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别离所有的缱绻缠绵,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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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墟的幽幽星光从无变化, 时间像静止一般,缭绕白雾内的两道人影偃旗息鼓,结束这场碍于情势无法持续太久,却战况激烈的纠缠。
“下手也太狠。”夜烛喑哑的抱怨声响起, 说着让人浮联翩的内容。
南棠窝在天禄兽的怀中, 蜷起的脚趾渐渐放松, 她上只缠着天禄兽『毛』茸茸的兽尾,满肩满背的发凌『乱』垂落, 散在天禄油亮漂亮的鬃『毛』间, 桃腮玉面,双眸半眯, 眼尾微微挑起,盯着夜烛, 像只漂亮危险的妖兽, 异常红润的唇轻动,出口的声音与平日大厢庭,仿佛沾染夜烛的喑哑, 羽纱般撩人。
“怎能怨我?明明们……”她的反驳在遇到夜烛的挑眉时改口,“的过错。”
魂与躯窍同时狂风暴雨, 她哪里经受得住, 夜烛这人面上正儿八经像老和尚,每回闹起来都折腾得最凶的那, 回头还把她衬得像不知餍足的妖女, 怪可恶的。
今日将她『逼』得急,也顾不上什温柔,像『露』出细齿的小蛇,恶狠狠与斗法。
但……不得不说, 夜烛现下这模样,真叫人心疼。
衣衫不整地半倚鸾鸟下,正歪着头『摸』着颈间红印子,被她拨『乱』的长发从一侧落下,叫沾几分女子的妩媚,外『露』的肌肤上散落着不少印痕,几道细长抓痕更从后背攀到肩头。
听南棠的话,用力搓搓颈上红印,一阵刺疼泛起,“嘶”声,道:“我连一指甲盖都没舍得弹,倒好,看看干的?”
这番恩爱,已经极尽温柔,反而她,咬,挠……感觉都快变成她的食物。
南棠抱着兽尾直起,道:“要不同我耍花样,我能……”
她说着说着看到夜烛唇边泛起的有所指的坏笑,脸上一烫,倏地住嘴,那边人影却一闪,夜烛已欺而来,搂住她的腰。
“怎不继续说?”低声道,“能怎样?”
肌肤微触,一阵战/栗。
有些词在脑中闪过,水到渠成的,势均力敌的,从魂魄到体的痛快,短暂地忘乎所有。
目光交错,温度陡然大炽,犹未尽的二人,不约而同再度被勾起……
蓦地,一道红光从散落地面的南棠的裳裙间突兀闪起。
南棠定,推开夜烛,形一动,起时上衣裳已换妥,除垂散的发与未褪的红晕,什异常也看不出。夜烛随掠起,走到她畔,一齐整,便连天禄兽,也一振睡『色』,精抖擞地站起。
红光乃叶司韶所传音。
“们准备妥当,到我。”南棠听完叶司韶的传音,转头望向夜烛。
夜烛点点头,『色』间的靡丽已散,只淡道:“我给护法。”
南棠定定地看着,沉默许久后才低声回:“多谢。”
语毕,她在鸾鸟下盘膝坐定,闭上双眸。
句芒春种让她的肌肤透出淡淡青光,磅礴浩大的星力由面八方涌来,宛如漩涡般旋入她体内。拜夜烛所赠,她这一皮肉筋骨已起变化,不再像从前那样脆弱易折,她也不需要再像三十多年前那样,需要靠着皮囊才能从土壤中感受到灵源。
体仿佛化成浩瀚大海,这磅礴星力便汹涌海水,受她识所引,缓缓运转,最终归入无尽墟的星穹间。
星光乍亮,一张庞大星阵图出现在天际。
整星罗界的星力,随起变化。
南棠却在此时感受到一阵无与伦比的痛苦——来星罗界的一沙一砾,一草一木。
耳畔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痛苦咆哮,低沉嘶哑,像风吹过荒芜城池发出的哭泣……整星罗界,都在痛苦。
