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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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秋身为冯寄的剑灵，她的情绪变化如同水面的涟漪，冯寄自然能敏锐察觉。
瞧了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楚清秋，冯寄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待与雄达、雄尔两兄弟商讨完所有细节，冯寄便让二人回住处去了。
此时，见楚清秋依旧坐在那儿，一语不发，冯寄赶忙走到她面前，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轻声问道：“师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清秋身为金丹修士，又是剑灵化身，哪会有身体上的不适。
她抬眸看向冯寄，问道：“你为何要让那两人去其他家族的街市收保护费？这做法有违修道之人向善的本心啊。”
冯寄暗自叹气，心里想着：“今天非得好好给师姐好好上上课，治治她这‘莲花圣母病’不可。”
他先站起身，背对着楚清秋，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
随后开口问道：“师姐，倘若我们云澜宗被其他宗门入侵，你觉得云澜宗会落得什么结果？”
楚清秋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说：“若是如此，我定会带领宗门弟子奋勇抵抗，绝不退缩。”
冯寄轻轻摇头，接着说道：“不，师姐，我问的是抵抗失败，宗门被吞并的结局。”
楚清秋微微一怔，她一直秉持着坚定的信念，从未设想过宗门会被吞并的惨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冯寄见楚清秋面露迟疑，不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紧接着说道：“若是那般，我们宗门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宗门内功力低微的同门会被当作奴隶驱使，功力稍强些的则会沦为他人修炼的炉鼎。而像大师姐你这般美貌的女弟子，恐怕会成为别人肆意玩弄的对象。”
楚清秋听着冯寄的描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可怕的画面，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地回道：“修道宗门向来都是名门正派，怎会做出如此行径？”
冯寄轻笑一声，目光看向天真的师姐，缓缓说道：“师姐，你不能总是以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人，还默认对方和你有着同样的道德水准，不是吗？”
冯寄这话有些绕，但楚清秋细细琢磨，觉得冯寄所言确实在理，无奈之下，轻轻点了点头。
见楚清秋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冯寄继续娓娓道来：“曾经有个大国，它拥有着长达5000年的悠久历史文化，影响力辐射周边数十个小国。这些小国对大国敬重有加，曾无数次派遣代表前来，学习并推崇大国的文化与治国经验。”
说到这儿，冯寄忍不住长叹一声。
楚清秋看着冯寄的模样，说道：“大国帮扶小国，这本就是应尽之责呀。”
冯寄直视着楚清秋的眼睛，接着说：“没错，大国上下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身为天朝上国，就理应助力小国发展，将自身先进的文化技术与治国经验倾囊相授。”
说着，冯寄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楚清秋瞧着冯寄眼中的泪水，默默听他继续讲：“可天下哪有永远强盛的国度？有一天，大国开始走向衰弱，百姓生活愈发艰难。此时，那些曾经受过大国恩惠的小国，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一同扑向大国，妄图侵占它的领土。其中有个受惠最多的小国，更是在大国土地上烧杀抢掠，一场战争下来，无辜百姓惨遭屠戮达 40万之众！”
说到这里，冯寄眼中布满血丝，瞪大双眼看着楚清秋，直看得楚清秋呼吸都急促起来。
随后，冯寄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楚清秋说道：“所以说，当你强大之时，你可以站在强者的角度去帮助那些比你弱小的人。但这仅仅是出于自身的善良，绝非是理所当然之事。”
见楚清秋听得入神，冯寄话锋一转，从宏大的历史叙事回到宗门之事：“同理，当宗门强大时，我们可以邀请四方修士前来探讨功法、钻研心得。但始终要牢记，宗门得以立足，依靠的并非是门内同门的善良，而是各位长老的强大实力以及护山的阵法。”
楚清秋头一回听到这般观点，内心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她回想起自己的师尊，在掌门闭关之后，总是忧心忡忡。
护山剑阵在各位长老日以继夜的修复下，才得以重新启动。
原来自己能够安心修炼，每月能领到3000多灵石的月俸，并非是理所当然，而是有众多人在背后默默付出，砥砺前行。
冯寄又将话题从宗门延伸到万宝城：“如今在这万宝城亦是如此。整个万宝城，大大小小繁华的街市共有5条。那些街市的人真的不知道冯家街市出了问题吗？我们回来才短短3天就察觉了异样，更何况那兄弟二人在这儿都三年了！可那些街市背后的家族势力，有哪一家站出来说要与冯家一同抵御外敌呢？”
楚清秋看着冯寄，摇了摇头。
冯寄看着自己的大师姐，继续说道：“所以，既然现在我能利用雄达兄弟二人，为何还要对其他家族势力手下留情？”
说完这些，冯寄坐回自己的座位，举起一杯茶，递到楚清秋面前。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清楚，此刻楚清秋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观点。
许久之后，楚清秋起身看向冯寄，她的内心满是纠结。
她明白冯寄说的在理，这也是这个以力为尊的世界的基本法则。
可她多年来坚守的观念，一时之间还难以完全接纳冯寄的所有主张。
不过此时，她的内心已然开始动摇。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冯寄说道：“师弟，这件事我不再发表看法，也会全力支持你的行动。但希望你不要凭借宗门弟子的身份，对万宝城的其他家族做得太过分。”
冯寄点了点头，笑着对楚清秋说：“有师姐这句话就足够了。”
楚清秋面无表情地转身，打算离开书房。
冯寄在她身后问道：“师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清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冯寄听着楚清秋的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禁闪过一句话：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深夜，楚清秋所化的清秋剑静静躺在冯寄的枕边。
打更的声音从窗外悠悠传来，冯家家宅内一片静谧祥和。
清秋剑发出阵阵嗡鸣，冯寄的脑海中传来楚清秋的声音：“师弟，你睡了吗？”
冯寄转过身，看着清秋剑，温柔地说：“还没呢。”
楚清秋在冯寄的脑海中问道：“后来那个大国怎么样了？”
冯寄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后来那个大国诞生了一位伟人，他带领着人民，潜心蛰伏了数十年，重新将大国建设得强大繁荣。那些小国自此再也不敢对大国轻举妄动。”
听到这个结局，楚清秋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喜悦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冯寄看着清秋剑，笑着回应：“是啊，确实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