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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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兄,我敬您一杯!”酒楼里,冯知文站起身来,红光满面举起酒杯,因为醉意口齿不清,“这,这么赚钱的生意,你当真愿意带上我?”
被称为“霍兄”的男子扯了扯唇:“若是外人,我自然理都不理。”他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冯知文,无奈地笑了起来,“可谁让你是阿月看中的人呢?我表妹都亲自开口求了我,我哪里还狠得下心拒绝?”
冯知文脖颈上的红蔓延到耳根,听到这话心中有几分荡漾,同时也暗下决心,阿月处处替他着想,他一定不能辜负她!
“我再敬霍兄一杯!”他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脑海中畅想着未来,心情愈发激荡。
霍兄将酒咽下,眯了眯眸若有所思看向冯知文,口吻带着几分调笑:“不过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能做主吗?”
冯知文也不禁陷入犹豫,此事非同小可,他肯定是要让父亲知晓的,但父亲这人一向求稳,恐怕不会轻易相信霍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看出他的犹疑,对方漫不经心道:“机会可只有这么一次,机不可失啊!”
一想到阿月温柔的模样,还有那股强烈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冯知文咬了咬牙:“这事我会解决。”
霍兄满意地勾了勾唇,重新斟满酒举起酒杯:“有魄力,不愧是我表妹看中的人,那为兄就拭目以待了!”
两个喝得醉醺醺,勾肩搭背走出酒楼。
冯知文目送霍兄上了马车,这才摇摇晃晃走向自己的马车。
马车里,男子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他挑起唇角:“去春风楼。”
一间厢房里,有人已经等候多时。
霍姓男子恭恭敬敬上前几步单膝跪下:“殿下,对方上钩了。”
“确认万无一失?”对方嗓音慵懒,回过头来露出一张俊美的侧脸,嘴角噙着漫不经意的弧度,正是燕行舟。
男子讥诮地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那冯知文被江小姐哄的鬼迷心窍,说什么信什么,想来不会有问题。”
燕行舟懒洋洋把玩着一柄玉如意,眸色阴沉:“话虽如此,木已成舟前还是别轻易下定论。”
男子眼里多了几分敬畏:“殿下说的是,属下会时刻留意着冯知文的动向。”
他抬抬手:“去吧。”
男子离开后,燕行舟久久没有出声。
冯家?
池家……
他眼底掠过一抹阴翳之色,若不是发生了意外,这步棋早就该下了。
——
“如何?”
房门被推开,沈棠宁瞧见池宴略带发沉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池宴扯了扯嘴角,眼里溢出嘲讽:“我连人都没见到!”
“舅舅说他近来总是早出晚归,我本来还不信,谁知道从申时末一直等到戌时正也不见人影!”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耷拉着眉眼,隐隐能看出烦躁。
他明日要上朝,手头上一堆事情,自然和冯知文耗不起,只能空手而归。
他来回走动晃得人头晕,沈棠宁拉着他坐下,指尖抚上他紧蹙的眉,耐着性子安抚:“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反倒将自己弄得一团糟。”
眉心的力道温柔而坚定,他眉头渐松,抬手攥住她的指尖,眼尾微微垂着:“那你说怎么办?”
“该干什么干什么。”沈棠宁眼波流转,眉梢蔓上笑意,“我让人盯着他。”
池宴抿抿唇没做声,她不解地蹙眉:“怎么了?”
他突然依偎过来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嗓音闷闷:“阿宁,有你真好。”
耳畔吐息温热,她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偏过头轻咳一声:“好在哪里?”
过了会儿,池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扫的她耳廓微微发痒:“有你在身边,就好像有了某种支撑我的力量。”
这话倒有些肉麻了,她眸光微闪。
只听他嗓音略顿,徐徐地道,“我从前浑浑噩噩度日,看似没心没肺,好像凑合着也能过,但我对这里其实一直……没什么归属感。”
听到这里,沈棠宁怔了怔,细长的眉微拧一下,眼里闪过费解:
什么叫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
说得好像,他本不属于这里一样。
说起来,池宴给她的感觉正是如此,他好似与这里格格不入,无论是行为还是思想……
她眼神恍惚一瞬,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语调很轻:“那现在呢?”
池宴沉沉的笑自胸腔传来:“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找到了归属,让我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
池父池母疼爱他,那是建立在他是他们儿子的前提下。
就像是游戏里被设定好程序的npC,无论他们的儿子是不是他,他们都会无条件疼爱对方。
而沈棠宁是不一样的,她像是突然闯入他乏味枯燥生活里的一抹亮色,意外的鲜活生动。
她喜欢他,没有别的外界因素,仅仅是因为他是池宴。
沈棠宁偏过头目不转睛瞧着他,她本以为,多愁善感是女子的天赋,却没想到池宴同样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心。
她忽地握着他的手,缓缓贴到自己的脸上,睁着清澈的双眸问他:“你觉得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池宴指尖微蜷了下,像是酥酥麻麻的过电,直击灵魂的震颤。
他眉眼一弯:“当然。”
她也翘起唇角:“那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淮止,你别怕。”
虽然他掩藏得很好,但她确实察觉到了他云淡风轻的外表下那一丝不安。
沈棠宁不知道这来源于何处,但她下意识觉得,此时此刻他需要被安抚。
池宴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捧起她的下巴,近乎虔诚地吻她:
“我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很多福。”
她指尖微微用力攥紧,心尖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缓缓闭上眼。
沈棠宁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前世她能多关注池宴几分,或许她的淮止,就不会孤零零死在那个夏天。
但那时的她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她和池宴,会有这样密不可分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