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次突如其来来自尊贵之人对他的指名传召,以及这与他们在剧场边缘看到的,在帝皇的惩戒劈下之后的那个场景之间是否有任何联系。
如果此时的传召要求狼主与狼牧师们前去倒是不奇怪,毕竟今天的事情显然野狼们参与得很深,而且如果豪瑟尔没弄错的话,鲁斯与太空野狼就是坐在公诉人席位上的那个人——有点突兀,但考虑到他有所了解或者听闻的原体们各自的性格,最后是鲁斯坐在公诉人的座位上而不是莫塔里安坐在那儿也很理所当然。
况且当时马格努斯的愤怒灵能攻击明显是指向了狼群的原体,假若伟大之狼有任何意外的话,找他们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在他的思绪在短短半秒钟内比光还要快地转动着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野熊身上。
野熊的脖子压得很低,却抬着头,像是一头把耳朵紧紧收起贴在颅骨上的野兽,他正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前方,他身上那带着明显战斗痕迹的破碎陶钢与其下被匆匆处理的伤口正用血腥气与草药泥地味道提醒了豪瑟尔它的存在和它是被谁在哪里如何造成的。
对了,这个,一定是因为这个。
虽然后来从野狼们那里得知,禁军与寂静修女最后还是跟丢了那个身穿第十五军团红甲的恶灵,那个自称为第十五原体侍从阿蒙的千子战士。
但因为有禁军与野狼战士同时在场,此恶灵亲口承认的、从多年前就开始操纵豪瑟尔作为间谍潜入芬里斯、又在今天试图干扰尼凯亚会议进程的种种相关报告无疑已经被及时地而且充分、可靠地提交给了人类之主,也为那位尊贵之人提供了对判决结果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重要证据。
在这样的情况,当事证人和亲历者被传召去再次询问虽然好像不太寻常,但也还在情理之中。
虽然吟游诗人也在剧场边缘目睹了那位突如其来现身的第四原体的胆大包天之举——作为之前的泰拉考据学会的成员和领导者,他也对钢铁勇士的作战风格和他们的历史有所耳闻。
——但在黎曼·鲁斯愤怒地冲向那不知好歹竟敢打断全父判决并抗命的兄弟时,而同样怒不可遏的马格努斯终于撕破了他一直披着的温和学者伪装,使出了他那惊人的恶毒巫术,那巫术释放的恐怖与光芒让所有人都不得不闭眼、转头或者寻找掩体。
之后数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光幕笼罩了场地内,禁军和寂静修女从各处源源不断地蜂拥而至,迅速带走和分流人群,也把狼群和他一道“轰”回了他们起初呆的那几间内部厅堂里,并且禁止他们任何人再次外出。
之所以用“轰”这个词汇是因为豪瑟尔觉得自己没办法找到一个更加接近却没有那么贬义的词汇了,但事实上他们也没有那样地粗鲁,只是要求他们立即回到暗室厅堂内,并且等待帝皇本人的下一个旨意,才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在此之前,无可奉告。
于是在随后的等待时间中,在这些像是狼牙堡那永恒寒冷的厅堂的岩浆版本的房间内,吟游诗人目睹了他与狼群呆在一起所见过的最大的反常骚动与无名恐慌,通常负责安抚狼主和狼卫们的符文牧师们非但对此情况毫无帮助,甚至他们的情况反而是最为糟糕的。
欧格维不得不与斯卡森桑一道使劲按住抱着头颅号叫不已并且翻滚撕咬的符文牧师奥恩·恶冬,纳尤特·引线者则像是个失去了父母的孤狼幼崽一样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蜷缩起来发出尖细的哀鸣,欧瑟雷尔·怀尔德马克则双目赤红,卷起嘴唇,獠牙毕露,如尼符文的寒光在他的头部和身周漂浮闪耀,却又因为厅堂外寂静修女守卫隔绝灵能的缘故让他发出阵阵难受到中人欲呕的声音。
眼看欧瑟雷尔吐了起来起来又吐得五脏六腑都要倒转,眼看溺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而其他的符文牧师与狼牧师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连的冈恩大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接着大步跨出,用自己半个酒桶大的拳头捏紧了来挨个砸向有些明显要失控的家伙的脑壳,好让他们因为痛疼与随后带来的眩晕好好镇定一下。
这确实起了一些作用,但这间临时的厅堂中不安的气味和湿漉漉的恐惧味道已经越来越重了,吟游诗人不得不把自己尽量挤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躲在桌子和酒桶后面,并期望在这狼群的骚动已经快要抵达临界点之前有人能来打破这个局面或者至少让他离开这个大厅——就算离开之后关在单人牢房也比这个强。
或许是他的愿望被谁听到了,在更多野狼加入不安的抽动鼻子和用金色的眼睛盯着他之前,门口传来了天籁般的开启声,禁军前来传达了帝皇的命令与有关黎曼·鲁斯依然活着而且在此的少许消息。
尽管对后者的感觉并不确定,但这条消息还是立即让这个大厅中的兽类感觉消退了许多,狼主们迅速振作精神,重新集结起来,抓过桌子上被岩浆变得温热的蜜酒泼上牧师的脑袋让他们再次清醒清醒。
随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和角斗)选出了他们认为最能搞清楚事实的,和他们的原体身边此刻最需要的代表人选,剩下尚且还相对理智的老狼们就要留在这儿负责弹压塞满这间大厅的、整整三个大连的太空野狼——是的,这就是与野狼们共度了几十年时光的吟游诗人也会感到真心害怕的情况。
狼们感觉到了头领的变化,而禁军们匆忙中在一个屋子里塞进了太多的狼和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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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福格瑞姆·帕拉斯忍不住评论道,“一间大厅里塞了两三千名太空野狼……这已经可以算虐待了吧?”
