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41章 自始至终,唯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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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抚上男人凌厉的眉骨,姜雪佯装生气戳他胸口:
“当年盟主大人提亲时,说要把我当稀世珍宝供着。如今倒好,见了亲闺女连结发妻子都抛诸脑后了?”
萧湛闻言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妻子耳畔:“遇见小雪是劫后余生,守护孩子们是此生圆满。若说当年是孤舟寻岸……”
他执起妻女的手交叠在胸口:“如今便是归帆满舱。”
在萧湛眼中,姜雪向来善解人意。
即便孕期添了几分娇气,也绝不会因些微小事就将他拒之床帷之外。
这般鲜活模样倒教他暗自欣喜——这分明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重现人间。
他轻拍肩头示意,不料对方却往后躲了躲:“不说清楚休想让我投怀送抱。”
话音未落,萧湛突然将人圈进臂弯。
怀中人象征性挣动两下便安静下来,分明有挣脱的力气,偏生贪恋这份令人沉溺的温暖。
“记得幼时起,娶你便是我毕生所求。”
他抚着妻子如瀑青丝:“洞房花烛那夜红烛高燃时,我既欢喜又心酸。恨自己让你受尽磋磨,恨未能早些将你迎娶进门。”
温热手掌覆上她微隆的腹部:“如今夭夭不同,这是你我骨血交融的见证,是往后岁月里最完满的期许。”
姜雪佯嗔:“说来说去,不就是更疼女儿么?”
“天地良心。”
他轻刮佳人鼻尖:“自始至终,唯卿而已。”
“当真?”
“莫不是忘了?你可是我藏在心尖上二十余载的姑娘。”
“哪敢忘却。”
她眼波流转似星河璀璨:“永生永世都记得。”
缠绵的吻忽然落下,从温柔试探到难舍难分。
待分开时,姜雪眸中潋滟水光几乎要将人溺毙。
“若真有相忘之日……”
萧湛话音未落便被纤指封唇,谁也不曾料到这戏言日后竟成谶语。
“我近日是否太过骄纵?”
她垂眸把玩丈夫腰间玉佩。
自怀有身孕,总克制不住想任性耍赖的冲动。偏生她素来端庄惯了,倒把撒娇演成别扭模样。
萧湛含笑摇头。
他的妻合该被捧在掌心宠着,外人面前端着皇室威仪,归家自当随心所欲。
便是要摘星揽月,他亦甘愿架起天梯。
“当真?”
“千真万确。”
萧湛指尖拂过妻子鬓角:“别说你没任性,即便有,我也甘之如饴。毕竟……”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是我命定的伴侣,是孩子最温柔的母亲,更是刻在我心尖上的名字。”
姜雪眼尾微挑,纤手忽而抚上他腰际缎带:“既如此……”
玉指顺着锦纹游移,最终停驻在某个危险区域:“此刻便兑现承诺如何?”
红唇贴着他耳垂呵气,如愿听到男人呼吸骤然加重。
萧湛攥住雕花床柱苦笑,这已是今夜第三次掉进自己挖的陷阱。
眼前人原本清泉般的眸子此刻潋滟生波,单薄的寝衣掩不住玲珑曲线,偏她指尖还在若有似无地撩拨。
他喉结滚动,感觉理智正随着血液奔涌向某个方向。
“小雪!”
他握住作乱的手腕,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太医说过头三月需格外当心,待……”
话音未落便觉掌中柔荑倏然抽离。
“罢了罢了。”
姜雪拢着纱衣退开半尺:“早知云澈的誓言比晨露还不经晒。”
葱指卷着青丝打转:“那便换个小愿望——我要檐角那弯新月。”
“好。”
干脆的回答让姜雪怔住,未及反应便见玄色外袍扬起,檀木门吱呀声中已不见那人踪影。
夜风卷着松香灌入内室,吹散满室旖旎。
她望着晃动的珠帘,指尖无意识摩挲尚存余温的锦褥,忽觉玩笑似乎过了火。
当萧湛携着夜露归来时,掌中琉璃盏盛着晃动的清辉:“随我来,带你看最特别的月亮。”
他眼角还染着未褪的潮红,却已恢复从容笑意。
廊下数十盏河灯次第亮起,倒映在荷花池中宛如星河坠地,正中白玉台上,水晶球里的萤火虫正闪着朦胧微光。
“送片月光给你作伴。”
萧湛揽过妻子肩头,指尖拂去她鬓边沾的夜露。
春寒料峭中,他仔细系好她领口的银丝盘扣,又将鎏金袖炉塞进她掌心。
姜雪望着眼前人低垂的眉眼,恍惚回到十多年前北疆雪夜,那时她裹着染血的狐裘在冰原跋涉,哪曾想过有人会为她将月色封入袖笼。
青石案上铜盆盛着半掬春水,新月倒影在涟漪里碎成星子。
萧湛指尖轻点水面:“小雪可看清了?这是从九天裁下的银钩。”
水纹漾过他腕间狰狞的旧疤,那是当年为护她留下的痕迹。
姜雪忽然笑出声,惊飞檐下栖着的夜莺。
曾经执掌三军的铁血长公主,此刻竟为盆中月影雀跃如少女。
她想起昨夜还缠着要摘星辰,明日或许该讨要朝阳——原来被爱着的人,心尖总会生出些孩子气的藤蔓。
“云澈,谢谢你爱我!”她踮脚吻上他微凉的唇,尝到松墨与雪水的清冽。
若非遇见这个人,她永不会知晓自己也能这般鲜活地爱与被爱,更不会懂得血脉相连的悸动竟是世间最甜的蛊。
萧湛将掌心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墨色瞳孔里映着两轮月亮:“该道谢的是我。”
沙哑尾音散在夜风里,他想起那些独自穿行在权谋漩涡的年月,直到这轮明月照亮他荒芜的命途。
她望着爱人眼尾细纹,忽然被酸涩浸透咽喉。
三年前那场宫变留下的隐痛仍在骨髓深处叫嚣,即便此刻相拥,仍怕晨光会撕碎这场温柔的幻梦。
“若我……”
话音未落便被温热的掌心封住,萧湛将她冰凉指尖按在自己心口:“这处跳动的,永远是你的归途。”
他眉骨那道箭伤随笑意微动,那是她曾亲手拔出的淬毒箭簇。
姜雪将脸埋进他衣襟,闻着熟悉的沉水香低语:“回房罢。”
却在被横抱起的瞬间红了眼眶。她肩上压着半壁江山,待幼帝亲政尚需十年光阴。
而他甘愿化作她铠甲下的软衬,在血雨腥风里为她守住这方寸温柔。
夜露沾湿青石径,萧湛稳步穿过回廊。
怀中人忽然轻扯他衣襟:“待珩儿及冠……”
未尽之语化作颈间温热,他低头吻去她睫上霜花:“山河为聘时,夫人可愿与我重游北疆?去看真正的雪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