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五十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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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清早。
在议政殿内,紫红青三色官袍,各呈队伍,六品以上的京官全数到岗。
今日是初一,来上朝的大臣比往常翻了数倍,厅内几乎都要站不下了,众人只得站得紧凑一些。
右相身着紫袍位列队首,手中端着玉板,一脸严肃,耳朵却在听着身后其他大臣的聊天。
“右相大人,听说令爱最近患了急症?”左相悄声询问。
这话若是旁人说,右相只当对方是来关心一下小辈,但若是左相,那他怕是不怀好意了。
右相冷哼一声,向旁边挪了半步,冷声开口:“有空关心小女,左相大人不如关心一下令郎。听说,崔小公子最近又跟谢世子整日厮混,太学那边都不去了。”
左右二相年岁相当,晋升的速度几乎相差不多。从入朝为官起,他们就代表不同派系,直到现在,已经斗了十几载。
眼见气氛降至冰点,互相都见着捡着对方的痛处讲。直到陈大监宣布上朝,这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
荣帝看着众臣心思各异,也不想给他们台阶讲立储的事情,听了听月度汇报后,正欲吩咐散朝,左相直接参了右相一本。
直言,右相贪污受贿,为了给女儿治病,张榜悬赏百金。
霎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众人无不惊叹,百金用来找个大夫,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跟在队伍末尾的青袍小官,正掰着手算,百金是什么概念。像他这种六品官,干三个月,才能赚一两金。
紧接着,右相亲自辩奏,并且将谢珩送棺的举动讲了出来。
他字字泣血,讲着自己为朝堂耗尽心力,女儿生病要夫人当嫁妆,被人指摘是贪官就罢了,谢珩还要来他头上踩一脚。
当即,荣帝震怒。
这些年,谢珩纨绔,他清清楚楚,却不知道谢珩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不就是前些日子跟江小姐起了争执,谁承想他竟然趁着江宁病重,亲自送了棺材。
……
散朝后,荣帝派了两个贴身的玄刃卫,直接去长公主府,将谢珩捆了过来。
“竖子!”
谢珩看着气得快炸肺的荣帝,周身的气焰软了几分,“舅舅,我没做什么坏事吧?”
“你没做,那棺材是我派人送的?”荣帝边说着,快步上前,扽着谢珩的耳朵。
“如此德行,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谢珩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我真是一片好心,江宁病重的消息传遍了帝京城,我不是担心她臭了都来不及下葬,这大夏天的。”
荣帝松了口气,挥手示意玄刃都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阿珩,你也该长大了,不能还是小孩子的脾气。别人惹了你,一定要闹得人尽皆知。”荣帝目光软了下来,将谢珩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看,你这一弄,满朝皆知,你都不知道朕舌战百官,有多累,那群御史轮着番的跟我谏言。”
谢珩咧嘴一笑,“那舅舅打算怎么办?”
“罚你五十杖,在家歇几天。”
“五十?那不把我打死了。”
荣帝手上端着茶碗,笑吟吟道:“放心,玄刃下手有轻重。”
不多时,谢珩趴在杖椅上,玄刃在后面挥杖。虽然感受不到疼,但谢珩还得给荣帝个面子,嚎叫几声。
不远处的宫门口,凤袍的明黄一闪而过。
谢珩心道,这位陛下当真是一箭多雕。既安抚了百官和江家,却又不愿真正为江家作主。
什么从龙之功。
当年为他站队,扶他上位又如何。
如今不还是被弃如敝履,甚至疑心调查?
刚刚,谢珩看到荣帝书案上的东西,是一盘首饰,还有当票。外界传说的,王夫人当嫁妆的事情他也听到了。
他心想,若是荣帝下令调查后,没有查清百金的来源,只怕江相这个官是当到头了。
还算是聪明。
“哎呦——!哎呦——!”谢珩嚎叫着,有些无聊,目光盯着天上的云彩差点睡着。
“世子,杖刑结束。”
谢珩应了一声,起身就想下来,陈秉泉眼疾手快,直接将谢珩按了回去。
“世子爷,受了这么重的刑,老奴派个轿撵,抬您回府。”
谢珩也没拒绝,任由这群奴才抬着他,招摇过市。一路从皇宫出来,走了大道,将他送回了长公主府。
谢珩被杖五十的消息,也跟长了腿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金水街上,一家正在布置柜台的香粉铺子内,沈真手上拿着瓶瓶罐罐,耳廓微动,听清了外面的议论声。
五十杖?
她心底泛起波澜,有些担忧。
谢珩那么弱的身子骨,五十杖下去不得打成瘫子了?
……
当夜,谢珩正在泡澡,紧闭的窗扇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他瞬间警惕,摸索着从边几上抽出匕首,将其反握在掌心。
自从全府上下被人血洗,谢珩也养成了随身带匕首的习惯。虽说没有武功,但死之前拉个垫背的,也算不亏。
忽然,烛光被风熄灭。
幽暗的夜色中,沈真身着夜行衣,缓步从屏风后走出。
见到是她,谢珩才放松了心神,趴在浴桶边上看着沈真,“沈真?我的府邸快成了你家了,简直是来去自如啊。”
他心中想着,得空了,得让影卫都去进修进修了!
沈真暂且算是盟友,潜进来也就罢了,若是哪天有歹人进来,岂不是,要在他睡觉的时候抹了他的脖子?
谢珩瞥了她一眼,“咱俩还没到坦诚相待的交情吧,转过去。”
沈真目不转睛,眼神有些轻蔑:“医者眼里无男女,正好你就这样,我给你解毒。”
谢珩一怔,她分男女,可他还是黄花大闺男啊!
凭什么让她看了去。
见谢珩一脸抗拒,沈真没有多言,取下小包袱,解开扣子后将药材全都倒入浴桶。
“泡吧。”
谢珩眨了眨眼睛,沈真点了点头。
“我是卤煮啊?”
“可以这么理解,你先泡,半个时辰之后我给你扎针。”
谢珩在浴桶里捞着,捞上来一片近似于老鼠的物件,吓得他顺手就将其丢了出去。
“这能解毒?”谢珩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