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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叫人......魂颠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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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营出来的一路上, 穆元龙的神『色』都沉地可怕。

骑兵都知道穆心情不佳,再加上都心急,这会也没敢上去触这个霉, 一路上安静到只能马蹄哒哒的声音。

照夜是殿下留下来的马, 先前五皇子眼馋许久, 穆元龙别说借了, 愣是看都没让看一眼。

所幸五皇子也没胆子为了匹马就闹到渊帝那里去,这事就算不了了之。

“穆军, 这是......?”

值守的卫戍兵看玄骑浩浩『荡』『荡』带着一队过来,连忙上前问询, 知道是皇子留下来的马走失后连忙通知统领。

不一会,段君昊手里抓着剑匆匆赶到,了解情况后迅速放行。

皇子还在的时候,玄骑这支骑兵在全荒威名赫赫,军旗一立, 便叫敌闻风丧胆, 士气减。

现在虽然主不在, 副接替,但在民众心中依旧地位不减。

对卫戍军而言, 一年前函谷关之战, 若不是皇子带领千玄骑支援, 不说他们这五万军会不会全军覆没,就连渊皇城都有沦陷的可能。所以他们平时能玄骑行个方便,都会尽量方便。

除此之外, 卫戍兵们还提供了不少线索,守在这的卫兵都说没看到照夜的踪迹。这么一匹成『色』极佳的马,不至于入城了都不被注意到, 至于穿衣的公子那就太多了,眼缠绫也没过。

既然没进城,那就定然是在城外了。

穆元龙调转马:“分散开,在城门附近找找。其余两个去质子府问问,看叶质子有没有看往哪去了。”

玄骑众领命而去,开始地毯式搜索。

这位玄骑主一时半会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段君昊便也多问了一句:“平日里照夜在军营里好好的,为何会突然走失?”

倒也不是他想多管闲事,只是军中的谁不知道,玄骑把那匹照夜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这情况下还能走丢,不得不说一句离奇。

“段统领有所不知。”

穆元龙也不避讳:“最近百家宴一位学子相传得了北宁王青眼,又在开宴时出风。段统领应当有所耳闻......这学子净走些歪门邪道,打着殿下幌子投机取巧便算了,今竟然还打起照夜的主意,着实可恨。”

闻言,段君昊面『色』有些古怪。

那日在城门口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

本来以为这件事在北宁王干涉下就算尘埃落定,但段君昊没想到,这些天竟然又有多方势力来他打探当天具体情况。

这几波不仅有京中那几位夺储打得正火热的,甚至还有丞相府的,现在就连玄骑的穆也来了,叫越发看不清事态走。

作为卫戍军统领,段君昊跟他爹一样直接效忠于渊帝,在京中没有明显站队,对于夺储也是隔岸观火,没有掺和进去。所以面对这些势力,他依旧睁着眼睛端水,不会有任何偏颇。

说到底,这件事就邪门。

就算那位叫顾洛的弟子在百家宴上出风,也不至于把这些个物都引到他这里来吧?

再者,皇子,挚友,下属......都是和皇子有密切联系的。

要说一点疑『惑』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段君昊想起那日。他当时几乎在心底认定了顾洛就是皇子,就差派去宗正///府请前来定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北宁王。

不管是论份地位还是论其他,单就一个面次数和熟悉程度,段君昊都不可能和家正儿八经一起长的师弟比。

虽说这事告一段落,段君昊心底依旧还是疑云未消,满腹踌躇,疑『惑』深深按在心底。

他在这边想,那边穆元龙又开口了:“段统领,那日在城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否详细说说?”

段君昊:“......”

这些怀疑,对着穆元龙,那是万万不能说的。

玄骑个个忠心耿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既然连北宁王都出言否认了,他这些怀疑实在不过尔尔,说出来反而还得罪。

段君昊别的一般,端水功夫和他爹学了个十成十。于是他干脆把自己其他势力的那番说辞又复述一遍,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什么?还佩着七星龙渊?!”

