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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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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呵呵~还真是够讽刺的。”

虞都令府外,街对面,酒楼雅间。

立于窗边的楚凌,俯瞰着前方的种种,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人啊,就别说什么看开点,别在意,说这话的人非蠢即坏,事儿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不急不躁,毕竟受伤的,有损的不是自己,可不把话讲的漂亮点?”

“这样才显得自己多厉害,多与众不同。”

“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不一样了,你为啥不帮我解决?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说这样的话?”

“呵呵,这世上哪儿这么多的感同身受啊,即便是有,也是自己理解自己,自己开导自己,或许这样,再大的事儿也都能解决了,可总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搅得事儿越来越复杂。”

“皇兄说的一点都不错!!”

楚徽紧攥竹扇,那双眼眸盯着前方,咬牙切齿道:“再好的事儿,都不可能兼顾到所有人,毕竟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一件事能确保多数的利益,这都算是极好的惠政了。”

“兼顾到多数,势必会损害少数。”

“遇到这种情况,受损的少数必会憋坏,在背地里鼓捣些什么,推动些什么,这样时局就跟着变了。”

“更让人可气的,是受此影响下,本该得到兼顾的多数,其中有不明所以,不明是非的人,就被挑唆着冲到前面了。”

“臣弟可算是明白,为何一些好事,到最后却成了坏事,使坏的少数可恨至极,被煽动的也很可恨!!”

楚徽讲这些时,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虞都令府外。

涌动的人潮,做着各种举止,喊叫着各种话。

奉令而来的北军将士,分散在各处维持秩序。

虞都令府正门紧闭。

张布的科榜一带,是数百众披甲锐士守护,那些健儿的冷眸,警惕的扫视着四周,预防有人冲击科榜。

而距他们最近的,却被拦着的恰是一些读书人,他们如疯魔一般,想冲过去撕掉张布的科榜。

“既然选择做一些事,就要选择接受一切。”

听到楚徽这样讲,楚凌笑着转身,伸手轻拍楚徽的肩膀,“皇弟可知历朝历代,以‘新政’、‘改革’、‘维新’、‘变法’等名义,所推动起的革除旧弊,纾解财政,缓和矛盾的各种事宜,成的少,败的多吗?”

“臣弟愚钝,还请皇兄明示。”

楚徽闻言,忙作揖行礼道。

“根儿就出在人身上。”

楚凌保持笑意道:“这世上再复杂的事,都没有人复杂,因为事是由人产生的,同样的道理,你既然选择做一些事,以叫一些不好的事解决掉,那么在这过程中,不管遇到什么,可这些你都要学会承受。”

“分歧与质疑这都算好的了,指摘与谩骂这才是常态,毕竟这些是由你要做一些事才产生的。”

“没有你要做的事,就不会有这些。”

“明明知道有这些,可为何还要选择做事呢?因为不做的话,根基会被啃食掉,国祚会被倾覆掉,所以要做。”

楚凌讲到这里,此间气氛微妙起来。

站在一旁的李忠等人,此刻皆跟雕塑一般站着,一动不动,就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皇兄~”

楚徽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道理,他如何不明白。

但他就是气不愤!!

明明自家皇兄做的,是有利于社稷,有利于天下啊!!

“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李忠一行如释重负,低垂着脑袋退出雅间。

楚凌撩袍坐到锦凳上。

“坐。”

见自家皇兄,伸手轻敲桌案。

楚徽忙朝一旁走去。

“新科进士改为新科贡士,一字之差,寓意却天差地别。”楚凌把玩着酒盅,表情自若的说道。

“聪明的,一眼就瞧出科榜张布,科贡选拔是结束了,但属中枢的抡才大典,却还没有结束。”

“更别提今岁科贡选拔前还发生这么多事,科贡泄密案是结案了,这前后也逮捕了很多人,这些嫌犯至今还关押在锦衣卫诏狱。”

“而今届科榜张布,朕还收回了状元郎、榜眼郎、探花郎之称,仅给科榜第一,定了个会元。”

“基于以上种种,别看科榜张布时辰不长,但朕相信到现在啊,已有不少人猜到朕还有后手。”

楚徽认真的听着。

其实在那次后,楚徽就猜到这些了,这也是为什么撞见有人以科贡张榜来赌,楚徽会如此气愤。

“朕来考考你。”

楚凌举起把玩的酒盅,笑着对楚徽道:“咱们的皇祖父,究竟为何要特设科贡选拔,来作为中枢的抡才大计?”

