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能省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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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茹皱眉。
何小兰一个未嫁的姑娘,偷买那种药做啥?
难道是看上哪家的汉子,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马二求道:“姑奶奶,我都说了,您就放了我吧!”
赵长茹秀眉一紧,呵斥道:“急啥!我还有话要问!”
马二瑟缩着脖子,一张丑脸满是委屈。
问便问,凶啥?
赵长茹问:“你可知那街边刻章人的下落?”
马二一愣,眼神飘忽一瞬,连忙摇头道:“不、不知。”
赵长茹拔高了声音:“果真不知?”
马二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姑奶奶,我是真的不知!”
赵长茹眯眼。
这坏胚一定在撒谎!
为何扯谎?
方才她问何小兰买的是啥,马二不说,那是因为牵连着他自个儿。
现下她问刻章人的下落,马二仍是不说……
便说明这坏胚与那刻章人也是有瓜葛的。
赵长茹冷声质问道:“你把人害了?”
马二不肯说出刻章人的下落,无非两种原因。
一是他自个儿做了坏事,害了人。
但这马二虽然贪财,却也是个怕死的,谋财害命的事,想来他并不敢做。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为诈马二说实话。
马二闻言大惊失色,连声为自个儿辩驳。
赵长茹挑眉。
既然不是为自个儿遮掩,便是为那刻章人遮掩咯!
“你说是不说,不说我送你见官!”
赵长茹威胁道。
马二浑身一抖。
见官!
那可使不得!
那官府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若是被送了进去,还能有命活?
不怪马二胆子小。
实在是老县令不管事,进了官府大牢的囚犯,无论定罪与否,全得被扒层皮。
有家底儿的,赔了家底儿,护住自个儿的皮。
像马二这种乞丐,落魄户进了大牢,只能拿自个儿的皮肉去抗狱卒的苛待,多是熬不住死牢里的。
又因着乞丐属贱民,是被官府除了户的,便更是不被当人对待……
便是这般,关于刻章人下落的消息,那马二仍旧不肯吐露半个字。
昨日那刻章人一脸正义,推拒掉她递去的银子的模样,她还清晰记得。
今日便藏头缩尾不见了人影,赵长茹越想越是气,非要把人揪出来不可!
但这马二咬死了不知那刻章人的下落,任凭她如何虚虚实实打探偏是不肯说!
赵长茹焦躁得咬牙,忽而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摆摆手道:“算了,你走吧。”
马二立时千恩万谢,连滚带爬地溜了。
看着马二远去的背影,赵长茹眯起一双美眸。
……
因着在空间之中提升了身体机能,赵长茹刻意放轻的脚步几不可闻。
所以她一路尾随着马二,也未被马二察觉。
但那马二警惕性高,在城中东悠西转老半天,才左顾右盼地出了城。
赵长茹这只“小尾巴”便不远不近地跟着。
马二那般护着那刻章人,必定刻不容缓地要去与那刻章人通消息,她只要跟紧这马二,便不愁见不着那刻章人。
果然,那马二左拐右拐——
到了城外三里的一间小破庙之中。
赵长茹藏身在路旁的草丛中,露两只眼睛往破庙里望,却未见那刻章人的身影。
她皱紧眉头。
莫非……是她想错了?
便听那马二朝庙里喊了一声——
半晌,庙中走出一道微微驼背的人影。
赵长茹一双美眸霎时瞪大。
没错!
正是那“卷款而逃”的刻章人!
赵长茹大喝一声,便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马二回头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将那刻章人护在身后。
“你、你想干啥!”
赵长茹的视线越过马二落在他身后的刻章人脸上。
面颊凹陷,颧骨高凸,满面疲惫之色,比之昨日憔悴不少。
刻章人从马二身后绕出,“夫人定是为那竹书而来,毕某有愧,三日之期不能刻成——且请夫人宽限些时日。”
他虽说着有愧,却不见一丝愧意。
又道宽限时日,却不似在求,倒像是告知。
赵长茹一阵郁闷。
那日她还觉着这人不似别的小摊小贩满嘴活会说漂亮话,应当是个耿直可信的,今日才了悟,人家是看不起她呢!所以才不屑与她多作言语!
