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朝升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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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冷笑一声,“这交易,好像并不划算。我有的是人和钱,治病可以广寻名医,杀你也轻而易举,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她指尖在杯口打转,幽幽开口,“那你这么多年,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如果能治疗,为什么早不治呢?”
毒娘子似乎是占了上风,继续说道:“你自幼不能习武,身子也比旁人弱一些。那是因为,你中了我牵机阁的秘毒暮落,你认为没人给你解毒,你能活到多久呢?”
“这毒啊,中毒者绝对活不过二十五岁。”她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我没算错的话,荣和二十四年,就是你的大限了吧?”
听到这,谢珩眼眸微眯,现下,他已经彻底将这位毒娘子,跟江宁分辨清楚了。
“你当真是牵机阁的?”谢珩反问,“可据我所知,十八年前,先帝驾崩,牵机阁也彻底没了踪影。”
谢珩悄声转动着戒指,摸到机关的一瞬间,细雨似的毛针射出。
毒娘子并未防备这位毫无内力的小世子,那毒针直接射中了她的手臂。
先前听她的这番话,谢珩已经认可了她的身份。但他也不是傻的,轻而易举就跟这么个不知姓名的女人合作。
谢珩抬眸看着她,幽幽说道:“合作可以啊,你帮我解毒,我付你诊金。你既说是牵机阁弟子,那你身上的毒,应该也是小事一桩喽。”
“要么,你解毒成功拿诊金走人,要么,你就被毒死,跟着我的秘密入土。”
话音落地,房间内十分寂静。
二人彼此对视,猎人和猎物的身份瞬间扭转。
几息前,谢珩还是小命攥在毒娘子手中的猎物,如今,倒成了给她下毒成功的猎人。
她冷笑一声,干脆点了点头,一副棋逢对手的样子。
“解毒而已,多大点事。”她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认真切了切脉,瞬间瞪大双眼。
“这是什么毒,我从未见过!”
谢珩继续转动戒指,眸光缓动,凝视着她久久未曾挪开:“药王谷,朝升。”
毒娘子眸光一闪,明显是被惊到了,但她的震惊并未显露太多。她冷静拔下毒针,将其丢进茶杯,“药王谷?没想到,还没灭门呢?”
谢珩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毫不介意里面可能残存的毒素,轻啄一口,“牵机阁不也没死绝呢吗?”
二人僵持之际,廊外忽现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毒娘子翻窗跃起,伴随着窗扇摇晃,屋内残存着她的声音:“听说,你背地里跟手下叫我毒娘子?这个称呼我不喜欢,在下沈真。”
谢珩还在失神,房门被人敲响。
还未等他宣召,来人自顾自地开门进入,朝着谢珩走来。伴随着钗环碰撞的叮当声响,谢珩抬眼看着她,眉眼间满是不悦。
“你怎么来了?”
华锦被谢珩这种样子吓了一跳,她拎着食盒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世子,我,我看您一天没出寝房,给您送点宵夜。”
“锦儿,我虽然宠爱你,但你也不能失了规矩啊。”谢珩轻声细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但华锦跟着他两年,早就摸准了他的脾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个鸵鸟,脑袋死死贴着地板。
“滚回你的院子去,往后入夜了少来我这。”
……
翌日清早,牵机阁内。
沈真坐在案边,手边地上摊开散落满是书籍。她边看着,眉头紧锁,指间缠绕着发丝,不自觉的打着圈圈。
“啧...这个毒柿子,竟然敢给我下毒,真是烂心烂肺的黑心小柿子。”
沈真看书看得有些烦躁,嘴里嘟囔着,问候了谢珩一早上。
她想不通,一个从小生活在帝京,活在皇帝眼皮子地下的纨绔。
哪来的时间,去药王谷学毒?
这药王谷,跟牵机阁关系微妙,往上推几代,他们倒算是同根同源。两派各有绝活,朝升暮落便是初代药神研制,后面分家了才一家一半。
从她学毒开始,师父教导的第一条便是,若要解毒必先知方。
自家的暮落毒,她虽然没解过,但方子她倒是有,解毒必定不成问题。可药王谷的朝升,她连成分都不知道,这该怎么解...
沈真揉了揉头发,手上这本已经翻到了末尾,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干脆将书掷出。面前的石门机关忽然开启,那本足有两指厚实的书,眼看着就要砸中来人。
沈真呼吸一紧,“闪开!”
沈幻迅速躲闪,同时抓住了那本书,“大早上的,门也不出就在这看书?”
沈真没有将自己中毒的事情道出,只是寻了个由头,把话题岔开。
同时,她也想不通,沈幻怎么会回来?
他们牵机阁一脉,确实如谢珩所说,随着先帝驾崩就彻底没落。
如今,牵机阁的传人仅剩沈真和沈幻二人。为了重振牵机阁,沈真主攻毒医,广接暗杀和治病;沈幻则是在外面经商,一点点攒下基业,随时准备重出江湖。
“弄了一批香料,我们要在帝京城开铺子了。”沈幻说着,拿出了一只枯藤,将其递给了沈真:“喏,你看看,是不是博物志记载的夜幽藤。”
沈真仔细看着手中的枯藤,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是暮落毒的制作材料之一!
“哪弄的?”
“南疆。”沈幻说着,脸色微变:“往后你就安心开店,不要出去接杀人越货的单子了,知道吗?”
沈真频频点头,哄着沈幻,将他推出门外。
接着,她换了身衣裳,打算出门转转。多赚点钱总是好的,往后重振牵机阁,哪一样不用花钱?
另外,谢珩可是一块香饽饽。
身中奇毒,偏只有她能解开,这不是活脱脱的财神爷嘛!
……
“阿丘——!”
太学课室内,谢珩手上抱着书册,忽然打了个喷嚏。
“谢珩,谢珩。”平阳伯拽了拽谢珩的衣袖,趁着夫子不注意,压低声音,“你知道不,右相家那个,江小姐,呕血了,听说活不了了。”
谢珩点了点头,“挺吓人的,她家不是刚着了大火,这又遭灾了?”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司天监的,太医院的,都去了。没招,说是冲撞了鬼神,让右相给她备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