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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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裴家刚退婚，一直告假在家的赵行知就又来了司乐局。
有之前的教训，他不敢对姜媚不敬，一脸讨好地拿了一盒点心给姜媚：“这是我家娘子特意做来给县主的，还请县主赏脸尝尝。”
盒子打开，里面是做成桃花形状的粉嫩糕点，香甜气息扑鼻，闻着就很好吃。
姜媚冷眼看着赵行知，没有要接的意思，赵行知只好解释：“娘子很想念县主，但听说县主最近很忙，又怕搅扰了县主，而且前几日下雨，孩子又病了，她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才让我转交的。”
知道姜媚不待见自己，赵行知只能用吴芳妍做借口。
他说着把糕点又往姜媚面前送了送，姜媚还是没有接，冷淡道：“吴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之前无缘无故得了疫病，我现在不敢乱吃外面的东西。”
这话一出，赵行知变了脸色。
之前为了制造那场疫病，叶青行给好多户家里都投了毒，姜媚的住处被看得太严密，无从下手，叶青行便找到他，让他在姜媚的饭菜里单独下毒。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故意煽动别人给孤立姜媚，如今姜媚不愿意吃过了他手的东西也很正常。
赵行知以为裴景川早就跟姜媚说过真相，他连忙道歉：“当初叶青行拿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挟，我也是没有办法才给县主下的毒，我也不想这样的，如今县主已经大好，还请县主看在我家娘子和女儿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就算裴景川不娶姜媚，姜媚也已经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如今又与秦家交好，赵行知还是怕被姜媚穿小鞋。
姜媚之前已经猜到是赵行知给自己下的毒，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震惊，她忍不住抬手了赵行知一巴掌。
叶青行害的可不是一两条人命。
“我是还活着，可那么多人已经死了，你明知道叶青行故意下毒，为什么不早点到官府揭发他？”
“小人在瀚京无权无势，如同蝼蚁，哪能撼动叶家这样的参天大树啊。”
“那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帮忙？”
“裴大人对小人成见很深，而且当时他也不在瀚京，更何况这样离奇的事，小人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会信啊。”
姜媚直勾勾地看着赵行知。
若赵行知真的有心救人，怎么都能想到办法，不过当时他和叶青行一样都盼着姜媚去死，甚至不惜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赵行知被姜媚看得心里发毛，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他咬牙道：“县主不必如此看着我，我的确卑劣不堪，但你不也是踩着别人的尸首活下来的吗？”
姜媚以为赵行知说的是那些和她一起中毒的人，她扬手又给了赵行知一巴掌：“那些人都是被你们害死的，若不是你们下毒，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这两巴掌姜媚都用了全力，赵行知脸上火辣辣的，压不住火气说：“这毒无药可解，唯有换血，以命换命，县主能活，就得有十个婴孩儿死，那十个孩子难道不是县主害的吗？”
叶家已经被抄家，赵行知以为叶青行早就把救人的办法说了出来，以裴家的权势，找十个婴孩儿给姜媚换血并不难。
所以见姜媚好端端的活着，赵行知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掌握了姜媚和裴景川的把柄。
姜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会在赵行知口中听到解毒之法。
震惊之后，姜媚很快冷静下来，她揪住赵行知的衣领追问：“谁告诉你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赵行知觉得这是姜媚心虚的表现，底气足了些：“叶青行把毒药交给我时亲口说的，这毒无色无味，一旦入体，便会迅速侵入肺腑，无药可治，唯有换血才能活下去，只要县主以后不为难我，我绝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僵持片刻，姜媚拿走了那盒糕点。
走到阁楼后，姜媚坐下，有些发怔。
只要换血她就能活下去，但必须要十个婴孩儿的血才行。
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姜媚没有生过孩子，但询儿和吴芳妍的女儿都是她亲手接生的，她知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有多痛苦，更知道新生命有多珍贵。
哪里能这样换命呢？
枯坐了小半日，姜媚收拾好情绪，和往常一样翻看典籍思考乐谱。
不知是不是这次她真的接受自己会死的事实，她竟有了改进乐谱的灵感，她很快写出来拿去秦家，秦牧之看完两眼放光，秦父更是赞不绝口。
祭典前两日，又逢校尉营沐休，姜媚接了询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他去了城中成衣铺。
过完年，他像是雨后春笋一下子窜了个儿，去年准备的衣服裤子都短了一截，得买两身新衣服才行。
姜媚不知还能带询儿买几次衣服，特意来了最好的铺子，想给询儿买几套柔软舒适的里衣，只是穿在里面也不会太招摇。
询儿去试衣服时，裴音音和一个女子并肩走了进来。
自那日不欢而散，姜媚和裴景川便没有再见过面，如今看到裴音音，姜媚下意识地躲开。
裴音音并未看到姜媚，与女子说着话往楼上走去，两人的交谈声不大，却很清晰地传入姜媚耳中。
“听说三公子有个很喜欢的姑娘，眼下他们如何了？”
“那女子命不好，去年就病死了，三哥伤心了好一场，眼下还没走出来呢。”
“像三公子这样深情专一的郎君真是少见。”
“是啊，不过像贺姐姐这般漂亮温柔的女郎也很少见，祖母和母亲只见过姐姐一次就喜欢得不得了，今日出门之前还特意叮嘱要我好好招待姐姐，多向姐姐学习呢。”
“音音妹妹说笑了，你的率真可爱我可是学不来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二楼，很快就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了。
等询儿出来，姜媚迅速结了账离开。
坐到马车上，姜媚忽地想起她没有把那枚玉佩还给裴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