既有漂流星域数万载的流离苦,也有荒芜沉寂的孤独,还有源被星域黑魇蚕食的痛苦,星罗界像一只流浪于荒野的孱弱孤兽,在经历漫长的苦难后,被可怕的恶兽一点点地吞噬。
这样的痛苦,经由十方古阵传到南棠上,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南棠?!”夜烛从没见过表情如此痛苦的南棠,不由主蹙紧眉头走到她边。
她的眼中,难以抑地流出眼泪,看得夜烛得心内阵阵惊急痛怒。
不知道出何事,只能伸手揽住双眼紧闭的南棠,不断以的灵力注入她的体内,尝试安抚她的情绪。
南棠的识已经深陷十方古阵,化作星罗界山川河流,草木沙砾……荒芜的星辰一寸寸出现在她的识中,最后与她融为一体。
她看到无量天处可怕的黑暗,也看到大净土处严阵以待的修士,还有萧瑟寂静的小幽都……
星罗界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它似乎知道她要说什,像垂的人,竭尽全力留给她一些只言片语,那些关于过往的故事。
南棠看到支离破碎的画面,繁盛的城池,来来往往的修士与欢脱热闹的灵兽,一片广袤浩大的土地……曾经的星罗界也这万里山海的一部分,充满勃勃生机,却被迫从这片土地割离,漂入星海。
而今,它还要再经历一次,而这一次,它很可能就此成为回忆。
南棠的眼泪越流越厉害,来天地的痛苦,她无从克制。
地面的颤动,从最初的轻微渐渐变强烈,一道青光星穹而起,直冲向地面。
————
大净土处的修士都严阵以待,以叶司韶为首,小九、顾衡、月枭乃各山各脉的强修们齐聚此地,各掐诀,守着星罗界的出口。
悲雪山上,也聚集无数修士,一道巨大的光网浮在悲雪山的正上方,似要将天空彻底包裹一般。
劈星举,前所未有,谁也不知道会成功还失败,也没人知道若成功或失败,还将遭遇什,们能做的,只有倾尽全力,保住悲雪城和玉昆。
地面的震动一次比一次强烈,这震动甚至影响到悲雪山,悲雪山的积雪轰然而落,仿佛哀鸣般附和着星罗界。
突然间,一束青光从小幽都的正中间冲向天际,星罗界的震动突然间一停。
众人不知出何事,面面相觑一番却不知该问什,叶司韶也不发话,只敛眸看着远处,局面呈现出诡异的沉默,但这沉默并没持续多久,远处那束青光陡然间绽开,迅速蔓延整星罗界,地面的震动再起,而这一次,远处随传来巨大的轰声。
深邃的裂壑出现在小幽都的地面上,星罗界东头的地面开始下沉,断裂。
整星罗界一分为二。
风仿如星宙间刮来,摧枯拉朽般让这里本就荒芜的城池,连同古祈族的历史,一起湮灭成灰。站在大净土处的修士都不约而同施术抵御这股庞大风力,地面的震动加剧,碎石折木的声音响彻野。
异象从星罗界蔓延到悲雪城,再从悲雪蔓延而出,玉昆的地面随颤动,三海翻起巨浪,北境冰川寸寸消融,浮鲸海海底出现巨大漩涡……散布于各处的修士,都发现玉昆的异常。
仿佛有什大事将要发生般,来天地万物的震颤,非人力可破,让人惶『惑』。
可就在此时,悲雪城的回龙塔塔底一道青光突然间冲天而起,紧接着,无数道青光从玉昆修仙界各角落亮起,直冲入天,仿佛在同时间被点燃一般。
所有的十方古阵,同时回应这阵召唤。
————
星罗界以极快的速度崩塌溃陷,带着那只黑魇溃落进无尽的星海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塌声,无量天彻底崩塌,星罗界却也受到剧烈的后坐力。
整小幽都化为灰烬,星辰分崩离析。
夜烛不得不打断南棠:“不能再留在这里,快点离开!”
