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全灭（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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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调查的结果就是……”
“非咒术的凶杀呢……”
两个少年一声一气地相互接茬，除去各自脑袋上的大包的话，两人表情还是较为严肃。
“哼！”
硝子撇了撇嘴，对两人装乖的模样不耻至极。
夜蛾正道方才正在接电话，内容是死者的解剖报告和其他事项，等电话挂断转身给笑得乐不可支的两人各自攮了一拳。
“不要添乱。”甩了甩手，夜蛾正道站在三人面前，通报刚才的电话，“解剖结果出来了，没有残秽，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就结果而言，不能认为其堕为诅咒师。”
于是便有了开头了那一幕。
硝子撇完嘴后朝夜蛾正道问道，“那老师，那个前辈杀了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就算那些人是彻底的渣滓，好歹也算人命吧？”
夏油杰斜眼看了看硝子，又面向夜蛾正道，等着答案，夜蛾正道则无奈回答，“没错，无论是他的助理还是歌姬冥冥两人面对高专的询问，她们都没有隐瞒杀人的事实。”
“那……”硝子还待追问，夜蛾正道竖起手指，“但是，她们都对艺月的杀人「动机」讳莫若深，尤其是歌姬和冥冥两人，都处于「说不了答案」的状态。”
夏油杰闻言手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奇怪的状态，看样子她们似乎结下了「束缚」……”
“身为能结下「束缚」的术师活了下来，而作为无咒力的「凡人」却死了。”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地说，“他们应该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被灭口了啊。”
“是「普通人」啦，凡人是哪来说法啊。”夏油杰抵住下巴的手转而抚到了额头，轻声叹气，“看来悟说的就是答案了，那五个人和应该是看见前辈术式或者相关的情报，所以死了。”
“那些都不重要啦。”五条悟摆了摆手，墨镜下的眼神满是玩味，“高层的那些老顽固们怎么说？身为特级的咒术师杀人了哦。要是对特级出手，应该会死很多人吧？”
“高层的处理意见是将此事压下，因为死者没有死于术师手段，对他们而言，艺月处理的很好，只是死了几个社会渣滓而已，稳定的特级更重要。”
“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向警察厅举报水月艺月。”
夜蛾正道对五条悟老顽固的说法置若罔闻，而是向三人宣布对此事的处理结果。
“蛤？举报？不要不要，会被杀掉的吧。”
硝子见夜蛾正道看向自己，忙将头摇出残影，而五条悟早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身为御三家的神子，他自然知道那些老顽固的想法。
“那老师又是怎么看的呢？”夏油杰反问道，他很想知道成熟长辈的看法。
“我对艺月的处理意见自然持反对态度，杀人就是杀人，虽然高层无视了我的态度。”被无视的夜蛾正道说着便想到那冷淡的身影，“对那家伙而言，杀人还是杀咒灵或许都没区别。”
夜蛾正道对三人尤其是夏油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禁止私自打探相关情报，想要举报也可以找我拿资料，不过预计警察也不会管，听见了吗？”
“瞭解”*3
在返程的途中，夏油杰在思考。
那五个人的死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或者景象，所以才被杀，冥冥和歌姬两个人因为能结下「束缚」才免于一死。
她们究竟是因为和前辈很熟悉才被放过，还是因为有约束的手段才免遭于难呢？
夏油杰希望是前者，但内心却有些动摇，他猜测歌姬和冥冥若是真的威胁到艺月，两人会死。
想到这点，夏油杰想要否定，但内心的声音却在坚定的回荡。
他又想到咒术师群体，如果术师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中被普通人看见，甚至知道了真实身份，或者被威胁到生命时又该怎么办呢？
他将心中的疑问抛给夜蛾正道，希望得到解答。
“我想说会有「窗」为你解决相应的麻烦。”夜蛾正道想了想，看向川流不息的道路，夏油杰在后座看不见他的正脸，只听到沉稳的声音，“现实总是瞬息万变，任务总不能一帆风顺，真到了那一步……”
说到这，夜蛾正道有些迟疑，他自认为是个教育者，接下来的话到底不适合学生，不过他还是选择说了，“当你被逼到那一步时，艺月的做法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吗？”夏油杰听到老师的回答，笑了笑，他又想到以前艺月对术师群体的看法，以及百合子对弱者的理解，不知不觉的思考中，夏油杰不自知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那五个死者真正考虑过，一直想的都是艺月的态度和做法。
