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仞雪面见比比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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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霄醒来，看着自己身边的比比东起身伸了个懒腰，没有打扰比比东，自己洗漱好后就走出了教皇殿。
“今天去供奉殿看看雪姐姐，顺便将生命之水给一瓶。”凌霄走在路上想道。
而一道身影站在教皇殿看着他走向供奉殿，目光看向供奉殿中，脸色变得似是狰狞又似是哀伤。
一走进供奉殿，凌霄就察觉到了千道流的气息，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人，也是九十九级的实力。
“看来金鳄已经服用了生命之水突破了，但是实力比大供奉差远了，只有大供奉的十分之一罢了。”凌霄摇摇头，没有管，向着供奉殿四楼走去。
来到四楼，凌霄就看到了千仞雪的身影，还是像上次那般自己一个人坐在大殿内。
但是凌霄可以明显感觉到千仞雪似乎变得更加伤心了，身体都有些消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教皇殿，不知在想什么。
凌霄都走到了千仞雪身边，似乎她都没有察觉。
“雪姐姐。”凌霄喊道。
这一声才将千仞雪的目光拉了回来，看着凌霄，那黯淡的眼神似乎变得灵动了一些。
“是霄儿啊！”千仞雪看着凌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但是那消瘦的脸庞却显得比哭泣还难看。
“雪姐姐，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凌霄说道，坐到千仞雪身边。
现在的千仞雪似乎处于崩溃边缘，眼眸无神，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即便是下一刻死亡也无所谓了。
“霄儿，我是不是很该死！”千仞雪轻声说道。
“雪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想？”凌霄问道。
“因为我是罪恶的产物！”千仞雪颤抖着声音说道，眼泪流了下来。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恨我，每次见到我都想杀了我，我现在自己都恨不得自己去死。”
“雪姐姐，老师真的想杀了你吗？那你为何现在还能好好的？”凌霄看着千仞雪的眼睛说道。
“因为我爷爷还在，爷爷不会允许她杀了我的。”
“大供奉的实力比老师强吗？”
“是啊，我爷爷是九十九级，整个大陆上都没有几人能与我爷爷相比，而且还有九十八级的金鳄爷爷在，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应该已经死了。”千仞雪苦笑着说道。
“可是老师现在的实力比大供奉强多了，就算是整个武魂殿所有的封号斗罗一起也不可能战胜。”凌霄说道。
闻言千仞雪愣住了，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可能，她不是九十六级吗？就算实力有所增加，也不可能强大到我爷爷都无法战胜！”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老师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大供奉，就算整个武魂殿所有人一起，也不可能战胜老师。”凌霄说道。
“那为什么……”
千仞雪话没有说完就被凌霄打断了。
“为什么老师没有来杀了你，对吗？”
“是啊，她那么恨我，为什么没有杀了我？”千仞雪愣愣的说道。
“'雪姐姐，你觉得呢？是什么阻拦着老师对你的杀意，在你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的情况下。”凌霄轻轻的问道。
“难道她真的爱我吗？爱着我这个污秽的孩子。”千仞雪呢喃着。
“雪姐姐，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刚才我来供奉殿，老师是知道的，也许也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但是却没有阻拦。”凌霄说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很轻易就能感知周围的一切。
千仞雪沉默着，眼神空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凌霄见此摇了摇头，站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对不只是恨意，否则千仞雪活不了这么久。
凌霄走出供奉殿，向着一处花园中走去，刚好胡列娜也在这，陪同的还有两位男子。
胡列娜一见凌霄，眼睛一亮，抱起凌霄就往他脸上亲了上去。
“霄儿，你来了！”
而旁边两位男子见到这一幕，长大了嘴巴，特别是那位浑身散发出炽热气息的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神中满是羡慕与嫉妒。
凌霄无语的擦着脸上被粘上的口水，有些嫌弃的说道:“娜儿姐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亲我了，弄的我脸上都是口水。”
听到凌霄这么说，旁边其中一位男子看向凌霄的眼神中满是愤恨，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喷涌而出，就要站起身，不过却被另一人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我亲，我还不亲呢，你还嫌弃了！”胡列娜一听就炸毛了。
还想说什么，旁边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娜娜，这位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位圣子？教皇冕下最宠爱的弟子！”坐在一旁的一位俊朗男子面带笑意的问道。
“是啊，哥哥，霄儿可是很厉害的，别看他年纪小，哥哥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挡不住他一招。”胡列娜转了转眼珠坏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吧！就算他是圣子，可是你不是说他才三岁吗？应该连武魂都没有觉醒。”俊朗男子有些不敢相信。
“哥哥你别不信，霄儿轻轻一巴掌就能拍晕你们。”胡列娜说着看向凌霄说道:“霄儿，这是我哥哥邪月，另一个是我们小时候的好朋友，焱。”
“你们好！”凌霄点点头，看向那个叫焱的人，他身上传出了很奇怪的情绪与一股淡淡的恶意。
