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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赵云先登,刘封破城斩文聘(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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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陷阵先登,不少悍卒都会舍身忘死。

因为陷阵先登承担的风险,有足够的利益来补偿。

然而疫病不同。

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时代,一旦染上疫病,那就是人见人嫌。

不仅没有功劳可言,还会被扔到角落自身自灭。

汉军将士闻之色变,更别说去沼泽坟地探查棺木真假了。

夜半埋空棺,昼时祭酒哭。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令人难以琢磨。

不论是赵云,还是关平关兴,亦或者岳举、杨兴、陆文、牛宪,都不敢让军士冒风险去沼泽坟地探查真假。

而军中将校也对攻打石阳城起了畏惧之心。

大家都是来争军功的!

若争军功的结果是染上疫病,那就真成了有钱没命花有福没命享!

不仅如此。

就连饮水,都得换远的地方去取,生怕误引了脏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时之间。

军中不少将士,都私生退兵之心。

直到刘封亲至,大寨的汉军都不敢靠近石阳城一步!

“疫病?”

得知消息的刘封,亦不敢大意。

这些年,因疫病而死的不知凡几!

各州郡户口锐减,也多与疫病有关。

曹植的《说疫气》更有记载:建安二十二年,疫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就连张仲景的家族都死了大半,更遑论普通人了。

为何三国户口少?

那是真的死太多,没人了!

“传孤令:

不覆巾掩口鼻者,斩!

随地大小便者,斩!

饮用生水者,斩!

各营医者、庖厨,燃烧艾草、苍术以熏诸营,熬制艾汤散于诸士,违令者,斩!”

一连四个“斩”令,将赵云等人吓得不轻。

“燕王殿下,这斩令是否太苛刻了些?既知石阳城有疫病,不如退兵。”关平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既然不幸遇到了,那就避而远之。

石阳城可以下次再取,得了疫病就没下次了。

似刘封这般“不覆巾掩口鼻”要斩,“随地大小便”要斩,“饮用生水”也要斩,关平统兵多年也不曾见过这般军令。

赵云、关兴等人虽然没开口,但观众人态度也跟关平相差无几。

刘封扫了一眼众人,淡淡开口:“神医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中就有‘隔离病患、药熏空气、掩蔽口鼻’的医者之理;

前汉亦有‘温病者,闭户牖,覆巾掩口鼻’之说。

就连巫者祛邪也懂得引燃艾草,谎称其为‘天火’来净化病邪。

军士可以不读书不懂防疫,尔等身为将校,岂能愚昧不明、见疫而避?”