赵长茹心中腾起一团火,皱眉质问道:“说好三日刻成,为何又要延期?”
算上今日,再过五日便是品味轩重开之时,那竹简菜单岂是说晚便能晚的!
恰时,破庙之中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刻章人脸色大变,转身便奔进了破庙。
马二也跟了上去。
赵长茹进到破庙,便闻见一阵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
像是药味,霉味混杂的味道。
她掩住口鼻,顺着声响看过去。
破庙的角落里,一名病殃殃的老妇人,正歪斜地靠在一块木板上,她的身上裹着的是塞着稻草的破棉被。
刻章人唤那老妇人“娘”。
马二不知与那老妇人是何关系,关切之情尤甚那刻章人。
老妇人见着赵长茹,探出枯树枝似的手,慌乱地偏头看向刻章人,脸上带着一丝惊恐。
赵长茹不解皱眉。
便听刻章人安抚道:“娘,那是儿子的主顾,不是黄家派来讨债的。”
老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赵长茹眉头皱得更紧。
这老太太得了啥病,这咳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
赵长茹最是看不得老人家害病遭罪,看一眼便想起她的奶奶缠绵病榻时的模样。
待刻章人替老妇人顺下一口气之后,便转身面向赵长茹解释。
原来,半年前,老妇人生了重病,刻章人为给母亲治病,耗散完本就不多的家财,不得已将房契抵给财源当铺换来药钱,半月前,财源当铺拿着房契将刻章人与病弱的老妇人一并赶上街头。
于是,母子二人不得已住进了破庙里。
老妇人本就大病初愈身子弱,又因着昨夜风大,这破庙挡不住风,破棉被更是暖不了身。老妇人吹了风,今早便又病倒了。
所以那刻章人才没进城摆摊。
赵长茹抿唇,神色凝重。
既然已流落到破庙,为何昨日还推了她递的银子?
赵长茹上下打量那刻章人一眼,心里有了答案。
即便落魄至此,那刻章人仍旧端着架子,骨子里透着一抹清高孤傲。
难怪那些小摊小贩看不惯他。
都这幅样子了,孤高给谁看?
迂腐!
赵长茹气恼地摸出二两银,“拿去给老太太治病!”
刻章人——毕生愣住,一脸纠结地瞪着赵长茹递来的银子。
昨日他不收,是因那竹书刻完,他便能得着银钱,再在城中租赁住处。
今日母亲染病,药石所费皆须银钱,他如何再推,可他也不愿受人施舍……
赵长茹脸一板,呵斥道:“拿着!”
毕生仍旧犹豫。
赵长茹便将手上的银子抛给一旁眼睛都亮了的马二。
就方才所见,这马二对那老妇人不比亲子差,这钱既是给老妇人治病的,想来这马二不会私吞。
马二捧着银子,跪在地上磕头道:“姑奶奶,您的大恩大德,我马二记一辈子!”
赵长茹冷哼一声:“别忘了你答应过,从今往后听命于我。”
马二连连点头。
老太太的命,他看得比自个儿的都重要,谁能给钱替老太太治病,便是他马二的恩人!
这下马二是心甘情愿地听赵长茹差遣了。
毕生难堪地立在一旁,那银子接下,他死守的最后一点气节也没了。
赵长茹看穿他心中所想,无奈地摇摇头。
能为救母亲散尽家财,赔掉房院,这毕生也算是个孝子,只是太过迂腐,把骨气看得比孝心还要重。
赵长茹叹一口气。
她便多做一桩好事,为这毕生宽宽心好了。
“钱,我不白给,那竹书,我三日后便要。老太太的病,由马二照看,你不必担忧。银子算作你不能为母侍疾的补偿。”
言下之意,那钱不是因见他可怜,施舍给他的。
毕生愣住。
赵长茹撇撇嘴。
为了早日将空间升级到铁器时期,她也是拼了!
她目光不经意一转,落到角落一张断弦的破琴上。
赵长茹问:“你会抚琴?”