被凌霄盯着的焱身体一颤，似乎感觉被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盯上了，身体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好在下一刻凌霄移开了目光，焱才感觉松了一口气，目光忌惮的瞟向凌霄。
也许是感受到氛围的不对，邪月开口说道:“娜娜，你怎么实力提升这么快，居然都快魂尊了，我和焱才刚突破大魂师。”
“嘿嘿，这是秘密！”胡列娜微微一笑。
“好哇，自己的亲哥哥都隐瞒！”邪月闻言怪叫道。
“这个秘密如果哥哥你想知道，去问我老师啊！”胡列娜挑眉说道。
邪月脸色一变，他可不敢面对教皇，讪笑着说道:“算了，这事就不用麻烦教皇冕下了！”
就在几人聊天时，另一边的教皇殿气氛却是不同寻常。
正在处理事务的比比东突然眼神一凝，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教皇殿。
看着这道身影，比比东眼神中浮现出浓浓的杀意，一段她不愿意回忆的痛苦经历回荡在脑海中，让她不由得握紧拳头。
比比东看着千仞雪寒声说道:“你来做什么？”
千仞雪默默的看着比比东，以前的她或许会与比比东吵一架。
可是现在看着脸色冰寒的比比东，千仞雪的眼神中浮现歉意，轻咬着嘴唇，默默承受着渐渐施加在身上的压力。
比比东也发现了不对，以前每次千仞雪见到她眼中带着的只有怨恨，痛苦，不解，这次居然从她眼中看到了别的情绪，那是歉意吗？
比比东不确定的看着千仞雪，压力缓缓退去。
“妈妈。”
突然千仞雪出言，比比东心中一震，似乎心中一处柔软之地被击中了。
她喊我妈妈了？
但是很快这股奇怪的感觉便被强压了下去，心中只剩下怒火。
比比东眼神阴晴不定，看着千仞雪，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难道是那件事她知道了！
想着那段痛苦屈辱的经历，比比东那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
可是不应该啊！千道流明明答应了永远将那件事埋在心底的，难道他食言了？
千仞雪看着脸色变化的比比东，脸色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因，我代我那所谓的父亲向你道歉。”
比比东听到此言，气势不由自主的倾泄而出，顿时千仞雪被气势压得吐出几口血，瞬间跪倒在地上，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而在花园中的凌霄突然向着教皇殿看了一眼。
即便遭受了这种打击，千仞雪仍然神色不变，继续说道:“我能理解你。”
“理解我，你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恐惧吗？你能体会到那种绝望愤怒吗？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说理解我！”比比东站起身，脸色无比狰狞愤怒。
“我都知道，是我的父亲对不起你，如果你能开心，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比比东闻言心情逐渐平复，变得有些犹豫，她看着千仞雪的眼神，平静，毫无波澜，就像是看透生死一般，这时候只要她稍微一出手就能杀了千仞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下不去手。
比比东沉默了一阵子出言道:“你回去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妈妈，您原谅我了吗？能把我视作女儿吗？我真的想拥有母亲的爱。”千仞雪看向比比东问道，语气与眼神带着渴求。
看着千仞雪那可怜的眼神，比比东突然不敢与之对视，心中一狠，一道魂力冲击将千仞雪瞬间打出殿外。
落地时千仞雪再次吐出几口血，看着地面上鲜红的血液，比比东心中突然异常慌乱，她从未觉得鲜血是如此的刺眼。
“快去找几个魂师治疗一下吧。”比比东语气强硬的说道，身体背过去不再看千仞雪。
千仞雪一言不发，艰难的爬起来，直挺挺的跪在教皇殿门口，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
感受到千仞雪的伤势，比比东心中更加慌乱，痛苦如同海浪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她那脆弱的内心，泪水从脸上流下都不自知。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身为教皇的威严，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从远处传来。
“比比东，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待小雪，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千道流来到教皇殿门口，就要扶起千仞雪，可是千仞雪是那么倔强，一言不发的跪在教皇殿门口。
千道流无奈，只能先给千仞雪疗伤，他心疼的看着千仞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啊！她根本没有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你还在努力什么！”
又看向比比东冷声道:“比比东，哪有母亲有你这般狠毒的心，千寻疾做错了，他已经死了，武魂殿也是你的了，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冲着我来，别伤害小雪！”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在以前比比东绝对会和千道流争执一番，可是现在她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
“妈妈，您能原谅我吗？”千仞雪再次出言，声音异常虚弱。
听着千仞雪的话语，比比东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慌乱，她感到无比的压抑。
这位威压整个大陆的女皇现在却逃似的离开了教皇殿，她不敢回过头看千仞雪的眼神。
千道流再次出言道:“小雪，先去治疗，等你好了以后再来好吗？”
千仞雪摇摇头说道:“不，爷爷，我一定要等妈妈亲自回答我。”
“唉，你这孩子。”千道流也知道无法劝阻，只能一同在这等待着。
另一边的比比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迅速将门一关，就像是后面有怪物在追赶一般。
比比东无力的靠着房门缓缓的坐在地上。
现在的她思绪混乱，就像无助的小女孩双手抱着头，眼泪簌簌。
而突然，凌霄从窗口走了进来，他好不容易才从胡列娜怀中离开。
凌霄走到比比东身边，看着她双眼无神的坐在门边，上前轻声询问道:“老师，你怎么了？”
比比东抬头看向凌霄，一下子将他抱在怀里，低声抽泣着，嘴中呢喃道:“霄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流出的泪水打湿了凌霄的衣服，感觉到比比东的无助，凌霄轻轻地抱着比比东的脖子，轻声询问道:“老师，你是不是在烦恼与雪姐姐的关系？”