众人皆是羞惭低头。

震住了众将校,刘封的军令很快下达。

虽然众军士颇有不解又惧怕疫病,但也没人真的敢冒着“斩”令而阳奉阴违。

刘封又亲自带人整肃营地,深挖粪池、隔离饮水等等,一应安排,井井有条。

仅仅一天时间,刘封就完成了整个营地的重新部署,细节指令更是下达到了诸营军侯之手。

不论是赵云还是关平关兴兄弟,皆是看得心惊。

若论陷阵先登,武勇自然是排首位的。

若论行军作战,主将要考虑的就多了。

如地形选择,要考虑高地避暑、向阳背阴。

如水源粮草,要考虑近水草而处实、预防敌方断粮。

如敌情观察,要及时判断敌军士兵状态、营地虚实推测。

如天气水文,要及时防洪避险、防敌水攻。

如行军路线,要占据向阳面,背靠地形巩固侧翼。

如士气管理,要及时消除恐惧、强化将领威信。

如防御工事,要精通营垒构建、防偷袭预案。

如情报侦查,要精通侦查敌营虚实、也要会误导敌军。

如体力健康,要及时防范疫病、保障士兵休息。

还有如突发危机处理等涉及地形、后勤、敌情、士气、天时等多维度因素。

而处理这些复杂的问题,主将又往往不能只下达号令不讲细节。

否则就会出现纰漏。

这个时候,不得不再提马谡了。

作为饱读群书的马谡,与军中不识字不读书的厮杀汉有理论上的优势,不仅不体谅诸葛亮的难处,竟然还无视了诸葛亮的战略部署。

最后搞得诸葛亮在街亭战败后反省,从此开启了“事无巨细,咸都决之”的折寿模式。

而当主将,也的确是一项折寿的活儿。

想太多,考虑太多。

如果身体不够强壮,就会日渐消瘦。

刘封有个习惯。

那就是发号施令的时候,会令书佐官速记指令。

这些指令不仅仅是方便刘封及时觉察到错误,还方便战后总结、分享给军中诸将校。

如王平、李平等将校能迅速的在刘封麾下崛起,也跟刘封善于总结和分享息息相关的。

毕竟。

一人之力始终有限。

刘封也不想跟诸葛亮一般劳累而死。

只有趁着体力旺盛的年龄,针对性将麾下将校培养起来,才不至于事无巨细都得主将来决断。

这就好比后世经常会出现的“某某岗位指导手册”一般,将每个岗位的职责都能细节化,死记硬背、按部就班的执行。

至于灵活运用,那是主将或有天赋者才会去考虑的。

有人称诸葛亮不愿意给下属表现机会,其实那就是扯淡。

本质还是诸葛亮受马谡刺激太大,不得不谨慎,不得不花大量的精力去培养下属。

而下属的培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能将蒋琬、费祎、姜维、王平、向宠、霍弋、诸葛乔、张嶷等文武培养起来,已经是诸葛亮在蜀汉人才凋零时期做到的极限了。

在完成营地重新部署和防疫措施后,刘封又领了几个军中医者来到连通沼泽坟地的河流下游,由下往上,视察河水及水中生物的变化。

与此同时,刘封又以重利招募了一队死士前往沼泽坟地,近距离探查,对新坟掘墓开棺。

等等。

而结果却是:河水并无异常的污秽,水中生物也没大量死亡,所谓的“新坟连绵”也是假象,有空棺的,也有没棺虚堆的土包。

种种迹象,皆如刘封预期的猜测:疫病之言,纯属虚构!

刘封亦不由暗叹:史载文聘用兵,守正出奇,善用疑兵之计,今时一见,果然厉害!能被后世称为文睡觉,名不虚传也。

能用疫病和疑冢骗了汉军数日,若非刘封亲至,甚至都将赵云、关平等人给吓走了。

刘封若没能识破文聘的疑兵之计,今后魏国的史书上也会记载一笔:

【(魏)黄初四年,汉燕王刘封、征南将军赵云、江夏太守关兴、荡寇将军关平引三万大军寇略石阳,后将军文聘闭城不战,于沼泽坟地设疑冢阵,散布疫病流言,汉军诸将误判石阳城中“疫病死亡过半”,刘封犹豫二十余日,粮尽撤军,文聘追之,名震江夏。】

既知真假。

刘封不再耽误,遂点起大军,翌日一早,就令大军三门围住石阳城。

东门关平,西门关兴,刘封则率军直面南门。

“我的疑兵之计,被识破了!”

城头。

看着城下随风飘扬的“燕王”大旗,文聘的表情复杂而凝重。

刘封来前,文聘已经探得汉军大寨人心惶惶有退兵之意。

结果刘封一来,先是汉军大寨人马营地频频调动,或是掩蔽口鼻、或是药熏诸营,又巡查河道,更派人去沼泽坟地掘墓开棺。

等等。

不仅没有惊惧疫病流言而退兵,还一步步瓦解了文聘制造的疫病流言和疑冢阵。

前后仅仅花了不到三日!

“刘封不死,石阳难安!”文聘一拳砸在城头砖墙上。

于禁同样面色凝重。

昔日在麦城外,于禁曾与刘封打过交道,也曾试图诱劝刘封叛刘投曹。

最终却是刘封利用世人的偏见,不仅没有埋怨和嫉恨刘备以刘禅为继承人,反而还向世人上演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更是以其悍不畏死的凶态,舍生忘死的挽救关羽在荆州的困境,让一个将“螟蛉子”挂在嘴边的关羽,都对刘封欣赏有加!

一个有继承权的养子在失去继承权后还能做到这个份上,于禁自问是办不到的。

人都是相互的。

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

有知遇之恩,才会涌泉相报。

似刘封的处境和遭遇,激进一点的不是叛刘投魏就是叛刘自立,常规一点的就是摆烂。

结果刘封却硬生生的赢得了刘备、关羽等人的欣赏,以及刘禅的尊敬。

以燕王之身,同时兼任征北将军、假车骑将军,控襄阳、新城、宜都三郡。

反观曹彰,好听点叫任城王,难听点就是曹丕画地为牢关了一只猛虎。

“石阳难守了。”

于禁低声喃语,握紧了拳头。

先前围困关平关兴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难受。

城下。

刘封策马出阵,背弓提枪。

“大汉燕王、征北将军、假车骑将军、荆北都督刘封在此,文聘、于禁,尔等欲降乎?欲战乎?”