而这，都被五条悟看在眼里。
第一次交到知心朋友的他有些吃味，所以决定一会儿见到那个特级后偷偷地看他一眼，看他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五条悟如此想到。
没了五条悟的嬉闹，一行安静归途。
……
“一会儿到了学校，你们先自己逛逛，我去向高层汇报。”
因为艺月没理会高层的召见，所以一些汇报要夜蛾正道去做，带着学生在小径上行走，不时叮嘱道，“不要玩的太疯了，京都高专的前辈们会过来，要给她们留个好印象。”
“有个好印象有什么用？”硝子虚着眼，毒舌道，“他们的本性早晚会被识破的吧？”
“……”夜蛾正道沉默了。
眉头抽动的某两人正准备还击，突然，一行四人向某处望去：
一米八的身高，宽大外套也难掩肉眼可见的健硕身材，四肢协调，短发被扎成狼尾，形象颇为干练，此刻正用水壶给脚下的菜苗浇水。尽管收敛了咒力，但四人在远处就能察觉他身上难掩的凌冽气质。
‘好帅……’（硝子）
‘变化好大……’（夜蛾正道、夏油杰）
“为什么他能在这里种菜啊？还有他的制服呢？”
五条悟则不爽道，东京高专可从来听说过有菜园子。
“艺月说买的菜没他种的好吃，他外出工作时有戴高专的徽章。”夜蛾正道如此解释，但五条悟已经嘘声，“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特权吗？”
“前辈的厨艺很棒的，一会儿就能尝到了。”夏油杰回过神来，虽然奇怪，该他知道的前辈会说，所以没有过多去想，向硝子、五条悟两人解释道。
“厨艺好？”硝子闻言双眼放光，一把拽住两人胳膊向前去，“一会儿你们给我好好表现！”
“蛤？”五条悟被拖着，有些不情不愿，“硝子你没戏的啦。”
“可别指望我会安慰失恋的你哦。”夏油杰嬉笑道。
“切！看我的本事吧”
三人笑闹着朝艺月走去，而察觉到三人到来的艺月也转身准备放下水壶，就在这一刻，
好机会！
五条悟趁艺月转身的时机，微微低头从墨镜上方透出一丝视线看向背对自己的男人……
铮！
雪白刀影闪过！
硝子的笑容还在脸上，五条悟的手臂业已经脱落，她还没来得及转头，余光视线能看见还未渗血的伤口，那各层组织清晰可见。
而在剧痛下反应过来的五条悟终于催动术式，嗡！
无下限止住攻来的长刀，夏油杰与硝子终于得见攻击正体——持着雪影的艺月！
“前辈！”
看见五条悟双臂尽断，夏油杰立刻红了眼，他不知道前辈为什么会突然袭击，只是下意识地召出那头红绿灯特级咒灵，想将艺月拖入领域，为五条悟争取时间！
嗤！特级咒灵方现出本体，却被艺月肩头的沃夫瞬间撕裂。
咚！
还未意识到咒灵被撕碎的夏油杰身体一沉被压入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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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每一个部位从驱干到手指都承受着几乎导致骨裂的压力，动弹不能的夏油杰内心惊骇，这只是单纯的咒力而已！
脸被压入泥土，顾不上快被碾碎的鼻子，夏油杰使出浑身解数，与巨力对抗，过于用力以使肌肉颤抖不已，他以余光扫向艺月肩头，那头白狼察觉到视线，冰蓝眼瞳与之对视，夏油杰从中读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别动！
而这时，夜蛾正道窜到艺月左侧，还未发动术式，却见艺月左掌朝他虚空一按，
「鱼人空手道·空击水！」
空气以左掌为中心，如被拍击的水一般晃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夜蛾正道立刻化作残影倒飞而出，狠狠砸在一面厚实冰墙中，碎冰飞溅中，夜蛾正道被碎冰划伤的身体滴落血液，随后昏死过去——那一掌震动了他的内脏。
老师！！夏油杰目眦欲裂，再看向硝子，他希望硝子别冲动。
硝子此刻浑身颤抖，她在夜蛾正道被击飞后终于决定动手，却察觉到一缕气息，她眼前突然只剩下艺月一人，周围景象顿时变化：
脚下仿佛踩到水液，向下望去，深不见底，隐隐约约仿佛有东西游动，仿佛察觉到视线，那些东西朝她游来，硝子不敢再看又转移目光，她看向持刀之人，从他身上闻到浓郁至极的血腥，这血腥让她觉得持刀之人与自己逐渐拉高拉远，导致这种情况的，是那人脚下不断突出的尸山！
看着组成尸山的残肢断臂，潺潺血水从那些切口流淌汇聚成股，将脚下的水液也染红，浓郁的铁锈甜腥味将硝子包裹，极度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此刻她明白了，她和那些混混的打斗简直就是不堪入流的儿戏！
硝子强迫在自己崩溃之前挪开目光，投向天空，却看见那乌云密布中，有东西涌动。
还有东西……
硝子绝望地注视着，她已经无力闭上双眼，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破开云层，硝子呼吸暂停了！
