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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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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志又搜索了下外联部经理说的《傅雷家书》里的内容,那是傅雷在1954年10月2日写给儿子傅聪的信,原文是这样的:聪,亲爱的孩子。收到9月22日晚发的第六信,很高兴。我们并没为你前信感到什么烦恼或是不安。我在第八封信中还对你预告,这种精神消沉的情形,以后还是会有的。

我是过来人,决不至于大惊小怪。你也不必为此担心,更不必硬压在肚里不告诉我们。心中的苦闷不在家信中发泄,又哪里去发泄呢?孩子不向父母诉苦向谁诉呢?我们不来安慰你,又该谁来安慰你呢?

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浮沉,惟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或者要有极高的修养,方能廓然无累,真正的解脱。只要高潮不过分使你紧张,低潮不过分使你颓废,就好了。

太阳太强烈,会把五谷晒焦;雨水太猛,也会淹死庄稼。我们只求心理相当平衡,不至于受伤而已。你也不是栽了筋斗爬不起来的人。我预料国外这几年,对你整个的人也有很大的帮助。

这次来信所说的痛苦,我都理会得;我很同情,我愿意尽量安慰你、鼓励你。克利斯朵夫不是经过多少回这种情形吗?他不是一切艺术家的缩影与结晶吗?

慢慢的你会养成另外一种心情对付过去的事:就是能够想到而不再惊心动魄,能够从客观的立场分析前因后果,做将来的借鉴,以免重蹈覆辙。一个人惟有敢于正视现实,正视错误,用理智分析,彻底感悟,才不至于被回忆侵蚀。我相信你逐渐会学会这一套,越来越坚强的。

我以前在信中和你提过感情的ruin〔创伤,覆灭〕,就是要你把这些事当做心灵的灰烬看,看的时候当然不免感触万端,但不要刻骨铭心地伤害自己,而要像对着古战场一般的存着凭吊的心怀。倘若你认为这些话是对的,对你有些启发作用,那么将来在遇到因回忆而痛苦的时候(那一定免不了会再来的),拿出这封信来重读几遍。

看完之后,宁明志觉得这本书挺好,适合自己好好读一下,刚好也要听从外联部经理的建议给弟弟宁明志买一些关于资本市场运作的书,便认真的搜索了起来,到时候让弟弟的妻子连同信件一起给他寄过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躺在床上,却怎么睡也睡不着。夜深人静时,雨声就愈发清晰,窗外的雨一直下着,听着窗外的雨滴声,直到深更都难以入睡,这时宁明志突然想到了唐代文学家温庭筠的那首词作,《更漏子·玉炉香》:

“更漏子,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此词虽然是写思妇的离愁,但愁绪这个思绪,确是无二无别的,不管你是思妇还是男子汉,都逃不掉它的魔掌,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抒发边塞将士思乡之情的佳作了,而且这种诗作还贯穿着各个朝代,历朝历代都不乏佳作,经久不衰,尤以唐朝和宋朝为盛。

宁明志最喜欢的是北宋词人范仲淹创作的那首词,《渔家傲·秋思》。在这首词里面,词人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在上片描摹出了一幅寥廓荒僻、萧瑟悲凉的边塞鸟瞰图;词的下片则抒发边关将士壮志难酬和思乡忧国的情怀。整首词表现将士们的英雄气概及艰苦生活,意境开阔苍凉,形象生动鲜明,词中写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 ,将军白发征泪。 ”

就这么想着想着,宁明志反而思绪愈发的清晰了,真的是好梦难成如“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愁绪未销亦如“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窗外的雨滴声可不管忧愁的人是喜不喜欢听,仍是自顾自地、不停地、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滴一直滴到天明才停了下来。

第二天是周末,宁明志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昏昏入睡的。他穿好衣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雨好像也累了,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它们有的落到了池塘里睡起了大脚,有的在屋檐下滴滴答答的玩着,还有的在草地上晶莹剔透若隐若现的好像在玩捉迷藏,这场雨把小草洗的油光发亮,把树木洗的干干净净,把天空也变的蔚蓝而清澈。

