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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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阳光正好,姜未眠在书房收拾着杂书。
无意间瞥到桌上的字帖,拿起来翻开看了两眼,想起黎津,想到他前后不一的那些话,眉间总带着丝丝愁绪。
若说有多伤心,不见得,毕竟她也是最近才发现黎津的异常,可要说她毫无芥蒂,也是不可能的。
她原以为,那不过是个与她一样,无亲无故的可怜人,教他识字,练武,让他忠于自己,是想他以后能给自己带来些助力,然而现实却是,他不仅有亲人,也从未忠于自己。
这几个月来,她竟从未真正地了解,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公主。”
谷瑟将卖身契送还黎津后,匆匆返回怡和殿,踏进书房之际,就见主子盯着本该被扔掉的字帖发呆。
“还是属下之前说的对,那种人根本配不上您,您以后一定能找到……”
“找不到了,找不到。”姜未眠摇着头,满眼苦涩,就连她费劲心力培养的属下都只是这样,谈何以后,以后又怎会找到更合适的。
就算有,也一定都是冲着她的地位和权利来的。
撇开这些,她姜未眠什么都不剩,一无所有。
愈见浓烈的阳光照进书房,打在她的发丝和手背上,谷瑟瞧的真切,沐浴在阳光中的主子满身灰暗。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什么也帮不了。
突然间,身后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她拧紧眉头回头,看到黎津捂着伤口跑来,眼底骤然蓄起阵阵烦躁,“你还来做什么,公主都已经放你自由了。”
姜未眠背对着,即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也没有转身,只是握着掸子扫了扫书架上的灰尘。
她比寻常人更爱惜这些书,从不让人经手自己所看的,就连架子上的灰尘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清扫。
谷瑟见主子并未说什么,就知道主子已经下定了决心,转身便推着人,驱他离开。
可是这次,她反倒被人推出了书房。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黎津忍住未愈的伤口带来的疼痛,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人身后,张了张口,迟疑许久哑着声,如寻常那样唤她公主。
“你已不再是本公主的侍卫,日后,”姜未眠放下掸子侧过头道:“请黎公子唤本公主,仁曦公主,还有,外男是不得随意进出后宫的,还请黎公子以后记清楚了。”
她憋着一口气说完,身后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狐疑地转过身,刚转过去,就见黎津站在她身后,不过一步之遥,唇色很白。
“不是……一时糊涂。”
“什么。”
他说的声音极小,小的姜未眠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属下不是一时糊涂,是,是蓄谋已久。”黎津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伸出手,覆上她的碎发,脸颊,耳垂……
“自从您在西城救下属下的那天起,属下就对公主存了非分之想,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从未变过。”
可是他们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没有钱,没有权,甚至是稍微得脸些的宫人都能踩在他头上,所以只能将这份爱慕之意藏起来。
他藏啊藏,却因公主对他的好,一点点放大那份喜欢,让它冲破牢笼,流于表象。
他开始变得贪婪,甚至在看见公主对太子的态度有别于他人时,燃起浓浓地嫉妒,想将眼前的人占为己有,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无数次的做梦,无数次的从梦境中醒来,被现实打的头破血流。
“公主……”
“你说的,是真的?”
姜未眠反手握住摸着耳垂的那只手,见他重重地点头应是,心里的结扣慢慢松脱。
“你不嫌弃本公主,是个瘸子?”
黎津连连摇头,恨不得将头摇成拨浪鼓,他怎会嫌弃公主,该是公主嫌弃他才对。
姜未眠的心结又松了一个扣,她撇开目光,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
“你说你不嫌弃,那为何之前还要说那样的话,本公主看着很可怕么。”
让他连一句喜欢都不敢承认。
“属下,配不上公主。”他说着说着,抽回自己的手,整个人愈发颓废。
半年前,他是奴隶,她贵为公主,就算在大街上遇见,她也绝不会掀开车帘看他一眼。
他是奴隶,这十年以来,一直都是这个身份。
“什么叫配得上,什么叫配不上,身份相当就叫配得上了么。”
姜未眠有些反感这样的说词,如今即便是与她身份地位相当的,有哪个不想从她身上刮取利益。
没有利益纠缠,一切都是枉然。
“你若能追上我的脚步,就不存在配不配的问题。”
黎津唰地抬眸,满脸不可置信,不确定她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
“黎津,还需要本公主说的再明白些么。”她姜未眠的夫君得由她自己选。
话落,方才收手的人,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撑在书桌上。
砰的一声轻响,惹得守在屋外的谷瑟,抓着两只盘子冲了进来。
刚踏进书房,立马转过身道:“公主继续,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谷瑟溜的贼快,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你,你快放开我,谷瑟都误会了。”
姜未眠扒着他的手就想起身,下一秒,黎津的脸便直接凑了过来。
“她没有误会。”
他低下头,在那扇漏下阳光的窗户下,紧紧盯着心心念念,近在咫尺的人。
姜未眠手中的掸子无力地滚落地上,试探着抵上他的背,却意外摸到了一片濡湿。
她抬起手一看,黎津身上的伤口早已裂开,染红了后背。
“伤口都裂开了,我让谷瑟叫太医来。”
这人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公主现在可不能出去。”正当她打算溜走的时候,黎津长臂一捞将她带回怀里,“这样的景色,只能属下一人看到。”
“你的伤……”
“只是裂开了,并无大碍。”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
黎津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与晏子赋的关系也没有被戳破,他依旧是仁曦公主的贴身侍卫。
只是现在,这个贴身侍卫似乎比从前更贴身了。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除在场的几个人,也就只有萧承泽知道。
他脱去上衣,看着铜镜里,左肩处的箭伤,捏紧那支断箭,得知黎津没死,反而继续留在了姜未眠身边,气的不住颤抖。
纵使他的目的是让姜未眠死,也不愿有任何杂碎接近她,而黎津恰恰踩中了他的雷区。
他就不明白,明明自己下了狠手,为什么就连一介小小的侍卫都弄不死?
难道这几年,他的武功退步了?
萧承泽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待在宫里这几年,他甚少有时间练武,技艺生疏失了手,也不无可能。
若非如此,那只胆敢玷污公主的臭虫,又怎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