再迟一些,怕南棠会跟着星罗界陷入星域间。
南棠很在这里多留片刻,她的识因为星罗界的十方古阵感受到非常遥远的回应,那并非来玉昆的声音,它穿透幽深无垠的星海,传到她的耳畔。
她懵懵懂懂,急需求证,如果能再多一些时间就好。
“南棠!”夜烛厉喝一声。
地宫已经不何,时间真的所剩无几。
南棠霍地睁眼,眸中泪水还未停止,目光从夜烛沉静的面容掠过,最终停在鸾鸟烽燧上。
地面一片幽光,鸾鸟烽燧正渐渐崩裂。
这由古祈族人所建的鸾鸟烽燧,所倚借的力量,正十方古阵蕴藏的山海力,然而今日这十方古阵所召聚的力量过于强大,鸾鸟烽燧无法承受,正随着小幽都一起崩溃。
夜烛的袖中青光交错,那枚宝珠频频闪动,像在警示着什。
“夜烛!”南棠用力攥住的手臂,“我先送回去。”
夜烛却一震——要回去的,宝珠的力量已经告罄,鸾鸟烽燧也将毁于一旦,如果此时不走,也不知何时能回到赤冕,那在赤冕未完事,都将付诸东流,但这瞬间,忽然希望南棠和都可以私一点。
只要她开口挽留,,不会再回去。
但她没有。
南棠没有留,哪怕她很,她依旧没有开口。
们都各的事要做,彼此陪伴也彼此独立,她不愿牵绊,就像也永远不会束缚她……
天禄兽默默走到南棠边,夜烛静静看着一人一兽,忽然蹲在天禄兽前。
“保护好她,等我。”对说。
天禄兽回应一声低吼。
夜烛霍地站起,面上再无一丝犹豫,情镇定,目光从容,袖间取出宝珠,朝南棠道:“多谢。”
南棠没再多说什,挥动双手,朝着鸾鸟烽燧注入星力,一道青光将鸾鸟与星图联结,浅青光芒笼罩夜烛。
二人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眼中只有彼此渐渐淡去的影。
青光在大亮后渐渐转黯,夜烛的影彻底消失在光芒中,鸾鸟彻底碎作齑粉,南棠翻跃上天禄兽的兽背,轻叱一声,天禄兽嘶吼而腾,带着她离开地宫。
南棠再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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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星罗界的崩塌,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守在大净土的普通修士大部分回到悲雪山上等待,剩下的人已经不多。
轰鸣声与隐约的火光电光没完没,整世界仿佛都要化为齑粉,叶司韶站在的土丘上,后站着顾衡、月枭与几山脉的脉尊,以及江止、林清沅等人,静默地望着尘烟飞扬,一片混沌的前方。
不远处的石岩上,站着同样没有离去的萤雪,与夜烛一模一样的脸庞此刻只余冷漠,唯有紧攥的拳,稍稍泄『露』情绪。
“快看!”
沉默际,林清沅抬手指向远方,毫不掩饰心中惊喜。
其人当然已在同一时间看到她所指的位置。
滚滚尘烟中跃出一只天禄兽,兽背上坐着熟悉的人。
南棠独归来,她双眸赤红,眼中泪水并没停止,『色』却万分平静,便连开口的声音,都透着冷锐。
“回玉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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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岭的禁地内急光交闪,一道虚影落下,渐渐凝实。
宝珠发出一声细细的嗤响,几条裂纹浮起,在碎裂的那一刻,周交闪的光芒终于熄灭,只剩天空中缓慢转动的古阵阵图。
夜烛站在阵下,一阵恍惚。
片刻后,抬起手,轻轻抚过的脖颈,一阵刺疼传来。
所有的缱绻缠绵,都不梦。
们真的相遇。
只这场相遇,发生得猝不及防,结束的也同样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