索性就带父母出去走走吧,不要浪费了这好天气,呼吸下新鲜空气对父亲的病也有很大的好处。唐代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不是写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嘛,说是这是一年当中最美好的季节,要及时行乐。

但很多人都只知道这一首,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二首》的其一,还有其二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但却是宁明志喜欢更甚于其一。这两首都是唐代文学家韩愈创作的七言绝句。

前一首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描写了京城长安初春小雨的优美景色,写景清丽,表达了对春天来临时生机蓬勃景象的敏感以及由此而引发的欣悦之情。

而后一首重在抒情,引逗好友走出家门,去感受早春的气息,这不是正符合当下的心境吗,宁明志不禁思索着后一首的诗句:“莫道官忙身老大,即无年少逐春心。凭君先到江头看,柳色如今深未深”。

好,那就去看看,都说‘春雨贵如油’‘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今天就实地去看看,现实到底是不是如诗中所写。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借着出去逛逛,找个由头,中午饭好带父母在外面吃点好的。

父母很爱吃开在综合体里面的那家烤鱼,每次去都对那个鱼的味道赞口不绝。

但还是因为怕花钱,每次都推脱着不要去,说是花那么多钱还不如用来买菜自己做,可以吃好几天了都。

每次出去玩也一样,像上次带他们去游湖,又是门票钱又是游船票三个人花了六七百,本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可是那个票价就大大的写在售票处,不想让他们知道也没办法。但既然买了那就开开心心玩呗,自己儿子偶尔带父母出来玩玩花点钱那不是应该的嘛,天经地义呀,可是父母就因为这个票钱真的是心疼的叨叨了一路,唉,果然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是不是夫妻不重要,重要的是‘贫贱’二字,它简直是悬在你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啊,一剑封喉。

在吃饭的期间,弟弟的妻子给宁明志打来了电话,宁明志一看来电显示,就跟父母说:“你们使劲吃,还这么多,吃不完也不能打包的哈,不能浪费。我是真的吃饱了,吃不下了,刚好我出去拿接个电话”,说完便走出餐厅,走到了走廊的窗户边上。

“喂,哥,有个事跟你说下。刚刚宁致远的一位同事给我打了电话,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我给他了,这个人我也认识的,也还了解,往常跟宁致远玩的很好,是铁哥们。他说想跟你找时间聊一下,我怕你看到陌生的号码会不接,就先跟你说下,等下我微信发你他的电话,他姓H”,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可可的髋关节恢复的怎么样了,我记得下个星期又到了去NJ市儿童医院复查的时间了吧”,宁明志问道。

“是的,预约的是下周五的号子”,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到时候还是让我公司的司机带你们过去吧,上次去开车还可以吧,可可没有晕车什么的吧”,宁明志问道。

“好的,挺好的,车开的很稳,人也很客气,还给可可带了小礼物,她很喜欢,一路上可开心了”,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好,那就行,他是公司的老司机了,我跟他也熟,也放心,不然这来回八百多公里,起早贪黑的,换成别人我也不放心”,宁明志说道。

“好的,那只能麻烦哥了,他那边去一趟要收多少钱啊”,宁致远的妻子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了,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宁明志说道。

“好的,那谢谢哥”,宁致远的妻子感激的说道。

“下个星期五是吧,那刚好,下个礼拜回来就先到爸妈这里来待两天吧,他们一直说想孙女了,到时候带可可在城里玩两天,我再让司机把你们送回家”,宁明志说道。

“好的,那最好了,昨天晚上可可还一直说要去找伯伯玩呢,那她可要开心坏了。对了,哥,宁致远的案子那边最近有什么进展没有”?宁致远的妻子关切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有什么重要进展的话我会及时通知你的,你放心,我能应付的来。还是要嘱咐你一下,之前宁致远也让律师带话给我了,说是要你看好孩子就行,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无论是之前的客户也好,还是可能会有陌生人联系你也好,无论谁你都不要管,更不要信,所有的关于宁致远的事情都在我这里,人心不古,不可不防,明白吗”,宁明志略带严厉的口吻说道。

