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皇后的逆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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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贵妃前脚被废黜掉贵妃名位, 贬为庶人,后脚消息就迅速传遍了后宫。
淑妃听闻之后喜形于『色』,脱口而出:“文希柳, 你也有今日!”
又问来送消息的宫人:“可知道是因何触怒了表哥?”
宫人摇头:“具体的情况还不了解, 只知道不久之前陛下去了椒房殿,仿佛是因为小公身体不太好,便差人往玉英殿去传召方太医,文氏跟着去了, 却惹得陛下雷霆大怒,直接发落了,还下令将禁足宫中。”
淑妃与文希柳是同日入宫的, 与个公府庶女道位列四妃,深以为耻,哪曾想更令人羞愤的还在后边。
文希柳那贱婢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满宫妃嫔里头个有了身孕, 还顺风顺水的生了皇子下来,并凭借生育之功擢升贵妃!
天子偏爱, 竟还将从前位居四妃时候的封号赐给, 号贤贵妃,妥妥的压了淑妃头!
此时听闻文希柳翻了车, 淑妃心中何等快意可想而知, 只是还不知文希柳究竟是因何而恶了表哥,日后又是否会凭借旧情又或者所生的皇长子东山再起……
淑妃正值韶年,身体康健,正是适合孕育的时候,当不会希望抱养仇人的儿子——自己又不是不能生!
只是俗话说趁病要命,如不趁着个时机将文希柳和皇长子剥离开, 淑妃自己看不起自己!
心里边迅速敲了意,淑妃马上带着人往寿康宫去向太后请安,事儿办不到,但是太后可以!
天下间没有母亲会喜欢自己儿子风吹就倒的娇弱爱妾,有淑妃个嫡亲的侄女在旁边儿杵着,更别指望太后会偏心文希柳。
喜欢大孙子是事,生养大孙子的妾侍是另事,岂能概而论!
先前之所以不文希柳出,是因为儿子再三叮嘱,不愿与儿子闹僵,现在既儿子自己厌弃了文氏,哪还有下留情的道理。
叶家的女儿被个小小庶女压在底下,老人家脸上难道便觉得格外体面吗?
只是事儿还得跟皇帝商量下,不能越过他把事情办了。
太后略思忖,便打发人去寻皇帝,道是寿康宫备了膳,当娘的想跟儿子说说话。
……
皇帝会儿还在椒房殿,满脸爱意的注视着嘟着嘴巴睡觉的丑家伙。
个小东又瘦又小,通身发红,眼看过去,真的不够可爱,但是皇帝看着,感觉像是见到了间最漂亮的小天使。
侍从们退了出去,殿内便只有他们家三口在,皇帝就么坐在床边,眼睛眨不眨的盯着看,好像也没什么出奇的,而样平和静谧的相处,却是他前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
生下丑家伙不到半个月,他便撒人寰了,也是因此错过了丑家伙后来每个值得铭记的瞬间。
他时常会觉得懊悔,还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多抱抱,哄哄呢?
可是上天有眼,给了他重来次的机会。
他全心全意的关注着丑家伙,杜若离躺在塌上,目光落在孩子的襁褓上,又不声『色』的打量他。
丑家伙好像也能感觉到种注视,嘴巴了几下,哼唧几声,下意识的将小脑袋往靠近母亲的那边儿凑。
皇帝怔住了,脸上不由自的浮现出几分受伤。
他才想起来,现在他不是丑家伙的母亲了。
若离,才是丑家伙最想亲近的那个人。
杜若离有难以置信的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掺杂了淡淡的妒忌与抗拒。
略微顿了顿,撑着刚刚生产完的身体,往床榻内侧挪了挪,让出了公身边的位置:“陛下坐在床边,难免会觉得脖子不舒服,不如到塌上来躺会儿吧,刚好也可以陪伴公。”
皇帝眼睛亮,觉得若离还是很体贴的:“好。”
他麻利的脱掉靴子,翻身躺了上去,唯恐方后悔,继而娴熟的侧过身去,臂轻柔的抚在那个小襁褓上:“噢,宝宝!”
杜若离:“……”
杜若离有麻木的『揉』了『揉』下颌。
生活到底你做了什么啊,欧阳延!
之前那位姐姐,真乃神人也!