“你这是在看轻谁?我的小兄弟,芬里斯之子们自有分寸。”
鲁斯喝了一口军官食堂这次送来的酒,这是一种如金黄蜂蜜色的调制佳酿,据说配方是食堂密不外传的,但帕拉斯知道这酒因为颜色与口味很巧同样也被船员们称为“蜜酒”。
但与芬里斯蜜酒不同,这种蜜酒是真正甘醇又柔滑的美酒,由独特的葡萄酿造加以独家调配方式制成,送上他们餐桌的时候会附上恒温冰桶,确保它被冰镇到准确的7°,这样饮下时酒的香气与风味便会最佳。
尽管从一开始看到这精致的酒瓶时他就在嘲讽,“冒牌货蜜酒!这种小甜水连芬里斯的女人都只会拿来当水喝!”,但鲁斯那一杯接一杯的饮用速度根本无法掩饰他其实非常喜欢这种昂贵的美酒的事实。
而且……
帕拉斯再次看了眼把一瓶刚刚醒好的陈酿倒进一只原体尺寸的、精巧脆弱的水晶玻璃高脚杯中,随后看似无意地递给鲁斯的玛格纳。
前者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一手从木碗中拿起一块甜奶酪,一手丝滑地接过了酒杯,虽然狼王身披满是泥土与烧焦边缘的毛皮,但他握住水晶高脚杯的姿势即使是福格瑞姆也觉得无懈可击。
……是他的错觉还是玛格纳一直在……?
……没事,这不要紧,身为多恩最要好的逃学玩乐小伙伴与引路人,此刻帕拉斯不需言语,只需一味助攻。
“这间大厅与他连同的厅堂的大小是足够站下三千名战士的,虽然周围岩浆是让屋子显得很热,”鲁斯说,“但光是让他们呆在那儿等着可不能算虐待。”
“如果这里站的是其他军团的战士那的确如此,甚至,我相信,如果这里是三千名暗鸦守卫,这间大厅还会显得十分空旷,但这可是三千名太空野狼啊。”
帕拉斯说,同时开始拿起一瓶新的蜜酒塞进恒温冰桶里。
军官食堂平时不供应蜜酒而是把它们藏在军械库的库房里是有原因的。
这玩意不单能放倒阿斯塔特,喝多了还能灌醉原体。
别问帕拉斯与玛格纳为什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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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吟游诗人还在飞速转动脑筋思考眼前的情况时,迫不及待的野狼们已经向全父乞求他们父亲的下落。
“请您让我们见见他吧!全父啊!我们的狼群骚动不安!我们的基因之父到底何在?”
但当他们被禁军元帅代表帝皇告知,佩图拉博身边那把椅子上高高坐着的黑白色犬科动物不是钢铁之主的宠物,而其实是谁的时候,现场就陷入了令人尴尬的静默。
“他怎么能不是狼?!”
第一个面对此情此景,终于想起发出声音的野狼甚至忘记要在黑白色毛绒原体的座位前跪下时使用哥特语,他用尤维克语惊讶地说了一遍,紧接着又用沃尔根语重复了一句他的疑问。
黑白花牧羊犬发出一声冷哼,抬起他覆盖着霜雪般白色毛皮的爪子敲打着输入器,于是所有人都看到输出屏幕的投影上显示出一行字。
他说,我怎不是狼。淦你的(Fekke)的欧瑟雷尔!下界(Underverse)的巫术变化中可曾有任何道理可言?!你们咋不先关心一下你们的原体现在变成动物了咋办?!还有!你们咋在踏入此门的一刻居然没有一人认出我来?!是说,你们长的这个没用的鼻子完全是你们脸上的摆设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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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黎曼·鲁斯已经吃完了整整两大木碗的煎烤肉排,现在正在用勺子暴风式吸入大量的培根烤土豆与土豆泥,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等下!等下!等等!你们没告诉过我还有这一出啊!为什么佩图拉博的狗形体好像听得懂芬里斯之狼的战语?!”
“我说过的吧。”玛格纳说,“佩图拉博所能‘理解’之物在这个银河之中几乎没有敌手。”
“确实令人惊讶。”帕拉斯附和,同时趁机为鲁斯斟上一杯,“赶紧再来一口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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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弥赞恩坐在那儿没有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只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佩佩,我设想过很多种关卡,但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考验,以及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鲁斯的子嗣,哼,总之,这都是老东西的错。你刚刚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打他两巴掌实在是可惜了。
——现在也来得及?
——哼。
第二名野狼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他体格健壮,肌肉虬结,他如第一头野狼一样小心翼翼地跪下,保持着警觉与必要的怀疑,不过,他的疑惑同样在被黑白牧羊犬的狗爪一爪子拍到鼻子上之后烟消云散。
“味儿倒是……”他们听到他发出喉音,马格努斯努力把自己蜷得更小好遮掩他忍不住憋住狂笑很辛苦的身躯,“他也太小了!这么点儿!狼怪一口就能吞了他,还不够塞牙缝的!”
佩图拉博BC的毛皮狗头上肉眼可见地跳起了类似青筋的东西。
时空另一头,微醺的黎曼·鲁斯放声狂笑。
“好小子!野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