嘹亮的呼声在城下响起,直贯城头魏卒双耳。

人的名,树的影。

刘封如今的名头,并不比关羽张飞等人差。

即便是在曹魏,也是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尤其是在石阳这样的前线,少有没听过刘封威名的。

“是刘封,是那个昔日在南郡击败了孙权的刘封!听说此人骁勇善战,曾与徐将军大战而不败!”

“我也听说了。刘封还阵斩了江东的大将韩当,甚是骁勇。”

“据说刘封嗓门奇大,吼一声都能吼死一个吴兵。”

“你这瞎听的吧?哪有人能吼死一人的?”

“我还听说,刘封乃是穷奇转世,能活吞人。”

“嘶!别吓我!”

“.”

文聘扫了一眼左右,眉头更紧。

刘封只是报了个姓名,竟就能让左右军卒心生惊惧?

见状。

文聘知道不能如关平骂战时一般闭口不言冷处理了。

随即大笑高呼:“刘封,你不过是刘备一假子,有何本事在我面前嚣张?

就连刘备的大将军关羽,都破不了我守的石阳城,就凭你也配让我投降?

你若有胆,就来攻城;若是无胆,就滚回夏口,这石阳城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刘封抚掌大笑。

“说得好!

文聘,你若真不怕孤攻城,又为何要故弄玄虚啊?夜半埋空棺,昼时祭酒哭,又释放疫病流言,妄想吓退孤。

让孤猜猜。

你本想效仿张辽,出城赢一场,好提升守城士气,却不料反被算计,差点都回不了城。

兵不过数千,士气又低,你就只能故布疑阵,妄想以疫病流言和沼泽坟地的疑冢退敌。

可惜啊可惜!

假的始终是假的,区区石阳小城,又如何能抵挡孤的三万大军?”

顿了顿。

刘封又大呼:“城头听着,尔等本是荆州人,何故要为篡汉的曹贼卖命?

孤以大汉燕王之名在此许诺,若尔等不再助曹,尔等今后或是从军或是务农,皆可自由。

石阳城的北门,孤也留了一条生路,想离开的,也可自便!

孤此战,只诛贼首文聘和于禁二人!

若尔等执迷不悟,要与孤分生死,城破之后,便是死期!”

文聘大喝:“刘封,区区几言,也想乱我军心吗?你也太小觑大魏的将士了!”

刘封挥抢一指:“文聘,那就让孤看看,你口中大魏将士的能耐!”

随后。

刘封就已退回阵中,喝令擂鼓。

鼓声起。

一队队的弓箭手,向城头抛射箭矢,又有一队队的盾兵掩护辅兵运柴草土石填塞护城河。

及至黄昏。

三门护城河皆被填实。

汉军的填河效率,令城头的文聘和于禁更是心惊。

固然有汉军人多势众的优势,也有汉军主将刘封那令人忌惮的调遣力。

没了护城河。

汉军的登城战兵就能跟上。

早已经选定的先登死士,或是扛着盾牌,或是扛着云梯,或是推着冲车,向石阳城推进。

这次来石阳城,刘封不仅带了岳举八人,还将陆口待命的卢义五人也一同带来。

既然是立功,自然要给亲善的军中新秀增加立功的机会。

刘封将指挥先登死士的军务交给了赵云。

年过六旬的赵云,披着重甲居中。

岳举、杨兴、陆文、牛宪四人在左,卢义、关冲、林胜、鲁灼四人在由,严成、何元、罗延、余化、呼延深在后。

即便天色将暗,攻势也未曾停止。

天黑了就举火夜战!

先登士轮番而上,尽皆悍不畏死。

东门和西门的关平关兴,亦是指挥先登死士奋勇攻城。

当战事到了攻城战这一步时,就没有了花里胡哨,只剩下血与火的铁血厮杀。

文聘将城头的兵马分成两拨,轮番御守三门。

然而。

汉军的攻势,比文聘预料中更猛。

从黄昏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从黎明到晌午,又从晌午到黄昏。

刘封自恃人多势众,同样将攻城的兵马分成两波,轮番而上。

一连三日。

石阳城内的矢石几近耗尽,而刘封的强攻依旧未停!

“该死!”