八头庞大的狰狞蛇首吞吐着长舌，从云端向她靠拢，那不着温度的竖瞳们默默打量着她，只是目光便让人身体沉重无比。
僵直的硝子察觉自己的腿被水里的东西抓住了，不知是手还是爪子用力地将她朝水里拖！不断接近的越来越清晰的恐怖巨兽，鼻中浓烈的血腥味……
现实中只是过了几秒，而硝子已经僵住，她的手无力垂下，瞳孔涣散，嘴唇微张，涎水滴落，呢喃有声，‘不要……不要……’
艺月只是放出一丝气息便是和平社会长大的硝子难以承受的极限，照这么下去，被逼疯仅仅是时间问题。
夏油杰不知道硝子身上发生了什么，被死死压住的他连嘴都张不开，遑论呼喊了。
电光火石间，四人已去其三，五条悟忍着痛强笑着，打算说话，艺月却是先一步开口，“没人告诉你，六眼的视线侵略感很强吗？”
“别骗人啦……”失血有些多的五条悟有些眩晕，但还是强撑着，他打算提条件，“放过他们，我就解除术式，怎么样？”
“不必。”
话音方落，雪影当即突破无下限，捅穿五条悟小腹，咒术界认为咒力来源在腹部，术式在大脑，所以五条悟立刻失去咒力，察觉攻破整个家族都为之自豪的术式的手段，他双眼瞪大，难以置信，
‘简易领域！？怎么可能！！’
雪影将五条悟刺穿后，一根冰柱拔地而起，五条悟立即被钉上，冰块将几处伤口冻结，又有几块坚冰凝结成将其头颅死死固定。
艺月松开刀柄，抬手摘下五条悟的墨镜，整双六眼暴露眼前，感受着宛若被大型CT机照射的视线，艺月点头道，“不错的眼睛。”
见五条悟脸色一变，艺月从空气出一把手术刀，刀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不可……”五条悟还没来得及将发现说出，那把手术刀化作残影，再次出现时，其上挑着一枚白色组织，而五条悟已经说不了话，那是他的声带。
“唔！”
夏油杰口齿不清地咆哮，更加奋力地挣扎，沃夫不耐，将其四肢一一压断，断骨之痛让夏油杰总算消停。
艺月又从空气中抽出一手术盘，将手术刀放入，又从空气抽出一把，靠近六眼……
知道艺月要做什么的夏油杰疯狂催动术式，一时间，数百头咒灵遮天蔽日，在其最终要钻出之际，噗呲！一根螺旋冰刺从地面贯穿腹部，那些咒灵无奈地消失。
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的夏油杰，红着眼流着泪看着艺月将五条悟右眼硬生生摘除。
五条悟右眼已被摘离，不管那空洞眼眶多么狰狞，艺月看着手里眼球，一只分裂体于空气中伸出脑袋，艺月左手暴力地将其眼珠挖下，把右眼按进去。
沃夫操纵着分裂体接驳视神经与血管，在咒灵血液侵蚀六眼之前，沃夫意识降临，
啪！
整只分裂体顿时爆炸，血肉溅射一地再度消失。
沃夫取得六眼那一瞬间的视野，只来得及扫视五条悟便回归本体。
“六眼是因为他的灵魂诞生……”艺月听着沃夫的回答，知道用反转术式量产六眼的计划失败，便将手术刀抛下，右手缓缓握住从空气中递出的混世，“那你没用了。”
磅礴杀意覆盖全场，夏油杰双眼流泪，硝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在艺月即将动手之际……
“住手。”
沉稳的呼声从一旁传来，艺月收刀看去，是醒过来的夜蛾正道。
冰墙突出数枚冰刺将其四肢贯穿，沃夫不喜欢艺月被打扰。
“唔！”夜蛾正道咬紧牙关，奋力挣扎，将自己从冰刺上拔出，跳下冰墙，夜蛾正道差点瘫倒在地，但还是奋力迈步，一步一步不断淌着血液来到艺月面前。
“不会杀你们。”艺月以为夜蛾正道是为学生求情，却见夜蛾正道缓缓摇头，颤抖的手伸入怀中，捏出一枚骨牌出来。
咔！咔！
骨牌被捏碎，艺月见此只得收回混世。
冰柱消失，夏油杰扭动着身躯奋力靠近快要落地的五条悟，却见艺月捏住其脖子，“结下「束缚」，以他们的命为代价。”
五条悟左眼见夏油杰拼命朝他点头，而夜蛾正道已经无力倒地，于是便同意。
「束缚」：五条悟六眼所见艺月之一切，大脑自动遗忘，记不得说不出。
「代价」：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五条悟、夏油杰四人之生命无恙。
于此，契约已成。
艺月松手，任由五条悟倒地，顺手一耳刮抽在硝子脸上，将其打醒。
“硝子，快给老师治疗！他快不行了！”
已经察觉夜蛾正道奄奄一息，夏油杰立刻大喊，而颤抖不已的硝子哆哆嗦嗦来到夜蛾正道身边，正伸手使用术式之际，她看见周围景象，终于忍不住呕吐，“我，我不行，不行的！”
夏油杰见硝子崩溃，终于绝望，而已经转身走出数米的艺月身体突然炸开，胸口一处破洞缓缓愈合，“这就是「束缚」。”
体会到咒力失控的滋味，艺月不再试探，行至夜蛾正道身旁，伸出右手，一股与咒力性质截然相反的正能量将夜蛾正道笼罩，他身上的各处创口肉眼可见地长出肉芽。
眨眼间夜蛾正道便已经恢复，艺月收手准备离开，其他人性命无忧，硝子应该能治。
见艺月离开，夏油杰朝再次朝硝子大喊，“硝子！快！快过来！”
示意硝子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枚骨片，示意其将其捏碎。
“前辈！治好我们！求你！”
夏油杰奋力抬头，朝远处的艺月大喊，在看见艺月转身之后，终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