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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卑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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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宁的竹马,名叫余卓。

余卓的父亲是骆崇邺同僚,早年两家相邻而住,三代世交。

他比骆宁大三岁,与骆宁的大哥是同龄人,时常到骆家玩。

跟骆寅关系极好。

自幼习武,他父亲早早替他在城西大营寻了个差事。他骁勇,出身将门,上峰很器重,用心栽培。

他对骆宁不错。每次去市集,都会买小礼物给她。平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性格谈不上温和,冲动好斗,一腔热血。

两家想要结亲的意思,非常明显,余卓自己也愿意。他还向骆宁讨要过一双鞋,作为定情信物。

只等骆宁及笄,两家就会交换庚帖议亲。

骆宁没来得及做鞋,就受伤去养病了。

前世,等她回来后,余卓已经认识了白慈容。

余卓是骆宁大哥骆寅的好友,在骆寅的故意撮合下,余卓把白慈容当成“亲妹”,格外照顾她。

骆宁南下养病的第一年,余卓的父亲去世。

他已经有了个差事在身。武将丁忧百日,不解官职,余卓在那段时间赋闲在家,爱上了白慈容。

而后南诏国内乱,南诏王向朝廷求援,助他平乱。

余卓随崔大将军南下。

他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冲劲,武艺又好,得了上峰器重。

运气更好,他抓到了叛军首领,并且将他击败,斩于马下。

皇帝得到捷报后,大悦,要封余卓。

故而,余卓从不起眼的小将,被封为从三品的骁骑将军。

从三品的武将,普通人至少需要熬二十年以上的资历,余卓却轻松得到了。

他回京后,整个人气质全变。骆宁前世与他相遇,几乎认不出他。

他变得傲慢又自负。

骆宁那时候刚回家不久,受了很多委屈,吵闹了好几回。她落了下风,镇南侯府的主子下人都议论她“发疯”。

余卓受了骆寅与白慈容的挑拨,对骆宁说了很多难听话,进一步刺激了骆宁。

骆宁还记得他说:“白姑娘是客居,你怎能叫她如此难堪?你心胸变得狭窄了。”

他还说,“阿宁,你是嫉妒白姑娘容貌胜过你,人情又比你练达,人人偏爱她吗?你应该反思自己。这不是她的错,是你的错。”

“阿宁,你要是始终不能静心,不如出家两年。入佛门,方能救你。”他还说。

骆宁性格急躁,怒极质问他:“入佛门要脱了良籍。没了良籍,往后你要我怎么办?做一辈子尼姑?”

“阿宁,你可以跟我。只要你心悦诚服,敬白姑娘为主母,将军府有你一席之地。”他道。

又说,“白姑娘世事洞明,应酬交际皆由她;她又聪慧明智,账目也交给她。

你过小日子,吃吃喝喝,孩子也交给主母养。你平时诵经念佛,唯有这样,你才能除了心魔。”

竟要她做妾。

还要她主动放弃良籍,放弃镇南侯府大小姐的身份。

他怎说得出口!

骆宁抽出软鞭打他。

他挨了两下,没反抗,只是说:“他们都说你疯了,原来是真!”

他母亲余太太,回家后瞧见了他的鞭伤,到镇南侯府大吵大闹。

余太太说:“阿卓不日还要进宫面圣,带这样的鞭伤,如何了得?你家的姑娘发了疯,就把她锁起来!”

骆宁回想,他们故意用很恶毒的话,刺激她。

那些话,似一把把尖刀,扎在她心里。她喊疼,喊得撕心裂肺,他们便说她“疯了”。

白氏、白慈容和骆寅是罪魁祸首,余卓是帮凶。

前世,骆宁想不通他怎么说得出那么一番鬼话。

直到死了,才明白过来,他爱上了白慈容,却又放不下她。他两个都想要。

他更偏向白慈容。

也许是真的被美色迷惑;亦或者,白慈容身后的人许诺了丰厚陪嫁,叫他学镇南侯骆崇邺,娶商户女,将来也许能得个爵位。

不管怎么说,他动心了。

他沉迷,无法自拔。

可他与骆宁是幼时情分,青梅竹马,骆宁对他是不同的,他不会甘心看着骆宁嫁旁人。

他不逼骆宁出家,怎么有资格让侯府小姐给他做妾?