“好的,我明白的,只是辛苦你了。对了,哥,上次跟你说过的,爸现在在化疗肯定要花很多钱,我现在没工作,在家带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宁致远现在所有的卡也都冻结了,之间的积蓄和工资暂时也用不了。但是,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再给你另添麻烦了。宁致远这个案子请律师的那十万块钱费用,我是一定要打给你的,上次就给你要卡号了,你一直没发我,等下发我一下哈”,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你别为难,现在可可又是看病又是奶粉钱的,也要花不少钱,你已经两年没工作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吧”,宁明志问道。

“没事,我跟我爸妈商量过了,大家都难,不过好在可可手术已经做好了,现在在恢复过程中,只是复查下的话花费就少了很多;现在也能吃些辅食了,奶粉吃的也少了些。我这边还有我爸妈可以帮衬些,我跟可可在爸妈的家里,乡下嘛,消费也不高。我跟爸妈把情况都说了,他们说先凑十万块把律师费付了,先把这个坎过去,毕竟是我跟宁致远小家的事情,这个钱不管怎样还是要自己出的”,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好吧,以后有什么困难了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再苦再难都会过去的”,宁明志说道。

“好的,谢谢哥,你放心,我会的”,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对了,等会我把我写给宁致远的信发给你,你打印出来,然后还有几本书的书名我发给你,你买好了之后,下次寄信的时候一并给他寄过去。这几本书很重要,收到了之后让他跟律师说收到了转告我下,我好心里有数”,宁明志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会办好的,你放心吧”,宁致远的妻子说道。

“好,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宁明志说道。

“好的”,宁致远的妻子边说边等着电话挂断,她看着一旁熟睡的女儿,内心既充满了慰藉又充满了心痛,孩子从出生宁致远就没怎么抱过,心思根本不在孩子身上。

现在好了,更是彻底脱离了孩子的陪伴了,自己彻彻底底的成了“丧偶式”养育。

孩子虽然是“小女才两岁,未知巧与拙”的年纪,可是偶尔也会奶声奶气的“爸爸、爸爸”的喊着,听的自己心里难受。

算了,只能自己想开一点了,虽然心里是有点责怪宁致远,可是,看到他信里的愧疚,看到他信里对女儿也是充满了“犹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的悔恨,她在内心并没有真的责怪过他。

她心里也明白,他就是很想证明自己,想让自己能有一番作为,只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努力,就算是路走偏了,知道错了也就回头了,大不了换条路从头再走,仍会走的器宇轩昂。但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志气,路给你铺的再好再正确,走着走着也就累了,或者越走越不像样了。

宁致远不止一次饿跟他说过,他要做前者,而不是后者。

宁明志挂了电话,站在窗边往远方眺望。他已然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向远方眺望伫立凝视的习惯了,面临着未来种种的不确定性,仿佛只有远方巍峨的高山才能让他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宁明志收到了宁致远的妻子微信发来的电话号码,并保存好。

他把跟外联部经理聊天的主要内容和选好的跟资本市场有关的书籍名称都发给了宁致远的妻子。

最后,犹豫再三,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发了过去。他实在是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律师关于费用已经催过几次了,再不把余款付清宁明志怕别人办起事来也不上心。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才快步走进餐厅。父母也已经吃好了,他就带着父母在综合体里面逛了一会,刚好去逛下超市,买点生活日用品。在所有的东西都买完了之后,他打车带父母回到家,洗漱完之后就坐在了床上。

他不禁想,以前不管联系跟宁致远相关的任何人,只要自己一说是宁致远的哥哥,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可今天,宁致远的这个朋友在这个时候要主动联系,会是什么事情呢?是出于什么动机呢?他一时间难以猜到。

正想着,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宁明志拿起手机一看,正是今天保存的宁致远那个朋友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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