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册立储君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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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云珩低沉说道,“为夫保证让你成为东渭史上最圣明的女皇。”
赢倾把头埋在他臂弯,唇角微挑:“我说笑的。”
云珩也许还有隐瞒的事情没说完,然而但凡他说出口的话,没一句是骗她的。
上午耽搁了那么一出,回来之后又耳鬓厮磨了一阵,云珩吩咐摆膳时已经过了正午,赢倾肚子饿得咕咕叫,尤其是在经历过一番稍微有点激烈的运动之后,感觉胃口特别好,感觉能吃下一整只鸡。
云珩命人特意给她准备了鲜美有营养的鲍鱼汤,亲力亲为伺候着她享用每一道美食。
赢倾吃得尽兴又满足:“很多女子怀有身孕时都会吐个不停,我这个除了肚子一天天渐大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能吃又能睡。”
云珩用膳的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因为你是真命天子,有神灵庇佑。”
赢倾自己已经吃饱喝足,这会儿就托着腮,欣赏着眼前美人夫君雅致地用膳,满眼都是爱意。
“听说贤惠体贴的妻子都会时常下厨,亲自给夫君做几道美味佳肴。”她声音软软,“我要不要给亲亲夫君做几道菜,牢牢抓住夫君的胃?”
云珩声音淡定:“若是需要女皇陛下亲自下厨,御膳房那些厨子可以全部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了。”
“凶残。”赢倾抿着唇笑,“还不解风情。”
云珩咽下嘴里的食物,慢条斯理搁下筷子,端起茶盏优雅轻啜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抬眸看着赢倾,开口道:“为夫以后一定好好学会解风情,但绝不是以让你洗手作羹汤的方式来表达。”
赢倾挑眉看他:“哦?那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
云珩沉吟片刻:“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赢倾静默,“虽然本宫不介意陪你白日宣淫,但次数太多总归是不太好——”
一声闷笑打断了她的话,赢倾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他散发着柔和光泽的脸上,“你笑什么?”
“因为开心,所以才笑。”云珩搁下茶盏,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往内殿走去,“我说的睡一会儿就只是睡一会儿,午睡的意思,为夫这不是怕你累了吗?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
赢倾默然。
“还是说,其实女皇陛下特别期待与我白日宣淫?”云珩素来沉着的声音里多了丝蛊惑意味,“若真是如此,为夫也不是不能满足——”
“云珩,闭嘴。”赢倾俏脸泛起红晕,“不许胡说。”
云珩低眸亲她一口:“遵命,女皇陛下。”
赢倾沉默,她发现云珩好像有点变了,变得,嗯,变得让她招架不住。
为了照顾倾倾娇贵的身体,云珩陪着她躺在床上午睡,“先好好休息两天,等册封大典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赢倾转头看他:“什么地方?”
云珩修长的手指抵着她的唇,声音绵软:“先保密。”
不管宫里宫外因淮南王世子挨打一事掀起了多大风波和臆测,东宫里都不受丝毫影响,作为这一起风波的制造者,云珩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其他的留给旁人随意评判,压根没心思去理会。
赢倾睡得香,云珩一直躺在身边看着,那双仿若星辰大海般幽深的眸子里藏着说不出的深浓情愫,以及一些白天里被掩饰得极好的不安。
赢倾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俊美的脸,她一时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瞳眸晶莹,柔和而平静,像是浩瀚大海一般能包容世间万物,更包容着眼前这个拿整颗心爱着她的男子。
“云珩。”赢倾唇角微扬,眼梢荡开一抹笑意,“安。”
云珩俯首吻了吻她的眼睫,声音温柔:“安。”
两日后的册封大典在太和殿举行。
红毯从殿门直铺到丹陛之下,文武百官从殿门进入,分立红毯左右两侧,气氛严谨,站在龙椅旁的内侍官声音高亢:“皇上驾到”
贴身总管小心地轻扶着皇帝陛下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
皇帝落座,百官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侍官高喊:“起!”
“谢皇上!”
内侍官高声宣布:“东渭明帝册封储君大典起始!”
一身深红绣蟒袍服的赢倾从殿门跨入,身边始终伴随着那个冷峻的男子,两人容貌出色,通身流露出逼人的贵气,甫一进殿就让所有朝臣为之凛然,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这位就是大周摄政王大乾,那个打败了北疆铁骑而闻名天下的沙场战将?