他不拼命踩贬骆宁,又怎么叫她颜面扫地、无处容身,只得把他当救命稻草?

他明知道骆宁被伤得鲜血淋漓。

他为了目的,在她伤口再添新伤,又撒盐。

骆宁重生后,几乎没想起这个人。

是他要回京的消息,传到了镇南侯府。

孔妈妈知道余、骆两家预备联姻的,特意去打听了,回来告诉骆宁:“余小将军明日回京,先去昭阳门献俘。再过两日,就能见到他。”

还说,“本朝二十岁封骁骑将军,又非皇亲国戚,余小将军是头一人。真了不得。”

骆宁便想起了前事。

身体微微蜷缩了下,她有点颤抖。是不由自主的,就像上次面对侯夫人时,心口在抽紧。

孔妈妈瞧见了,有点担心:“大小姐,您怎么了?”

看她的样子,非常痛苦,不像是兴奋或者激动。孔妈妈搀扶着她,给她顺顺气。

骆宁吸气、呼气,似把身体上残余的那些疼痛,都清理出去。

“我不想提到此人。”骆宁对孔妈妈等人说。

丫鬟秋华与秋兰都应是:“我们不提,您放心。”

孔妈妈也道:“都是老奴多嘴,大小姐勿怪。”

“不怪你,是我没有提前说。”骆宁道。

前世,余卓并没有娶到白慈容。他只是白慈容窃取骆宁县主封号的踏脚石。

得了县主,又有侯府撑腰,白慈容立志攀高枝。

可惜没有如愿。

高门看不上她余杭商户女的出身,哪怕得了个封赏,在高门眼里也轻如鸿毛。

而门第相当的人家,白慈容也看不上眼。

余卓苦心追求不成,回头打过骆宁的主意。

骆宁发了疯似的叫他滚。

可能他觉得骆宁半疯半傻了,不适合做主母,他母亲也不同意,他就去了北疆驻守。

后来没有他消息。

骆宁做鬼都没再见过他,可能封骁骑将军是他人生最风光的时刻,往后再无建树。

“看看热闹就行了。”骆宁道。

翌日,果然盛京城里都在谈论余卓封从三品骁骑将军的事。

镇南侯也忍不住羡慕。他封骁骑将军的时候,四十岁,已经算得上能力超群、出类拔萃了。

不曾想,余卓才二十。

“……你去和余大嫂商议,及早换余卓与阿宁的庚帖。”镇南侯对白氏说。

他口中的“余大嫂”,是余卓的母亲。

白氏也很吃惊:“余卓少年英才,本朝第一人。”

镇南侯有点嫉妒,酸溜溜夸了几句。

白氏去了蕙馥院,看着垂头丧气绣花的白慈容,悄声笑道:“你的好运到来了。余卓回京了。”

又把余卓的功绩,说给白慈容听。

“一年前他出发去南诏,不是还送了信物给你吗?”侯夫人问。

白慈容打起精神:“是。”

又有点不甘心,“姑姑,我真的只能嫁一个从三品的武将吗?”

“你姑父在他这个年纪,从四品,已经是满盛京夸赞。你可知此事多艰难?”侯夫人说。

白慈容想,这个人要先用起来。

她笑盈盈:“姑姑说得对。”

又道,“先看看他能否助我恢复名望。一旦我有了机会腾飞,万不能这样放弃。实在不行,就嫁他吧。”

“阿宁对他一番痴心。”白氏说,“可惜痴心有何用?男子的心,宽阔得很。”

白慈容想到这里,越发有了斗志。

哪怕她不是很想要,看着骆宁吃瘪、痛苦,她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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