文聘将口中的灰尘吐出。

这是方才城下的投石车砸上来的石头溅射的灰尘。

三日的强攻,刘封将先登士撤回后,紧接着就将三日内就地打造的投石车给装好了。

那一连串的石头疯狂的砸在城头上,虽然对魏卒的有效伤亡不高,但频频躲避石头以及石头砸在城头上的震撼感,也让魏卒心惶不已。

刘封也不在乎投石车是否过载,只要投石车还能运行,就有石头不断的砸向城头。

跟投石车一同进攻的,还有城下的冲车。

各式各样的攻城手段,配合严密,前后有序,将一鼓作气发挥到了极致。

等投石车过载报废后,刘封又将休息了一日的先登士派往强攻。

相对于最初时双方都有精力和体力,强攻了三日又投石车怒砸了一日的石阳城头,魏卒的士气已经濒临崩溃。

诚然。

文聘和于禁可以自傲的说,关羽来了都攻不破石阳城。

那个前提是:文聘和于禁有万余人在手,且旁边还有个孙权在虎视眈眈。

而如今。

石阳没有孙权助兵,兵力也比关羽打石阳时少了一半。

而刘封却有三万!

再加上文聘于禁出城时,还被赵云突脸杀败一阵,士气也不够旺盛,疑兵之计又被刘封识破,军心更慌。

最重要的是:文聘和于禁,没增援!

没有增援,就无法死守!

偏偏刘封又玩了“三面围攻,网开一面”的战术,北门给城内的魏卒留了一条生路。

如此一来。

即便文聘和于禁效仿满宠在樊城沉白马激励士气也无用。

生路,就在那里!

想跑?汉军不拦着。

有了生路,就很难让将士有破壶沉舟的死斗之气。

到了第六日。

石阳城的士气更低。

没了护城河当屏障,矢石也用尽了,汉军第五日已经登城好几次了。

虽然最终守住了城头,但城头的魏卒也个个儿疲惫不堪。

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汉军的五日车轮战!

砰。

两个军侯被捆绑,推到文聘面前。

这两个军侯想偷偷走北门逃跑,结果被文聘的督战队截住。

“将军饶命,石阳城矢石耗尽,寡不敌众,我等不想死,请将军网开一面,放我们离去吧。”

“将军,不如一起撤了吧。自汉军来袭,已将近二十日,未见有增援到来,没有增援,石阳小城守不住的!”

看着磕头求饶的军侯,文聘心中不忍。

自刘表死后,文聘就在镇守石阳城,至今已经有十余年了。

这俩军侯也是长期跟着文聘镇守石阳城的,虽然功劳不多,但苦劳也不少。

“唉!”

文聘挥了挥手,让督战队的军士给两军侯松了绑。

连军侯都想跑了,城中的军士想跑的更不会少。

“你二人持我手令,再往汝南求援!”

文聘终究是没能忍心杀了这两个跟了多年的军侯,反而给了两人出城求援的手令。

如此一来,两人就不算弃城而逃。

“谢将军!”

两个军侯再次叩头,随后互望一眼,带着手令往北门而走。

“城墙破碎,士无战心,不如诈降以求喘息之机。”于禁寻到文聘,提议道。

文聘蹙眉:“刘封连日强攻,定是想一鼓作气拿下石阳城,又岂会同意我等投降?”

于禁冷声道:“只派使者,自是不行。我可亲往诈降,文将军则趁机修补城墙缺口。”

文聘惊道:“倘若如此,刘封必怒而杀你。眼下援兵不至,石阳城孤城难守,即便能拖延,也无法长久。

刘封又极善诡计,倘若将计就计擒你于城下,或会再乱城内军心,得不偿失。”

于禁叹道:“若不如此,又当奈何?”

文聘咬牙:“吾子文休,可出城诈降!”

于禁脸色一变。

文聘有二子,亲子文岱在洛阳为质,养子文休同在石阳。

“既为吾子,就当有舍命之志!”文聘语气一寒。

随即。

文聘遣养子文休出城,谎称“魏法有规定,守城三十日而援军不至者,降者家属可免罪,今已守城二十日,请再容十日,必献城归降。”

刘封看着一脸“真诚”的文休,冷笑道:“此乃文聘的拖延之计罢了,孤又岂会相信?”

文休昂头:“燕王殿下若不信,可将我留于军中十日,十日后,若家父不降,可于城下斩我!”

刘封眉头一蹙:“文休,你只是一养子,你之生死,文聘又岂会在意?”

文休凛然不惧:“燕王也是养子,燕王生死,莫非汉皇陛下也不在意?”

