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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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人员在烈日下缓缓前行,木轮碾过滚烫的官道,扬起呛人的尘土。
被流放的不仅是沈家人,还有其他的一些被官员家眷。
这些人之前是被关在大牢,这次被判流放一起送到北疆的。
毕竟送流放人员到北疆的代价也不小。
总会积攒一些人一起送过去。
沈挽恙戴着沉重的木枷,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单薄的囚衣。
他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血痕,却始终挺直脊背,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
沈夫人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蓬头垢面地跟在囚车旁,嘴里不住地念叨。
“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沈万墨走在队伍最前,虽同样戴着枷锁,却仗着官差头领的偏袒,时不时回头冷笑。
“二弟,这日头可还受得住?要不要大哥替你求个情,让你歇歇?”
沈挽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傍晚,一行人停留在一站。
囚犯们被关进潮湿阴暗的马棚,沈挽恙刚坐下,沈万墨就一脚踹翻了他面前的水碗。
“病秧子,喝什么水?”
他狞笑着踩住沈挽恙的衣角,“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省着点吧。”
许怀夕远远看见,攥紧了手中的干粮袋。
那日被官差从水里捞起来后,许怀夕表示了自己的意愿,官差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的。
所以许怀夕也就跟着他们上路了。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将水囊递给沈挽恙:“公子,喝水。”
沈万墨眯起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哑巴,你现在没了靠山,不如跟了本少爷?”
他的手指油腻腻的,带着汗臭和酒气。
许怀夕猛地抽回手,冷冷道:“放开。”
“哟,会说话了?”
沈万墨夸张地大笑,伸手就要摸她的脸,“让本少爷听听,你还能叫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沈万墨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许怀夕:“贱人!你敢打我?!”
沈万墨也记得这哑巴在府里也打过他,只是当时没找到时间收拾她,让她逃过了一劫。
许怀夕甩了甩发麻的手,眼神冷得像冰:“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这只手。”
如今她已经是良籍。
而沈家是被流放的罪人。
她怕什么?!
只是可惜了光风霁月的公子,被沈家带害。
沈万墨暴怒,扬手就要还击,却被一旁的官差喝止:“闹什么闹!再闹今晚别吃饭了!”
他悻悻地收回手,恶狠狠地盯着许怀夕:“你给我等着!”
一直走到深夜,他们才看到一座破庙。
流放队伍暂歇在一座废弃的庙宇里。
许怀夕趁着夜色,悄悄摸到沈挽恙身边,将偷藏的馒头塞进他手里。
“吃吧,”她低声道,“我还有。”
一路上,官差会去补充物资,她也就跟着一起去,路上遇到合适的干粮她也就买了。
只是最近天热很多东西都放不住。
沈挽恙接过馒头,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是个无声的“谢”字。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在他清瘦的轮廓上。
许怀夕忍不住伸手,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公子,再忍忍……快到北疆了。”
沈挽恙抬眼看她,忽然低声道:“你不该跟来的。”
“我自愿的。”
她抿唇,“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他眸光微动,正要说什么,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万墨带着两个官差,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哟,深夜私会?”
他阴阳怪气地笑道,“二弟,你这丫鬟倒是忠心啊。”
许怀夕立刻挡在沈挽恙面前:“你想干什么?”
沈万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本少爷突然想起来,你这贱婢刚才打了我一巴掌……”
他舔了舔嘴角,“这笔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拽许怀夕的衣领——
“咔嚓!”
一声脆响,沈万墨突然惨叫起来。
沈挽恙死死拧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大哥,我记得我说过,你不能动她的”,他一字一顿,“再碰她,我不介意就废了你这只手。”
沈万墨疼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哀嚎:“放、放手!官爷!官爷救命啊!”
官差们面面相觑,竟一时不敢上。
听说沈二公子就是个病秧子,没想到竟然这样厉害。
他眼神看起来很平淡,但就是在无形中让人忌惮。
沈挽恙松开手,拉开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哥,我劝你安分点。”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沈万墨浑身一颤。
“否则……”沈挽恙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在一旁的许怀夕都惊呆了,这……公子也太帅了吧!
三日后
北疆边境
风沙渐起,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
沈万墨自从那晚吃了亏,再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
他只敢躲在官差身后,用阴毒的眼神盯着许怀夕和沈挽恙。
沈夫人依旧神神叨叨,时不时望向南方,期盼着那个永远不会来救她的男人。
许怀夕扶着沈挽恙,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流放之地。
那日“威武”的公子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许怀夕其实很清楚沈挽恙的身子确实是带病,但他体内有股力量,就很容易爆发。
但也容易伤身。
所有轻易不能让沈挽恙爆发。
就像她以前看的武侠小说,一些人一爆发之后,后期整个人就不行了。
他们到北疆时已经是夏末了,风沙卷着来,稍不注意就吃了一嘴土。
生活在江南的沈家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天气。
不过一路上的艰难也折了他们那些享福的习惯。
若是不习惯,早就在路上死了。
官差带着他们去当地的县衙安置。
沈老爷提前一周就到了。
县衙直接把他们划在一片,在北疆临县的大荒村。
这一批来的人倒也不用充做军户,主要是过来这边开垦土地的。
沈夫人蜷缩在破旧的房屋里,手指干裂。
她望着窗外茫茫荒原,眼底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
沈夫人心心念念的胡老板终究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