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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修】周念南咬牙,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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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慕礼的办事效率奇高, 隔便将并蒂牡丹送回定远侯夫人的里。

周念南临昏回府,被人直接领至湖心亭,还不及跟母亲闹几句, 便眼看见石桌上的并蒂牡丹。

周念南神『色』顿变, 不是叫左青派人拦了吗?花是怎么进得侯府?

定远侯夫人正摆弄着剪子, 替并蒂牡丹修剪枝叶,“,坐说。”

周念南掀袍坐,眉眼沉郁, “母亲,并蒂牡丹……”

定远侯夫人斜眼睨他, “什么并蒂牡丹?看到万两银子。”

周念南笑不出,伸欲抢花, 还没碰到枝叶, 便被定远侯夫人挥拍——

“你三番两次地送,人家三番两次地退,有意思吗?”

周念南气急而笑,“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让猜猜, 花是崔二送的?”

“是。”

周念南咬牙,“崔二真是……”阴险狡诈的很!

定远侯夫人将剪子放到旁, 用细绢擦拭枝叶上的灰尘, 嗯, 可是万两银子,马虎不得。

她道:“那的情形你都看到了,还要坚持娶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崔慕礼毫不避讳地牵着谢渺离开, 若说他们间没点什么,恐怕无人会信。

周念南的拳紧了又松,故作轻松地道:“他们是表兄妹,谢渺在花朝宴上替崔夕珺出,崔二情急带她离开也无可非议。”

定远侯夫人哪能看不出他的勉强,但她没有戳破,颔首道:“谢渺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关于谢和安的那番,不仅令人动容,更让人意识到,谢渺亦继承了她父亲的高风峻节。小小年纪便宠辱不惊,遇权贵而不跪,份心『性』,能有几名少女能做到?

相比,庆阳郡则叫人望而生畏。诚然,她出身尊贵,娶她能让定远侯府锦上添花,但就如念南所言,水满则溢,若惹圣上猜忌便得不偿失。再者,她颜『色』虽好,却仗着出身蛮横跋扈,要是嫁进侯府,还不将内宅搅得团『乱』?

倒不如顺念南的意,娶个他中意的回。

母亲是答应了?

周念南喜,与有荣焉道:“选的人,然是最好的。”

定远侯夫人瞪他眼,“你是中意她,她呢?”

谢渺她……她……

周念南心中有懊悔闪而过,暗暗决心,见了面,定要好好向她道歉。

他道:“再给时,会让她心甘情愿地收盆牡丹。”

正好空闲,定远侯夫人便与他多聊了几句。

她问:“你说说,平里与她都怎么个相处法?”

周念南吞吞吐吐,“个嘛……”

定远侯夫人瞧出点门道,“给照实说,不许有丁点隐瞒。”

到底是己亲娘,周念南没撒谎,摘去崔慕礼,将求亲的事情五十说了。

定远侯夫人听完,觉得晴天霹雳,差点没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定远侯夫人用指甲狠掐他的臂内侧,“竟生出你样的蠢货!”

周念南吃痛叫了声,立刻跳开三寸远,“娘!您轻点!”

“轻?怕掐不醒你个蠢货!”定远侯夫人冷笑,“什么叫做你到了年纪,恰好需要门婚事?什么叫做她嫁给你赚不亏?你是想娶她,还是找她搭伙做生意?”

戳中了周念南的心事,他苦笑声,道:“当时以为……原以为她出身普通,能有机会嫁进侯府定会喜出望外,岂知她根本不稀罕。”

定远侯夫人默然,其实何止是南儿,便连她在见谢渺阻止庆阳前,亦觉得是对方高攀了侯府。

“唉。”定远侯夫人叹了口气,神『色』稍缓,“谢父品『性』出众,称得上是爱民如子的父母官,谢渺身为其女,同样风骨不凡。你想获得她的好感,需先竭诚相待,切不可拿身份压人。”

道理他都懂了,但是……

周念南闷声道:“连她人都见不到,谈何竭诚相待?”