好家伙!

刘封不由起身,仔细审视文休。

良久,刘封许诺道:“念文聘与陛下有旧,又同为荆州人,孤可以暂缓十日;放回副使,回去告诉文聘,十日后,若文聘敢骗孤,孤就用他养子的头颅来祭旗。”

得到刘封暂缓攻城的军令,赵云、关平、关兴皆是惊疑来问。

得知文聘以养子为质,欲在时日后投降,赵云不由蹙眉:“我只听闻‘魏法规定,士卒逃亡或投降皆罪及家属’,未曾听闻‘守城三十日而援军不至者,降者家属可免罪’。”

关平亦是疑惑:“那文休既是文聘养子,必不是惧死之辈,燕王殿下,不可轻信啊。”

刘封轻笑:“孤跟随陛下征战多年,一应行军统兵皆是陛下亲口相授,又岂会不明魏法?

那文聘故意遣子为使,不过是想效仿荆轲刺秦献樊於期之头,死一子而换取十日喘息之机。

孤又岂会中计!”

关兴反应过来:“燕王殿下故意如此,是想借此麻痹文聘,趁着文聘自以为燕王中计时,发动奇袭?”

刘封点头,语气微冷:“文聘见孤中计,今夜必会先让士卒休憩,正是攻其不备的时机;先将众军退去,再挑选六千精锐之士,今夜三更,强破石阳城!”

及至黄昏。

三门汉军,皆是相继离去。

见刘封退去,文聘暗暗松了一口气:“此计应瞒不了刘封太久,随时都有可能被识破,可令将士休憩一夜。

再发动城中百姓,连夜修补城墙,亦可借百姓掩护,设为疑兵。为防不测,你我轮流值守。”

连日征战,城内军士早已疲惫不堪。

饶是文聘和于禁,也极少有休憩的时间。

两人商议后。

一面安排将士休憩,一面安排百姓伪装成军士扛旗为疑兵,一面又安排百姓修补城墙。

得到喘息的魏军将士,尽皆松了一口气,囫囵吞枣的刨了晚饭后,一个个都迫不及的找地儿休憩。

到了三更。

城头的百姓在小声的修补城墙,城下的汉兵则是悄悄的扛着云梯推着冲车靠近。

刘封亦是亲至城下!

见城头旌旗林立,又有大量军士警戒,众将校皆有疑虑。

刘封不屑冷哼:“疑兵之计罢了!擂鼓,攻城!”

鼓声起。

众将校奋力而上。

而在城头修补城墙和假冒魏卒的石阳城百姓则是惊慌不已。

“怎么回事?不是说汉军十日内不会攻城吗?”

“还能怎么回事!文将军被骗了,快跑!”

“快,通知文将军!”

“呜呜呜——”

正在西门巡视的于禁,听到南门急促的号角声,脸色大变,忙引亲卫直奔南门城头。

等于禁赶到时,城头已经乱成一片。

爬得快的汉兵,也登上了城头。

但见一老将,衷甲在身,手持一柄亮银枪,大喝着驱赶城头的百姓,正是赵云!

见到于禁到来,赵云大笑:“于禁,与我一战!”

于禁惊骇不已,又见赵云身后汉军陆续登城,哪里还敢跟赵云厮杀,转身就走。

赵云也不追赶,招呼军士抢占城头险要,开启城门。

不多时。

城门开启。

早埋伏在外的六千精锐,直入城门。

刘封一马当先,正遇见惊闻而来的文聘,大笑而呼:“文聘,十日已过,何不速降!”

文聘不由暗骂。

十日?

一日都没有!

想到还在洛阳为质的文岱,文聘怒而大呼:“我但有死耳,何降之有!”

见文聘不肯降,刘封亦不再劝,策马直奔文聘。

如今的刘封,正是壮年,又是气力上升期,每一日的打磨都能让战力提升。

而文聘年迈,又是气力下降期,再加上连续几日的守城,早就疲惫。

疲态老态对上刘封,并非明智。

然而文聘是不能降的。

降了,洛阳为质的儿子文岱,就得被曹丕问罪了!

故而。

文聘见石阳城破后,就已经萌生了死志,一枪一式,皆在搏命!

“可惜了!”

刘封原本还想看在同为荆州人的份上,只擒不杀。

见文聘搏命,也猜到了文聘搏命的原因。

刘封也不再留手。

片刻后。

丈八长矛刺穿了文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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