完后,穆元龙脸『色』黑沉,眉紧紧拧起,刚刚消下去的怒意又有了被激起的阵仗,引得下黑马焦躁地用前蹄刨土。

先是殿下面容装扮相似,又是佩着七星龙渊,今再牵扯到照夜,这摆明了就是一副恬不知耻,下定决心东施效颦的模样。

还有北宁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在庭广众之下否认其份,结果转就赐玉。

想到这一点,穆元龙怒不可遏。

就算殿下生前再不被圣上看,也决计不该被这样的宵小折辱。

他扯动缰绳,就要直接去宫中禀告,为自家殿下讨回一个公道。

没想到就在这时,四处搜寻的玄骑归来了,后还带着一匹神『色』恹恹的漂亮马。

“照夜!”

穆元龙急匆匆下马,仔细检查了一遍照夜周,确认无误后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殿下还在时,对自己马的宠爱程度就有目共睹。连函谷关一战里那样被包围的情况下,也要让照夜平安回来。

穆元龙不敢想,若是照夜走失或是真出了什么事,百年之后他该多么无颜去殿下。

照夜找回来的骑兵问道:“穆,那之前派去质子府的......?”

披玄甲的领沉默半晌,“你派把他们叫回来,不必再问了。”

不过这么一打岔,穆元龙也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还是把方才想要进宫禀告的事情耽搁下来。

当今圣上实在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格,再加上殿下不受宠,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为国捐躯,追封皇太子,也比不得深宫中娇生惯养的九皇子。

再加上玄骑在南梁本就吃了僵持不下的亏,穆元龙回朝后渊帝虽然没说什么,只让他修整待命,但比起另一边赏赐接到手软的北宁王,想来他们也得坐一段时冷板凳。

这小事闹上去,若是讨不了好,可能还会牵连玄骑。

穆元龙可以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连累这些一出生入死的兄弟。

玄骑主攥紧拳,不情愿道:“回去吧。”

穆元龙憋着一肚子火。

只望这欺世盗名之最好自求多福,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就算吃个刑,都得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

另一,宗洛吩咐完书童,迈步走入院内。

分百家学子的驻地自成一片,内里装潢典雅,假山流水,风景别致。

这里原先是前朝侯府,可惜站错了队,后来被渊帝连带着他兄弟一锅端了。到底建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未免劳民伤财,所以内里建筑被保留下来,用作他用。

一排桂花树栽在院落内,放眼望去,浅黄『色』的花苞一簇簇压低枝条,风一吹便纷纷扬扬落下来一片,芳香扑鼻。

在这静谧的背景里,锦衣华服,戴玉冠的五皇子正站在书案前,双手拢在袖袍内,颇有兴致地瞧着桌上摊开的画,兴致盎然。

那副画是宗洛这几天装病不出,闲来无事时画的,其中特意模仿了自己的画技和笔锋,看过他画或字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中相似之处。

有绫挡着,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宗元武的轮廓,至于更细微的表情,确实看不了。

到脚步声,背负双手的五皇子抬起来,在到宗洛的刹那下意识挺直脊背站直体。

等做完这一套后,宗元武才反应过来,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先生回来了。”

当然,清楚归清楚,看着这张肖似皇兄的脸,他仍旧怎么看怎么不自在。虽说自己馋那剑术绝学,现在也满心期望赶紧说完,脚底抹油开溜。

“今天正好从这边过来,想起先生投了猎艺的签,想来缺一匹配得上绝世剑术的好马。”

宗元武尴尬地笑两声:“正巧,本皇子先前也带过一段时兵,在军中还算说得上话。”

他一块腰牌递到石桌上:“先生若是不嫌弃,尽管拿这块腰牌去京郊挑马,看中哪匹直接带走就是。”

说着,宗元武似乎怕宗洛误会一般,连忙补上:“顾先生千万不必本皇子客气,本皇子只是仰慕先生天下无双的剑术。若是先生有空,想烦请先生来府上指点一二,本皇子随时恭候驾。”

宗洛:“......?”

他不敢置信地品了一下宗元武的话。

感情他摆在桌上的那副画,宗元武就直接略过了不成?