定远侯夫人将他的沮丧看在眼里,认真地问:“南儿,你当真喜欢她?”

周念南有赩然,语气却坚定:“母亲,真心喜欢她。”

很好。

定远侯夫人趁机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好好改掉身臭『毛』病!不许再去走狗斗鸡,喝酒赌博,要在圣上面前好好表现。”

“没问题,都改。”周念南满口答应,搂着她的肩膀,有样学样地道:“那母亲也得帮想个法子……”

他凑到定远侯夫人耳边嘀嘀咕咕,母子俩说了许久的。

*

彼时,谢渺正忙得不可开交。

她上午要去纸坊看望巧姑和方芝若,巡视巡视经营状况,再跟孙慎元商量步的计划。中午带丫鬟们去吃碗凉粉配馍,午再去宝樗阁,帮崔慕礼挑选礼物……

啊,真是充实的天。

巧姑和方芝若许久未见谢渺,拉着她说了半天。几个月过去,巧姑圆润了,个子也微微抽条,最要的是,脸上不再愁苦,充满了干劲。

她在纸坊做学徒,既能学到真本事,每月还能拿工钱,比起到处打散工还要受气,经有了飞跃般的提升。

方芝若也过得不错,她成忙于造纸,早将失婚痛抛在脑后。什么男人不男人的?都不如银子得实在!她边经营纸坊,边研造新纸,闲时还要开拓客源,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大家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小姐妹们叙过旧,谢渺跟孙慎元进了小厅。

孙慎元离开清才学院,由罗尚书推荐,跟随名师学习。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笑容满面,朝她深深作揖,“谢小姐,多亏有你指点,慎元才能得此机遇,慎元感激不尽!”

谢渺受了他的谢,却也谦虚,“不过给你指了条路,真正走通的人是你己,若你没有满身才学,罗尚书也不会对你多加赏识。”

孙慎元道:“谢小姐此言差矣,你是慎元的恩人——”

谢渺摆摆,“好了,别客气了,都是为了夕宁。”

孙慎元郑重道:“慎元定当加倍努力,早功成名就,上门求娶夕宁。”

说起简单,但大家都知道,做起着实困难重重。

谢渺问:“你可知道稷学会?”

孙慎元是秀才,然知晓名闻天的稷学子辩论会,他刚想点,脑中忽地灵光现,“谢小姐想让去参加月的稷学会?”

谢渺笑道:“正是。”

孙慎元略显踌躇,“有老师举荐,倒是有入会资格,但是……”

谢渺:但是?

“稷学会汇集全朝精英学子,与他们相比,才疏学浅,说是井底蛙也不为过。”

谢渺扶额,“你的意思是,罗尚书是个傻子,因你对他父亲有救命恩,便肯将你收入门?”

孙慎元忙道:“老师是高瞻远瞩——”

“那不就是了,你不相信己,也要相信罗尚书。”谢渺从袖中掏出纸条,放到桌案上,“是今年稷学会的辩论策题,你回去好好研究。崔老太傅届时会去旁听辩论,你能争取得到他的赏识,与夕宁的婚事便妥了半。”

孙慎元被她的砸得晕转向,随即大惊失『色』:“谢小姐,你,你怎么会有今年的策题?”

稷学会传久,是诸多学子向往的盛会。每年策题由几位大儒共同议定,在当揭晓,才能出众者,借此战便可名声大噪。

若谢渺所言不虚,那稷学会就有泄题的嫌疑,谈何公平公正!

谢渺以为他是害怕,淡定道:“放心,此事有你知晓。”

孙慎元心『乱』如麻,不住地回踱步,“不,此事不妥。”

谢渺被他晃得眼晕,低喝声,“停住,站好了说。”

孙慎元紧皱眉,似定决心,“谢小姐,谢谢你的好意,孙某不能收。”

谢渺:啊?

