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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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当周洋带着廖家兄弟再回到崔文忠店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四点。
崔文忠早就等在店里了，他披着外衣，盘着核桃看着报纸，扫了一眼三人头也不抬，直接说道：“小周，合约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五成太高了。”
店里安静了一瞬。
狗蛋率先站了出来：“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说好的反悔也不怕烂舌头？”
狗剩也气的不行：“这么大的店老板，说话和放屁一样，要不是小洋哥要读书你以为你能捞得着卖？”
周洋压了压手，平静道：“崔老板，有话直说。”
崔文忠点燃一根烟，淡淡道：“你看，你在我们店里卖，人我给你找的，地方我提供的，时间段还是蹭我们店的，我们还得担着干系，这些不是隐形成本？”
“至于说什么捞得着卖……那就可笑了。”
他冷冷扫了两兄弟一眼：“小周知道我店子的客流，你们自己问问他，是不是非要卖你们的东西不可？”
“你……”狗蛋狗剩还要开口，周洋摇了摇头制止。
他在崔文忠对面坐下，肃容道：“崔老板，你是自认为比我强，所以你应该拿更多，对吗？”
崔文忠收敛笑容，肃容道：“同学，我给你上一课吧。”
“餐车，关东煮，紫菜包饭都非常新颖，我看到的时候真的觉得眼前一亮。”
“能想出这些东西说明你有天赋，以后我们说不定会有很多合作，这种前提下我降点儿利没什么，图个以后嘛。”
他弹了弹烟灰：“可你显然连商品量和人流量的比例都搞不清楚，那你那些东西我只能归咎于运气好想到了。”
“既然是碰运气，就不存在下次合作的可能，我凭什么不能压价？”
话音刚落，狗蛋已经气得脸色通红：“哇！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
周洋倒是一笑：“狗蛋，崔老板说的是实话。”
“可崔老板，你前晚怎么不提？”
崔文忠微笑着摁灭烟头：“我也没想到你头这么铁，想一出是一出，这说明你不仅没天赋，而且冲动专断。”
“我今天特意来等你，要是你放弃了，我还觉得可以继续合作看看。”
“但你不仅没放弃还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那我就觉得五成利润是真不行了。”
狗剩忍不住了：“你要多少？”
“七成。”崔文忠翘着二郎腿，随意道：“什么事不用干，每个月拿几百还不知足？”
周洋笑道：“崔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是真有办法跑出这个客流量呢？”
崔文忠挥了挥手，已经懒得说话了。
周洋也不理他，带着东西走到了门外，狗蛋和狗剩气得脸发红，咬牙道：“小洋哥，你发话！老汉我现在就进去扁他！”
周洋笑道：“店里二十个员工，你打得过？”
狗剩也怒道：“打不过就盯着他揍！妈的这憋东西太欠揍了！”
别人差点把“我吃定你了”写在脸上，狗蛋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行了。”
周洋摇头：“他说的道理没错，在商言商，他谈利润，你跟他谈感情，当然谈不到一块儿了。”
“哇！小洋哥你怎么还给他说话！是不是兄弟！”
周洋微笑：“放心，这口气，哥给你出了。”
…………
“二筒。”
六点半，崔老汉串串旁边的茶楼上，崔文忠已经砌起了长城。
“碰。”身旁一位秃顶中年男子随手打出一张幺鸡：“哎，老崔你怎么有心情来打牌？不是说今晚有生意吗？”
提起这事儿崔文忠就有些上火，不耐道：“有个屁……本来以为遇到个有想法的，结果是个小屁孩儿。”
“做了点儿小买卖就自以为是，简直浪费老汉儿时间。”
就在这时，下方人声沸腾起来。
崔文忠就坐在窗口，忍不住转头一看——周洋他们几个开始动了。
倒是选了个好时间……崔文忠心中暗道，不过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
一人高的大木头架子摆在餐车旁边，几人正在贴海报，上面是前几年热播的东瀛电视剧《血疑》——正好是吃关东煮的画面。
上面还有文字：关东煮，来自东瀛的火锅！
明显是加印上去的。
“就这？”他心中不屑一顾，拉海报嘛，见多了，他还以为对方有什么神仙手段呢，下午装得这么波澜不兴的。
可等对方横幅一拉出来，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一口跪食品与崔老汉串串，芙蓉城首次联名创作！”
“东瀛关东煮，高丽紫菜包饭，隆重面世！”
崔文忠愣住了。
身边挤过来看热闹的牌友也愣住了。
崔文忠之所以笃定对方卖不出三千串，就是因为大家过来是奔着他家“崔老汉串串”名声来的，其他餐厅根本不在选择中！
哪怕周洋在门口支起摊子，也最多零零碎碎卖一点儿——因为他借不了崔老汉串串的名头，售卖对象只有那些心血来潮的顾客。
可现在？
“联名？”崔文忠死死盯着那幅横幅，感觉简直打开了新世界！
日后玩烂的手段，现在看起来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心中拼命狂叫：他在蹭我热度！他还在蹭！他用力蹭！
现在没有网络，名声对于一个实体店来说至关重要，可没有人想到，名声还能这么“借”？
诸葛亮吗你！！
肉眼可见，本来兴趣不大的排队长龙，因为这幅横幅拉出来，态度已经变了！
“哎？一口跪，名字挺狂啊？”
“兄弟，联名啥意思啊？吃的也能联名？一起卖还是一起创作啊？”
“说是崔老汉的联名？要不问问店员？”
“卧槽！！！”崔文忠大骂出口，这些话就十米的距离，他听得一清二楚！
还问！
怎么问！
店员能说不是？
老板亲自和对方谈的，虽然分成谈崩了，但是出人帮忙串，又给地方又给客流，这不叫联名？
这不是同意？
我尼玛……还能这么玩？
崔文忠二话不说，披上衣服咚咚咚就跑下了楼。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仅凭两个字就拉住了客流！将“崔老汉”的名声红利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是……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名声啊！
自己从一家十平米的小店开始，坚持不卖剩货，独立研究汤底，二十三年才经营出来“崔老汉”的名声，两个字就夺走了？
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