“她一直都渴望着母亲的关爱，而老师你也是爱着雪姐姐对吗？”
“因为老师在我心里一直是温柔的，受到尊敬的，那么关心我的老师怎么会是冷漠的人呢？”
凌霄身子稍微退后一些，微微低头直视着比比东红润的眼睛，纯净的目光让比比东无助的心渐渐平息。
“老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毫无疑问的站在老师身边，哪怕这个决定违反了一切，因为你是我敬爱的老师。”
听着凌霄的话，终于这个一直在坚强的女人露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她紧紧的抱着凌霄小小的身子，放声大哭着，此刻的她只想能尽情倾诉苦楚。
凌霄没有反抗，他能感觉到比比东此刻的情绪波动异常剧烈。
足足过了半刻钟，哭声才渐渐平息，比比东轻抬起头。
看着凌霄胸口大片地方被自己泪水打湿，脸色变得通红，觉得燥得慌。
她没想到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像一个小孩一样哭那么大声，还是在一个小孩子怀里，而小孩子像大人一样安慰自己，真是没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比比东赶紧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谢谢！”
她看着凌天说道，温柔一笑。
凌霄听后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你是我的老师啊，如果再有什么需要倾诉的事，直接找我就行了，要一直开开心心的呀。”
“嗯，要开开心心的。”比比东轻声说道。
看着凌霄身上被自己泪水浸湿的衣服，比比东略带着羞愧的说道:“霄儿，你快去换一件衣服吧，这件脱了。”
“嗯。”凌霄点点头，到衣柜里找了一件衣服，重新换上。
比比东看着凌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失神，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变了。
可是她没有抗拒，也许这样也不错，她内心默默的想着。
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千仞雪了。
比比东看了看在换衣服的凌霄，眼神变得柔软，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走出去，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当比比东再次出现在千仞雪和千道流面前时，两人察觉到了比比东似乎改变了。
“小雪，起来吧。”
比比东来到千仞雪面前柔声说道，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千仞雪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轻柔的抚摸着她那苍白的脸庞。
千道流被比比东的转变给惊得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千仞雪面对比比东的温柔显得不知所措，一下子愣在原地。
可是接触到比比东那温柔的眼神，千仞雪心中的委屈一瞬间爆发，就这么抱着比比东，在她怀中哭泣着。
“妈妈～”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真正体会到了母爱，真是温暖的感觉。
一旁的千道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比东的性格一下子转变这么大，但是能看到母女俩现在这样，能看到千仞雪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母女俩这样，他此时觉得自己也许有些多余了。
唉，小雪真是有了母亲忘了爷爷啊！
千道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打扰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教皇殿。
阳光洒在母女俩身上，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两人倾诉了许久。
……
“妈妈，我能来教皇殿住吗？”千仞雪抱着比比东的手臂询问道。
“当然可以，你看看想住哪个房间，让侍女去收拾收拾！”比比东温柔的说道。
千仞雪闻言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妈妈，霄儿住在哪个房间呀？”
比比东一愣，说道:“霄儿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不过也有几次是和娜儿住在一起的。”
“那我能不能和霄儿住在一起？”千仞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要看霄儿愿不愿意了，霄儿和我在一起习惯了，前几次娜儿还是和霄儿比赛赢了，才让霄儿和她一起住了几次。”
“这样啊！”千仞雪低着头有些沉默。
比比东见此说道:“你也可以和霄儿一样和我住在一起。”
“真的吗？”千仞雪闻言有些兴奋。
“嗯，”比比东点点头。
“好呀！”
就在说话间二人到达了房间，凌霄正在等候着，因为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在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各类的美味食物。
千仞雪看到凌霄后眼睛一亮，跑了过去，一下子将他抱在怀里。
“雪姐姐，老师你们来了！”
“嗯，霄儿，让你久等了！开始吃饭吧！”比比东温柔一笑，对着千仞雪说道:“小雪，这些可都是霄儿做的。”
“霄儿做的？”千仞雪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闻起来无比美味的食物居然出自凌霄之手。
“是啊，霄儿真的很有天赋，仅仅在厨房看了一段时间，就可以下厨了，而且还做的非常美味，为此几个月前还专门在教皇殿修建了一个厨房。”比比东说道。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千仞雪说道。
“雪姐姐要多吃点，你现在身体不好。”凌霄说道，千仞雪现在身体非常瘦弱，脸色苍白，看上去就是营养不良。
“好。”千仞雪笑着点点头。
凌霄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千仞雪坐在位子吃饭，可是千仞雪却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凌霄有些疑惑的看着千仞雪，千仞雪说道:“霄儿，我来喂你吧。”
凌霄挠了挠头不明所以，他一岁时就不用人喂了，但是也没有拒绝。
餐桌上千仞雪温柔的喂着凌霄，比比东眼神柔和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