皇帝高高兴兴的哄了半天孩子,整个人身上洋溢着股幸福的母『性』味道,约莫过了个时辰,丑家伙忽间瘪着嘴哭了起来,皇帝伸到襁褓里『摸』,笑着说:“『尿』了。”
后便翻身坐起,目光四下里搜寻着找『尿』布,放轻作帮换上。
杜若离:“……”
『乳』母们听见静,告罪声之后从外边儿进来,『摸』了『摸』丑家伙的肚子,赔笑道:“陛下,公该吃『奶』了。”
杜若离发誓,在那个瞬间,从皇帝脸上看出了『乳』母的妒忌还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
现在就是头大,非常的头大。
『乳』母抱了公下去喂『奶』,人走了,皇帝还下意识的盯着们离开的方向不曾松开。
杜若离心头微,趁着时机跟他说话:“从前我病着,椒房殿里人心不齐,难免遭人轻慢,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怕孩子受苦。”
皇帝听罢当即便道:“你就是皇后,后宫的女人,满宫里的宫人、内侍随你差使,若有不尽心、偷『奸』耍滑的,直接拉下去打死了事!”
又惦记着爱人刚刚生产,体力难支,倒想起庄静郡来了:“我看娘做事就很妥帖,我生丑家伙的时候,娘点儿事情没叫我『插』,什么料理得井井有条。你现在身子不便,不如就叫娘在宫里住着,暂且替你执掌宫权,我也好放心。”
杜若离听他口个“娘”叫得亲热,心里边儿便有了底,嘴上却假意推诿:“母亲毕竟是外命『妇』,怎么好擅专宫权?”
皇帝很决的摆:“我是天子,我说可以便可以!”
“了,”他忽想起另件事来,只是过去太久,记不太清:“从前有两个宫妃犯过事,个姓郭,还有个姓什么来着……”
杜若离略微想,便知道是谁:“陛下是想说郭容华跟林婕妤?”
“,就是们!”
皇帝记起来了:“你诞下公,重新执掌宫权,必得立威服众,郭氏与林氏在宫中屡有不法,杀人害命,便用们来杀鸡儆猴!”
他说干就干:“来人!传朕的命令,六宫能喘气儿的,统统给朕叫来!前阵子皇后病着,们倒是惯会躲懒,竟无人前来问安,轻慢中宫至此,而郭氏、林氏不法,屡次忤逆皇后,着当庭杖杀,以儆效尤!”
内侍听得怔住,杜若离也赶忙出声阻拦。
倒不是因为圣母,想为恶人求情,而是:“公刚刚落地,椒房殿哪能见血?便别叫们到儿来了。”
“倒是我糊涂了。”
说起宝贝丑疙瘩,皇帝立马就没了意见,要是叫那女人哭喊起来,把他的心肝宝贝给吓到了怎么办!
他马上改口:“令往掖庭行刑,六宫去做个见证,知道不守规矩的人是什么下场,们自晓得该如何谨言慎行!”
命令于内侍而言,着实有匪夷所思,他怔楞几瞬,那边儿皇帝已经作『色』:“还不快去?难道朕使唤不你了?!”
想下前那个雨夜里若离说的话,他又加了句:“个时辰之后没过去的,不管是谁,跟传信的内侍并拉出去杖杀掉!”
句话往地上砸,内侍马上就清醒了,脚下起风似的出去传讯,再不敢有片刻拖延。
『乳』母抱了吃过『奶』的丑家伙过来,小心翼翼的搁到塌上去,皇帝见到,脸『色』便显而易见的和缓起来,伸去抚了抚头顶的胎发,却见丑家伙眼睫颤抖几下,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皇帝心要化了:“嘿,丑家伙,你真可爱呀!”
杜若离:“……”
眼前人时常让我觉得我不是孩子妈,他才是!
救命!!!
……
寿康宫的内侍先去了宣室殿,得知皇帝还没有去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椒房殿去寻人。
皇帝正傻fufu的跟丑家伙说话,冷不丁被人打断了,脸上不觉显『露』出几分不虞,再听闻是太后传召,神『色』便愈发冷淡起来。
杜若离心里边已经敲了策略,要想叫承恩公府和太后跌得更惨,事先必得叫们登得更高,故而柔声劝他:“太后娘娘毕竟是陛下的生母,母子血缘又岂是能够被隔断的?前之事,今生未必做得准,您怎么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伤害到与太后娘娘之间的骨肉之情呢。”
皇帝被劝了几句,倒也觉得有理。
太后再不济,那也是亲娘,上辈子是老糊涂了,生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倒也不必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惹得朝野和民间非议。
皇帝脸『色』稍稍好看几分,依依不舍的亲了亲丑家伙的小,将椒房殿交付给庄静郡之后,起驾往寿康宫去。
……
他前脚刚走,庄静郡便将侍从们打发走,来到了女儿床头:“他怎么说的?”