这家伙还是他记忆里那副没脑的模样,就连拉拢也这么直,也不怕得罪了虞北洲。

宗洛感到深深的无奈。

几位皇弟里,宗元武算是和他走的最近的那个。当初宗洛也手把手『操』练过这家伙武技,把上辈子带学生那一套用到对方上。

只可惜宗元武天赋没有点在武学上,鬼谷真传又不能教,别的也教不会,一碰上战场就变成软脚虾,好几次宗洛都想感慨朽木不可雕也。

偏偏宗元武对武学一腔热情,据说年幼时还干过背着剑偷偷离家出走,想要去其他学派拜师学艺的糗事,简直叫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说他昨天才和顾子元说可以放出关于他来历的风声。宗元武不抓紧时调查就算了,竟然还跑到他这里来求指教?

位皇子里,老四心机深沉,蛰伏隐忍。老六长袖善舞,圆滑处世。唯有老五,脑子里一根筋,干啥啥不行。

偏偏这家伙背后站着定北军府。军权,朝廷,世家,财力......他几乎都不缺,要论起夺储实力来还天然略高老六一,不然老六也不会到处拉帮结派。

讲道理,要是把宗洛放在宗元武这个位置,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兴许胆子肥了,直接把他爹皇位都掀了。那还会像宗元武一样,还在这里和宗永柳扯皮。

扶持这么个主子,只能说心疼五皇子府上那些谋士门客一秒。

把宗元武送走后,宗洛转坐回桂花树下的桌案前,拿了些茶,打算烧一壶来降降火。

结果这壶茶还没喝半盏,书童又通报有新的贵客上门。

“今天难道是什么好日子不成,一个个都往我这跑?”

宗洛摇摇,不信邪地桌上的画换了个更显眼的位置,静待来。

他还就不信了。

这一回,来的是四皇子。

终于来了个有脑的。

宗洛清楚宗承肆纨绔风流之下谨慎狡诈的『性』格,果不是有完全把握,他绝不会贸然来拜访自己。

着华服的皇子踱步而入,面上带笑:“那日在宴会上观先生剑术,惊为天。只是先生后面几日未曾出席,不知是何缘由,颇为挂念。这才贸然叨扰,还请先生勿怪。”

果不其然,宗承肆一来便是不动声『色』的言语试探,看到画后也呼吸一滞,显然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他先是用优美华丽的辞藻夸耀了一日那天他在百家宴上的剑术,又体贴地关心了一下宗洛这几天的缺席,实则掩盖在言语之下的真正意图,还是试探。

宗洛有张牌,真实份,失忆,目盲。

面对不的,他会打不的牌,目盲是最后一张保留王牌,除了一上来就蛮不讲理把他马甲全掀的虞北洲,就连面对渊帝,他也得死死守住最后一张牌。

“殿下多虑了,草民不过这几日体抱恙,今已经没有碍。”

面对这些暗藏锋芒的闲聊,宗洛不动声『色』地把信息交出,打太极一样推了回去,倒也其乐融融,表面一派和煦。

“原来此,先生没事就好。”

宗承肆忘地上一坐,忽然话锋一转:“我还以为是那日在宴上,五皇弟无意冒犯先生,引得先生不快,这里我先替他的不懂事道歉,还请先生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宗洛微微一笑:“没有的事。”

瞧瞧这段位,就和老五不是一个层次。

“先生果真度。”

果不其然,宗承肆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或许这话有些冒犯,但先生的确我一位故极像。”

何止是像。

仗着宗洛看不,宗承肆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对面的。

眼缠绫的青年端坐在桌案前,松竹。

他瘦,一袭纤尘不染的衣堪堪挂在上,愈发衬得他皮肤苍,有堪折的脆弱。凑近了坐时,就连满园桂花香气里也染上那股沉疴『药』味,意外地好闻,几乎叫沉进去。

就那么坐着,仿佛也有秋霜满月般的易碎感。

那是他从未在失忆前的皇兄上看到过的脆弱。

梦里剑横在脖颈上,让那冰冷雨水顺着剑淌下,鬓发沾湿衣襟唇角,叫......魂颠梦倒。

宗承肆展开折扇,平日里那双纨绔风流的桃花眼也黑沉些许。

在来拜访之前,宗承肆心里已经对这位的份确定了七成。

一年前伤失忆,被伯国儒家捡到,独步天下又不失君子之风的剑术,还有一模一样的嗓音和气质......

即使是最为谨慎的他,也不得不承认。

那位葬入皇陵,追封皇太子的皇兄,并未真正死。

但回归之时,目盲失忆,成了一个『药』罐子,把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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