这问的自然不会是马二。
毕生颔首,“略通音律。”
赵长茹猛然想起许元景曾说过的“不会”,“略懂”。
只是不知这毕生的“略通”可是与她家小秀才一般——
赵长茹指着琴道:“可否请先生赏脸。”
毕生脸上闪过一抹为难:“此琴七弦断却三弦,已……”没法弹了。
不等他说完,赵长茹踱步至琴旁。
凭着那竟剩的四弦,来了段solo。
她素手一压,按在琴弦,止住尾音,掀起眼皮看向惊愕不已的毕生。
“借先生之琴一用。”
用完才说借,按说是于理不合,若是平素,毕生必定觉着受辱而恼怒,可他今时满心全被赵长茹高超的琴技占了,除了惊愕别无其他。
赵长茹又唤了一声。
毕生猛然惊醒,拱手见礼,态度不似方才在庙门前那般,多了几分恭敬。
赵长茹满意笑了。
清高孤傲之人多是自恃有才,就毕生刻章的手艺来看,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能让恃才傲物之人心甘情愿折服便得让他意识到你比他更有才。
所以赵长茹把着破琴卖弄了一下自个儿的琴技。
果然,这毕生的态度一下就变了。
在确认毕生的琴技还不错之后,赵长茹便动起心思来。
为品味轩去州府聘请琴师,给出的薪酬定然不能低,且还得顾及别的问题。若是让琴师在州府与九阳县城每日往返,便要补贴车马费,若是在九阳县城中安置琴师,又要给租赁住处的银钱。
能省则省——
有个会琴且急需银钱的毕生,何须再去州府高价聘请琴师。
赵长茹提出聘用毕生在品味轩抚琴。
马二只管问银钱多少。
毕生则多有犹豫。
在街边刻章,他尚恨不得掩面,更莫说卖艺为生,那同青楼妓院里的妓子有何区别……
实在是有损脸面!
可他现下实在是缺钱缺得厉害——
待赵长茹提到,琴师面前会放置木雕屏风,无需在众人面前露脸,毕生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废了好一番口舌,低价捞着个琴师,赵长茹心里舒服了些。
钱嘛,省下了就是赚到了。
赵长茹方才松快一瞬,见着窝在破棉被里的老妇人,顿时心生不忍,忍痛又摸了一两银子出来,给毕生去城中租赁一间房,让他好好安置自个儿病弱的老母。
未免毕生死守气节不肯收,赵长茹还特意强调,银子是预付给他的月钱,是聘他做琴师该给的薪资。
赵长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这做好事可真难!
给钱的还得自个儿找借口,让人收钱的心里舒服。
唉——
赵长茹现下后悔不已,她干啥要跟着马二来这破庙?
本是来追回自个儿损失的定金的,这一下倒赔了三两银!
怪她过分善良——
这般,空间该涨不少经验值了吧?
经验值确实涨了不少,可还不够升一级的。
赵长茹长叹一口气。
这真是越往后越难升级。
不过也好。
等级越高,空间之中时间流逝的速度就越快,不利于她在空间之中考学。
升级太快反而不好。
她都想好了,等空间升至铁器时期,她便卡着经验不升级了,反正整个铁器时期的器具,她都能学习如何制造,便以此赚他一大票,她此生足矣——
……
晚食之后,赵长茹正领着八顺,六福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呢,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孙芬芳手挽着小竹篮,站在许家小院前,朝着赵长茹热情地招手:“长茹!我来找你呢!”
赵长茹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孙芬芳吃错药了?
孙芬芳笑道:“长茹,你看,新摘的果子,我特意送来给你尝尝。”
那笑十分灿烂,甚至灿烂得有些过头了,衬着孙芬芳脸上那道被鸡爪子挠伤,还未完全消退掉的疤痕,便更觉着诡异。
赵长茹咬唇,尴尬地回以一笑,同孙芬芳说了声谢,果子却是不敢收的。
“长茹,你拿着呀!这果子我专门为你摘的,你不收……你不收是不是还在怪我从前骂过你?”
孙芬芳委屈地垂下眼眸。
恰好此时有两名路过的村妇。
那俩人见着孙芬芳站在许家小院前,以为有好戏瞧,便头挨头,肩并肩地站在一旁看着。
“以前我也是听别人说,才……怪我不好!我知道我有些话说得过分了些,所以我今日特地来给你道歉。”
赵长茹干笑两声。
有人来道歉的时候攥着拳头,咬着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