杜若离神情言难尽的向母亲讲述了皇帝言难尽的经历和言难尽的表现。
庄静郡:“……”
真的很言难尽呢!
皇帝让出了地方,杜若离便重新躺到原处,毕竟才刚刚生产完,还是躺着的姿势更加舒服。
拉着女儿的只小,低声同母亲道:“您是没看见他脸上的神情,着孩子的时候,真是柔得要化开了,即便是从前待贤贵妃的温存体贴,也不及其中万。”
庄静郡问:“他说前你与他交换了身体,孩子是他生的?”
杜若离道:“是。”
庄静郡眉头微,想下皇帝进殿之后瞧见公后的神情与伤心,不禁又问:“他有没有说前公出生的时候多重?”
杜若离又『露』出个言难尽的表情来:“差不多九斤重。”
庄静郡:“……”
九斤重!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庄静郡远目:“他可真是个好妈妈。”
杜若离附和:“是的,他真的是个好妈妈。”
略顿了顿,又加了句:“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妒忌孩子我的亲近,他好像,好像把孩子当了切……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他真的跟从前完全不样了。”
“不是好事吗?”
庄静郡轻描淡写道:“他想照顾孩子,就叫他照顾去吧,何必跟他抢呢,我看他孩子的在乎比你还重,必不会苛待孩子的。只是你不能开始就把孩子让给他,否则,说不得他反而会多想。”
“我也是样想的,”
杜若离压低声音道:“先叫他去上朝,我作为母亲照顾着公,他若是按捺得住,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若是按捺不住,要以母亲的角『色』照顾孩子,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攫取权力。他诚看起来与从前截不同,但是我们不能冒险,谨慎为重,盘棋上,字落错,满盘皆输。”
庄静郡莞尔:“不错,正是个道理。”
杜若离侧过脸去,看着身边酣睡着的公:“我只是觉得不住孩子,若真是得偿所愿,怕就没什么时间陪伴了——”
“愚蠢!”
庄静郡冷笑道:“除了欧阳延那个半傻子,天下之大,你听说过有男人为了女儿放弃唾可得的天下吗?男人会犹豫该不该为了孩子放弃权力吗?执掌权力的人不分男女,你若是永远把自己当弱者、当女人,你赢得了时,也赢不了!”
杜若离心头大震,神『色』凛:“是,我记住了!”
……
皇帝到了寿康宫,便见淑妃先步迎了上来,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脆生生的喊他:“表哥!”
噫,是你!
该死的叶宝瑛!
喊得很好,下次不许再喊了!
皇帝马上就想吩咐人把个狠毒女人拉下去杀了,只是转念想,毕竟是寿康宫,太后的地盘,最好还是稍稍收敛几分,便只是冷淡的摆摆,道:“朕已经令六宫前往掖庭观刑,你也去吧,不要误了时辰!”
淑妃不意他竟如此冷淡,呆滞几瞬之后,方才神:“表哥,你……”
皇帝耐心全无,横眉怒目道:“同样的话,不要叫朕说第二遍!”
淑妃变了脸『色』,再不敢使『性』拿乔,小心翼翼的福了福身,赶忙带着人从命往掖庭去了。
皇帝从鼻子里哼了声,入了正殿,便见太后眉头深皱,目有不悦:“皇帝在外边儿受了气,只管发落朝臣去,何苦朝后宫撒气?宝瑛又没有做错什么!”
皇帝懒得同解释,左右看道:“母后不是说请朕来用饭吗?”
太后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眉心处那道沟壑愈深,只是想起今日皇帝贤贵妃的处置,料想他心情不虞,到底忍了下去,目光示意宫人们传膳。
菜肴样样摆了上来,太后脸上也终于显『露』出几分笑意:“哀家早早吩咐小厨房做的,是你喜欢的菜式。”
皇帝看了眼,便皱起眉来:“啊,儿没有鲫鱼豆腐汤吗?”
鲫鱼豆腐汤?
太后直接愣了:“你,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皇帝心说我喜欢不喜欢要紧吗,不是为了下『奶』吗?!
噢,噢噢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不需要下『奶』了!
他有唏嘘,又有怅:“没有就算了。”说着,拿起了筷子。
太后目光惊疑不的落在他脸上,看了许久之后,方才道:“哀家听说,皇帝发作了贤贵妃,废掉了的贵妃名位,直接贬为了庶人?”