讲到这里,楚凌将酒盅递到楚徽跟前。

楚徽忙双手接过。

“此……”

“不着急,皇弟可想好后,再回答朕。”

瞧出楚徽的紧张,楚凌保持笑意,伸手轻拍其肩膀。

楚徽眉头微皱的盯着所拿酒盅,陷入到沉思之中。

楚凌站起身,转身朝窗边走去。

似是看到了什么,楚凌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后退!!!”

外面响起呵斥声。

楚凌伸手将窗户关上,窗外的吵闹小了许多。

“皇兄!皇祖父废除旧制,以科贡选拔作为新制,是想破除掉门生故吏这一积弊!”楚徽表情严肃起来,起身对自家皇兄说道。

“一直以来有一些东西始终无法消除掉,即权的到来,使得一些人到对应位置,势必会出于这样,那样的考虑,做着有损于律法,有害于中枢,有祸于社稷的事。”

“这不是我朝独有的,在前朝,在历朝历代都有,只是对待这种事,采取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皇祖父英明神武,是从乱世中杀出来的,所以他懂有些事不加以干涉,那只会变本加厉!”

楚凌露出欣慰的笑容。

“皇弟讲的这些,点出了根本,不过却欠缺一些要点。”

楚凌走上前,伸手对楚徽道:“如果将时间线拉长,皇弟不难看出,皇祖父所做的一切是组合拳。”

“提出科贡选拔,势必会引起风波,而出现的风波,会伴随着一些要案出现,这就使得一些反对声大的,会被扣上各种帽子,继而把他们给清除掉。”

“也是因为这样,使得皇祖父的风评很对立,有说皇祖父英明神武的,有说皇祖父暴虐嗜杀的。”

“那是居心裹测之辈太多了!!”

楚徽情绪激动道。

“皇弟,你失态了。”

见楚徽如此,楚凌平静的说道,随即楚凌拍拍楚徽的肩膀,坐到锦凳上,“朕不止一次跟你讲过,作为皇室成员,身居高位,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能乱了心神。”

“乱了心神,就会失去理智。”

“这就会被愤怒支配,继而做出错误的决定,一旦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产生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皇兄教训的事,臣弟失态了。”

楚徽低下头说道:“请皇兄责罚。”

“责罚?”

楚凌笑笑,指着楚徽道:“靠责罚能改变一切?真要这样,你当初在上林苑做的事,朕不知责罚过你多少次了,你是朕的弟弟,亲的,不是捡来的。”

楚徽讪讪笑了起来。

“继续说正事。”

楚凌收敛心神道:“因为皇祖父这一杀,科贡选拔深入人心了,过去的旧制没有人再提过了。”

“也是这样,使得军功晋爵的含金量上来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科贡选拔的根基,并没有完全扎进大虞社稷中,毕竟在这前后出现过不少问题。”

“所以就有了糊名制?!”

楚徽似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的说道。

“没错。”

楚凌点点头道:“朕在上林苑时,就想一件事,或许糊名制,皇祖父在世时就想到了,但他老人家却没有去做。”

“这是想叫皇考来做?!”

楚徽心底的惊意更盛了。

“大概率是这样。”

楚凌露出怅然之色,“毕竟没有糊名,对别有用心之辈来讲,想在众多考卷中,找到与之相关的考生,这太容易了。”

“而考卷要还说得过去,登榜,那不就是一念间吗?”

“即便考卷不行,那是不是也能重新编写一份?”

“做不到这些,那不能在入考前夹带?甚至赶上好时候,有人在考题上动心思,花些钱财购买考题,这是很值得的买卖吧?”

楚徽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些事,都曾发生过。

防不胜防!!

任何一项制度问世,都不可能完美无瑕,这期间必有一些漏洞,而一些人就是会放着正道不走,就走这邪门歪道。

“所以皇祖父把这件事,留给了皇考。”

楚徽收敛心神,看向楚凌道:“而皇考则讲这件事,具体交给皇兄来办了?”