孙慎元义正言辞道:“读书百遍,其义见。孙某不求富贵荣华,求修学好古,实事求是。稷学会,愿拼力搏,但策题,请恕不能收。”

得,人家不愿意作弊。

谢渺难免感到讪讪,但仔细想想,孙慎元此举光明磊落又坚守原则,实在令人赞赏。

于是她默默收回纸条,高深笑,“嗯,没有看错你,你通过考验了。”

*

路要靠己走,谢渺不会干涉孙慎元的决定,她准备静观其变。

用过午膳后,谢渺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宝樗阁。

宝樗阁门口候着的仍是那两位少年,他们阅人无数,记『性』极佳,见到谢渺便记起去年的短暂会面。

位谢小姐看着气质出众,实则『毛』不拔,有令人失望。

二人笑容依旧,却改将她往楼引,谁知对方亮出块玉牌,惊得他们眼珠子差点掉咯。

可是三楼的贵宾玉牌!

二人再不敢疏忽懈怠,点哈腰的将人往三楼请,连带对两名小丫鬟也倍加客气。

揽霞与拂绿受宠若惊,不明白二人态度为何急转。

她们不知,宝樗阁建立至今,此类玉牌发出去不超过百枚,足可见其稀罕程度。

谢渺前用惯崔慕礼的玉牌,再遭,嗯,也就还好。

三楼布置得富丽堂皇,陈设精。圆拱形的门两旁立红木高案,上置八角金盘,意欲八方财。进门左侧是落地风水阴阳池,上有山水环绕,有金银锦鲤,池水不息,财运不止。

右侧是琴室,帷布作帘,琴娘抚琴助兴。

谢渺跟随少年进入正厅,坐在铺着席垫的黄花梨木玫瑰椅上,饮洞庭碧螺春,听《高山流水》,好不惬意。

她半眯着眼,舒了口气,心道:有钱真好。

不多时便有管事前,谢渺认识他,此人姓于,乃宝樗阁的二把。

于管事见多识广,揣摩人心十分到位,问清谢渺的意后,麻利地送珍宝,件件都合谢渺心意。

谢渺看得眼花缭『乱』,最终选了艘麒麟卷云纹小银船,能在平底上跑,也能在水里游,技艺巧夺天工。

玉牌在,谢渺不需问价,定好东西,由他改送到崔府即可。

今出行的任务都办妥,谢渺扶着酸痛的后腰起身,于管事送她楼。

于管事笑容可掬道:“谢小姐回如有需求,直接差人说声,叫人将东西送到府上挑选,省得您还要跑趟。”

谢渺浅笑不语,心里直摇:可没有回了。

宝樗阁门口,两名少年仍旧守在老位置。他们二人年岁相仿,平感情不错。此时,其中名少年脸『色』苍白,仔细瞧,身子竟在轻微打颤。

另名少年见状,关切询问:“小七,你怎么了?”

小七强忍不适,摆摆,“没事,估计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疼。”

小六还想说,余光瞥到谢渺与于管事楼,便用胳膊肘抵了抵小七。

二人回过身,刚想说吉祥,小七猝然双眼上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着往地上摔。

小六慌张去扶,“小七!”

拂绿离得最近,见状吓了跳,连忙拉着谢渺往后退。

事发突然,于管事愣了半息,赶紧吩咐小六:“你,你快去找大夫!”

小六急得挠抓耳,跺了跺脚,咬牙跑了。

于管事蹲在地上,拍拍小七的脸,试图喊醒他,“小七,小七,你能听得到说吗?”

小七仰面躺着,四肢僵硬扭曲,正抽抽地打挺,显然意识不清。

揽霞扯着谢渺的袖子,害怕地道:“小姐,要不们先走吧。”

有路人聚集围观,于管事额冒汗,先朝谢渺赔罪,“碍了贵人的眼,真是抱歉,于某改定当登门赔礼。”又朝护卫道:“快,快将人搬到屋里!”

谢渺隐约觉得不妥,但她不懂医术,犹豫间,人群里传道女声。

“他是犯了癫痫,不能随便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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