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女仆与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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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恩目光空洞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他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如同一名贤者一般。
人类从哪里来。
人类要到哪里去。
我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到底是天圆地方还是星球……
艾米在说，如果她能活下来，她就会全力追求自己。
活下来。
肯恩思索起来。
艾米和艾米莉亚似乎有些联系，艾米身上的力量，比上次见面强了很多。
诺克斯的圣女，究竟是什么职位？
为什么她会主动和艾米莉亚联系。
“圣女……”
“圣女大人看来回来了。”成熟而干练的女声在肯恩耳边响起。
肯恩转头看去。
茱莉亚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她侧身对着肯恩，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女仆装。
肯恩连忙坐直身子，莫名感觉有些尴尬。
茱莉亚已经进来一段时间了。
但是肯恩毫无察觉。
似乎，在消耗大量能量后，灵觉也变弱了，警觉性也变低了。
茱莉亚似乎注意到肯恩的眼神，疑惑的转过头来。
她好看的俏脸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且清理的样子很熟练，就像在脑海中模拟了很多次一样。
“茱莉亚……”肯恩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这些让我来清理就可以。”
茱莉亚疑惑的转过头来，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并不像是以前那样耿直认真。
让肯恩形容的话。
就像是一只发现自己的鱼被偷走的猫咪。
茱莉亚朱唇轻启，她自然而然的开口说道：
“肯恩阁下，这些东西让我来处理就好。”
她认真的样子，让此时的肯恩依旧无法反驳。
诺克斯的祭司好可怕。
在肯恩起身的时候，他发现沙发皮，桌子，地面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茱莉亚就像是高效的机器。
即使是在力量被封印的前提下，依旧能将普通的服务做好。
“肯恩阁下。”茱莉亚转头看向肯恩：“您似乎很疑惑的样子，需要我来帮你解答问题吗？”
肯恩的动作一滞。
茱莉亚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总是能提前想到自己的想法。
肯恩确实在疑惑关于诺克斯圣女的事情，但是他不清楚是否应该向茱莉亚询问。
既然此时茱莉亚询问了。
肯恩看了看后面的沙发，沙发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在那里和另一个女生谈话，他良心上还是过不去。
肯恩搬来椅子示意茱莉亚坐上去。
茱莉亚轻轻端坐在椅上，她穿着之前挂着的那套女仆装，两手合并在腿上。
她那丰满妖娆的身子正对肯恩，可以看到稍稍掩盖下，那傲人的身姿。
尤其是在这尴尬的气氛下。
在意识到异性差距后，再坐到穿着如此诱人的茱莉亚身前。
尤其在肯恩意识中，茱莉亚对于那种事情不甚了解……
茱莉亚注意到肯恩的目光。
她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微微前倾，紫色的眼眸认真注视着肯恩，她开口问道：
“是和圣女有关的事情？我有看到您说完圣女这两字以后，有犹豫着将目光在我的身上徘徊。”
她的话语稍微顿了一下，接着一只手放在左胸口，认真向肯恩开口说道：“肯恩阁下，你现在是我的上司，你是拥有掌控我的能力的，这枚锁链便是证明，您可以完全的相信我。”
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接触自己脖颈上的项圈。
这项圈是金属制成的。
是肯恩掌握她力量的原因。
肯恩点了点头，茱莉亚说的没错。
她都将自己的力量完全交给自己了。
自己又怎么还能对她有所猜忌！
她是个纯良的女人！
肯恩认真向茱莉亚开口问道：“我想知道……关于诺克斯圣女的事情。”
茱莉亚了然的看着肯恩，她轻声开口说道：
“肯恩阁下，您想知道关于艾米·诺克斯的事情，这种小事情直接询问就好，不用绕那么大的圈子。
关于诺克斯的圣女，这个称呼来自于一个守望之神的预言，那个预言在接近万年前已经存在。
在艾米·诺克斯出现之前，只有主祭知道这个预言，这条来自于神明的指示。”
近万年前的预言……
在时间上来看。
这个预言是在第三次圣战前。
不知道第二次圣战历多长时间的预言。
连第三次圣战都没有打的时候，神明已经将指示下达了。
这便是神明吗？
这个世界极点的存在！
“关于这条指示的全部信息，我们并不了解，我们只知道我们应该知道的东西。”茱莉亚继续开口解释道。
她这里的“我们”，是指的诺克斯普通祭司。
而了解的人，是主祭。
“圣女需要经历来自预言册上的一切内容，为她教导的人，与她交友的人，等等这些人，都需要与预言书册上一样。”
“那圣女有什么危险吗？”肯恩疑惑的问道。
“诺克斯的圣女有专门的保护人员……便是您认识的瑞希，对于圣女的历程而言，她会有一次危险的任务，那场任务便是成人礼，从那次任务后，圣女已经难以陷入危险了……”
茱莉亚轻声解释道：“比如说肯恩阁下与圣女大人一起在那座城堡的时候，瑞希一直都将目光放在那里，在圣女大人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已经到了。”
“……”肯恩无言的想起那次历险。
艾米在城堡之上的时候，一直有恃无恐的样子。
也许是当时她就知道，瑞希随时会赶到。
瑞希到底是什么人。
肯恩记得瑞希向他保证过，她不是史诗级，也不是传奇级。
那她怎么能得到艾米的信任。
甚至得到茱莉亚的信任。
而且。
她是个人类！