楚凌点点头。

楚徽所提皇兄,乃宣宗纯皇帝。

对于这位,在一些场合,楚凌从不会避讳,该提的时候必然会提,因为楚凌的皇位,不是抢来的,更不是偷来的,而是正大光明继承来的!!

别管在那个时候,为何会选楚凌克继大统,但登基大典召开了,即位诏颁了,且有三后认证,那么楚凌的皇位就具有法理性!!

这是任何人都质疑不了的。

何况逆藩叛乱,还被镇压了。

谁敢在这方面动心思,那就是找死!!

“不过,即便是这样,科贡选拔依旧不是很公平。”在楚徽的注视下,楚凌撩撩袍袖道:“除了泄露考题外,一些人很把心思动到别的方面。”

“所以皇兄想到了编号、誊抄新规。”

楚徽有些激动道。

“不错。”

楚凌点点头道:“作为中枢的抡才大计,选拔谁上来,那都是一样的,不过朕更想给寒门子弟,农家子弟尽可能多的一些公平。”

“在大虞流传着一句话,寒窗苦读十余载,只为能金榜题名,可现实可比这残酷的多啊。”

“对出身好的人,他们自幼就铺好了路,聘名师,专进修,不生产,养爱好,朕知道,这是他们的祖辈,父辈打拼出来的,不能因为这,就给他们打上什么标签。”

“但是对这些现状,如果中枢不做些什么,那只会叫悬殊拉的更大,用通俗的话来讲这叫贫富悬殊大,用更准确的来讲这叫两极分化严重。”

楚徽认真的听着。

“这世上最绝望的莫过于,明明知晓一些东西,但偏偏却打不破看不见的枷锁与樊笼。”楚凌双眼微眯道。

“对于那些因为中枢而定的政策,继而投身进去的群体来讲,当付出了很多,但收获的却极少,那怨气就会出现,而一旦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演变成了怨恨,那很多事就很难挽救了。”

“朕想做的,就是将一些公平赋予到科贡选拔上,叫那些有真才实学,知晓人间疾苦的人,能够通过国朝定的科贡选拔晋升上来。”

所以从科贡选拔开启前,这风波就一波接一波啊。

听到这些的楚徽,心底生出了感慨。

“皇兄,接下来臣弟要做什么?”

而想到这些,楚徽将酒盅放到桌案上,郑重起身朝楚凌一礼道。

楚凌露出欣慰的笑容。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一点就透。

楚凌看重楚徽是有原因的。

“皇弟觉得什么样的科贡选拔,才算真正的公平?”

楚凌拿起那酒盅,对楚徽反问东安。

“要叫人看到希望才行!”

楚徽不假思索道:“皇兄先前就讲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即便有,也轮不到多数人。”

“所以科贡选拔的真正公平,在于相对公平。”

“皇兄讲的这些,臣弟听明白了,因为参加科贡选拔的学子,还缺少一个名号,使得有些东西,看起来被解决了,可实际上却没有被解决,如今下,依旧有很多为了能看到希望,所以选择投效到谁门下!!”

“臣弟还明白,即便此事找寻到解决办法,但此风却无法根除掉,毕竟在官场上,那要比科场上复杂百倍,千倍!!”

“但不能因为说有这些,就选择不做,做与不做,这将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所以明知一些事会发生,但还是要选择做,因为只有做了,才有可能改变,而不做,只会变得更坏!!”

“皇弟能想到这些,朕很欣慰。”

楚凌笑着将酒盅放下,伸手拿起手边的酒壶,在斟酒之际,看向楚徽道:“朕想跟天下学子一个希望,一个能叫所有人终身难忘的希望。”

“通过科贡选拔的学子,成为国朝新科贡士,这希望他们能够看得见摸得着,而没有通过的学子,他们会因为这一希望,至少能多一层慰藉。”

“只是这个希望,在虞都所设贡院无法承载,也承载不起,朕打算在太极殿召开一场考试,以叫这个希望能够扎根下来!!”

讲到这里,楚凌放下了酒壶,端起那杯酒,递到了楚徽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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