“嗯,”皇帝将理由讲了出来:“朕已经查明,当年救朕的人并非文希柳,而是贪图富贵,蓄意冒充,样攀龙附凤、欺君瞒上的人,岂能在宫中久留?今日暂且废掉的位分,明日上朝之后,朕便下令清查靖公府乃至于亲附文氏的朝臣势力,非得将其肃清不可!”
太后着实吃了惊:“什么,救你的不是文氏,而是贪冒功劳?”
继而勃大怒,拍案道:“贱『妇』竟骗到天家来了,该杀!”
皇帝颔首道:“朕原也不打算再留了,条毒蛇,趁早处置掉,才能安心。”
太后不关系文希柳的死活,只问他:“那皇长子该当如何?文氏有罪,可是皇嗣无罪。”
皇帝随意道:“后宫中妃嫔众多,给他找个养母也便是了。”
太后不喜文希柳,但于皇长子却是真的疼爱,只是若叫淑妃将其收为养子,又颇不情愿。淑妃自己又不是不能生,何必养别人的孩子呢,隔着层肚皮,到底是不样的。
给孩子找个养母,将来叫做个富贵贤王,也便够了。
现在听皇帝话中深意,似乎无心叫淑妃代为照看,便放下心来。
太后结很满意,欣颔首之后,倒是又问起另外事来:“你既知道当年之事乃是文氏贪冒功劳,此时可知道真正救你的人是谁?”
皇帝想到儿,眉宇间便不禁显『露』出几分笑意:“母后不妨来猜猜看?”
太后觑着他神情,心头忽浮现出个不太妙的想法来,半晌过去,方才强笑道:“总不会,是皇后吧?”
皇帝:“母后您真会猜啊,就是皇后呢!”
太后:“……”
那边儿皇帝已经滔滔不绝的开了口:“可真是天姻缘啊,以后朕要好好待皇后才是!”
太后:“……”
“还有小阿宣,了,母后你还不知道吧,朕给皇后所出的公起名为欧阳宣,天子宣室的宣,封号泰山公,东岳泰山的那个泰山,还要把胶东之地给做封邑,朕要大赦天下!”
皇帝就跟解开了封印的乌鸦似的,喋喋不休道:“母后,你不知道那个小东有多漂亮,多可爱!我从来没见过么惹人喜欢的孩子!的眼睛又大又水润,鼻子也高,樱桃小嘴,脸颊圆圆的,看就有福气!呜呜呜超可爱的!!!”
太后:“……”
太后感觉耳朵边上就跟有千只鸭子在叫似的,强忍着不适,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皇帝!”
说:“哀家知道你想弥补皇后,但是你做的,真的太多太过了!给起么宏大的名字,么显赫的封号,还有大赦天下,个小丫头片子,承受不起么厚重的福气!”
还有句话太后强忍着没说——你怎么不干脆把皇位也传给?!
皇帝感觉被冒犯了。
你骂他他可能没么大的反应,但你轻蔑的说丑家伙是小丫头片子,说承受不起么厚重的福气,绝不行!
“母后,你怎么么狭隘啊!”
皇帝不满道:“公怎么了,公就不是皇家血脉吗?还小丫头片子,母后,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怎么能自己看不起自己?!要知道,女子也是可以撑起半边天的!”
“……”太后:“蛤????”
真是离了个大谱!
“够了!皇帝,你居为了个小丫头片子,跟哀家样顶嘴?”
疾言厉『色』道:“向来『妇』人之道,在乎贞顺,在乎恭谨,在乎慎微,如此煊赫隆重,于也不是件好事!而圣人讲阴阳调和,阳在上,阴在下,丈夫尊而『妇』人卑——皇帝,难道你连圣人的话不放在眼里吗?!”
“儿臣并非有意跟您顶嘴,只是在跟您讲道理。小阿宣是女子,您也是女子,你们来该是站在边儿的,您不高兴也就算了,怎么反倒要嫌弃?”
皇帝寸步不让:“还有,圣人讲的话就全是的吗?圣人难道不是女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他凭什么说阳在上、阴在下?若是如此,则圣人尊而圣人之母卑贱,天下间儿女岂不是再不能向母亲尽孝?您又凭什么能够朕个天子指画脚,叫朕顺从您的心意行事?!”
太后被他噎住,辩无可辩,便只梗着脖子无能狂怒:“皇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哀家看你是失心疯了!”
皇帝冷笑声,神情讥诮。
你个封建余孽懂什么,叫girls help gir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