那次艾米昏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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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恩将艾米投出了地下室。
之后，他就被艾米莉亚单方面的殴打了一顿，然后将亵渎的画作吸收，艾米莉亚也随之钻入了他的体内。
瑞希当时……有没有发现这些呢？
茱莉亚停止了发言，等待肯恩消化掉这些信息。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肯恩阁下的身子。
肯恩阁下。
这样正面坐在一起，起反应的幅度比之前要大。
看来圣女大人确实将肯恩阁下的某些思维唤醒了。
她等待了一会后，柔声继续说道：
“肯恩阁下，您也许确实有些事情不想告诉我，我确实理解。”
身材傲人，面色认真的女仆直视着你的双眼，对你对她的不信任感觉到遗憾。
她虽然知道你不信任她，但她理解了你。
“您……想问的是关于圣女大人生命终结的事情吧。”
她的身体继续前倾了一些。
似乎是故意在这种重点话题时，让自己的身子若隐若现。
扰乱肯恩的专注力。
“圣女大人的生命，将在成人礼后的某个时刻，也许主祭也不确认的时刻，被献祭掉。”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很轻。
就像是在说家常一样。
但她说的内容，却让肯恩瞳孔猛的一缩。
“不要这么看我哦，我不是负责献祭部分的祭司，我熟悉的祭司也没有处理这件事情。”茱莉亚柔和的看着肯恩，继续补充说道：
“对于圣女大人来说，她应该也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了，毕竟她是在神明的祝福下出生，她从小到大的吃食，教育，还有友人，老师，等等，都是来自于神明的赐予。”
这位诺克斯祭司声音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她在某次，失误中，知晓了这些东西，她很害怕，但她愿意接受最终的命运。”
“这个命运就是指莫名奇妙被献祭吗？”肯恩眯起眼睛，莫名不满的开口道。
他算是理解了艾米为何在一些时候，总是与他的关系中途停止。
艾米·诺克斯，她和他一样。
他们心底都藏着沉重的事情。
这种事情让他们都不能轻易地谈情说爱。
他的在于家人。
艾米在于自身。
茱莉亚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肯恩，她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内容却正好顺着肯恩的话语，她开口说道：
“肯恩阁下，这个仪式确实过于野蛮，将一个女孩子一点一点的养大，并突然宣告她的终结，我在听到这预言的时候，也难以相信这会是真的。
圣女大人曾经也是这样，突然发现自己如同温水煮的青蛙，但锅盖已经被盖上，只能乖巧的等待死亡的到来吧。”
肯恩注意到了茱莉亚话语中的曾经。
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圣女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的命运提出质疑，但很显然，圣女大人做了许多与【证明自己】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她所做的事情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茱莉亚轻声开口说道：“她在尝试拒绝自己的命运。”
“那你……”肯恩原本犹豫着是否要钻羊角尖，询问茱莉亚。
而茱莉亚刚刚的话语重新在肯恩的脑海中响起。
她已经信任到，让他在她的脖颈上戴上锁链。
他又怎么不能信任她。
“那你会不会出手阻止她？”肯恩开口问道。
茱莉亚嘴角微微上扬。
她微微低头，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接着抬起头来，依旧干练的开口说道：“对于我来说，我并不期待圣女大人的死亡，我本人曾经参与过圣女大人的培养，她的礼仪方面，对我来说只是个不成器的学生，老师又怎么会期待学生的死亡。”
她话音一转，继续开口说道：
“但我不过是诺克斯的一名祭司，我会听命活动，在这方面我并没有自由，我现在听从圣女大人的话语，如果她让我阻止她，我自然会阻止。”
“若是诺克斯主祭要求你阻止她呢？”
“那就等她要求的时候再说。”茱莉亚轻松的开口说道。
她刚来到维新城的时候，主祭对她的命令是要求她监管圣女大人的行动。
但后来那次谈话后，主祭大人就将她遗忘掉了。
就像弃子一样。
茱莉亚眼中缓缓浮现出主祭那慈祥的面孔。
那是很远的过去，她所见到的主祭。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肯恩理解了茱莉亚的意思。
在主祭主动要求之前，茱莉亚并不会将艾米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这对艾米来说就是帮助了。
肯恩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怪不得艾米没有将这种事情告诉他。
艾米的选择。
意味着她要对抗一整个国家。
一整个种族。
一个从第一次圣战前，混沌时代之前便存在的国家，拥有不知凡几的传奇与史诗级强者，甚至拥有更高一级，不知是否是半神的诺尔斯主祭。
以及。
在这一切背后，预言了一切的神明。
又是【神明】。
肯恩眼睛微微闭上。
他对诺克斯神，巨人神没有什么印象。
但神明。
一定是世界的最顶端。
艾米不过是一名刚刚完成了成人礼的少女，她此时要对抗这些。
与艾米莉亚的交际。
也许是她破釜沉舟般的手段吧。
也许，自己可以帮助她。
他虽然也很弱小，但可以像刚刚那样，帮助艾米，让艾米知道有人会站在她的身边。
肯恩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吹到他的脸上。
他睁开眼，茱莉亚凑到他的脸边。
拿出一张湿纸巾，帮他擦拭脸上的痕迹，同时轻声安抚道：
“您可以放心，艾米小姐出生于蒸汽暴乱之后的时期，虽然有些方面的阅历并不成熟，但她对于诺克斯秘典的了解非常清晰，她愿意对抗自己的信仰，说明自己的对抗并不违抗自己的信仰。”
她稍稍把手放下，微笑道：“您的脸上带上了口红的痕迹，如果要出去交际，记得将痕迹先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