未曾谋过面的大臣沉默地看着大乾,暗道除却这惊人俊美的容貌,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子周身那种岳峙渊渟、锋芒内敛的气势才是真正让人心惊的强悍,大乾有这么一位摄政王,难怪能让北疆和淮国都不敢进犯。
众人目光微移,落在赢倾面上时又是一阵惊奇,他们未来的女皇陛下生得一副好姿容,明眸善睐,容颜绝色,眉眼沉静却隐藏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大祭司也看到了她,目光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色泽,开口时,声音干净:“请凤公主跪下接受册封。”
赢倾敛眸,正要屈膝,却听云珩淡漠道:“她不能跪。”
殿上此时正安静得落针可闻,云珩这句话一出,顿时引来满殿哗然。
“她不能跪。”云珩重复了一遍,看着大祭司的眼神平静,嗓音更是沉冷,透着不容反驳的威压,“把册封圣旨给她,直接授宝册、金印即可。”
殿上顿时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意思?”
“册立储君乃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大乾摄政王这是要搅局吗?”
“为什么不能跪?凤公主此时还没登基呢,在皇上面前为何不跪?”
“天下之大,万万民皆要跪拜皇上,不能因为凤公主是神灵所选储君就特殊,更不该恃宠而骄,否则皇族尊严何在?祭司殿威严何在?”
云珩不说话,耳畔众人沸沸扬扬的声音他充耳不闻,淡漠的容颜似是罩着一层薄霜,漆黑瞳眸瞬也不瞬地望着站在龙椅旁的大祭司,眼底色泽锋锐。
赢倾敛眸,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不吭声,也丝毫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
“这是在册立储君。”大祭司开口,声音温淡,“按照礼节,凤公主必须跪拜皇上。”
云珩语气越发冷峻:“我说了,她不能跪。”
“摄政王,你别太过分!”黎王冷怒开口,“这里是东渭,不是你大乾朝堂,不是你仗着身份胡搅蛮缠的地方!”
“摄政王不让凤公主跪拜,是因为凤公主怀有身孕吗?”朝臣中有人开口,似是在给他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请恕臣言语无礼,凤公主腹部隆起,应该早已过了女子有孕的危险期,此时下跪并不会影响到母子安危。”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眉头紧皱,相较于作为一国之君被冒犯的不悦,他更奇怪的是这位摄政王的态度。
“如果大祭司坚持,那么册立储君的大典就此作罢。”云珩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显然也并不在乎东渭满朝文武对此会有什么不满,“她不会跪任何人。”
大祭司握着金杖的手收紧,看着云珩的目光里透着蚀骨的寒凉,然而他的眼神对于云珩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也改变不了他的态度。
赢倾不会跪。
皇帝陛下眉心微皱,开口:“朕以为此事应该不由摄政王做主。”
此言一出,朝臣们躬身行礼:“陛下圣明!”
“紫仪,”皇帝目光落在赢倾面上,“你觉得呢?”
赢倾欠身,嗓音沉静:“我听云珩的。”
在校场上说情是因为看出了云珩真正的心思,惩罚的重点不在数目多少,而在于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且他私心里并不愿意让麾下的将士重伤。
所以赢倾求情不会拂了云珩的意见。
云珩的态度很坚决,甚至连他不愿意让她下跪的原因,她大抵也能猜得到,不管这样的举止在东渭文武百官眼中有多大逆不道,有多嚣张,赢倾都知道自己应该与云珩站在统一阵线,无条件地支持他,信任他,哪怕因此而引发不必要的臆测,不满,愤怒,也无所谓。
“大乾摄政王今日因为一个本该有的礼节就能指手画脚,意图掌控凤公主的举动,来日等凤公主登基为皇,是不是还要掌控东渭江山社稷,甚至直接谋权篡位?”左侧为首的一个老臣冷着脸说道,语气严厉,“东渭皇族之事,应该轮不到一个外人在这里——”
“云珩不是外人。”赢倾开口,“他是本宫在大乾的夫君,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也是本宫在东渭的驸马,以后的皇夫,若东渭一直当他是外人,那么本宫大概也只能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