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羞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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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秦川让人带来消息,说是高莲花执意不愿随行入京,但那慕容小将军,又偏是想让长公主也尝到品味轩的糕点,本是想强行将高莲花带入京去,后改转心意在县城之中另募了两个会做糕点的娘子,随高莲花学那些个新式糕点的做法,待那两名娘子悉数学成,便将扣住的高莲花放回。
秦川托来送信之人特意转告,切莫轻举妄动,再惹恼了那慕容小将军。
所以,此时无论是赵长茹还是刘壮,都只能静静地等着,等那慕容山把扣住的高莲花放了。
刘壮气恼坐下,一拳捶在桌面。
向掌柜心肝儿猛颤,一双眼上上下下将那桌腿看了又看,确定没有开裂的迹象,方才松下一口气。
为转移刘壮的注意力,赵长茹将吴二狗混进酒楼之事提出来。
果然,刘壮闻言霎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桌上。
向掌柜吓得又是一哆嗦。
刘壮是拍胸脯向赵长茹保证过的,绝不会让有坏心之人对品味轩有下黑手的机会,现在品味轩入了人闹事,便算作他说了不管用的屁话,不但面子上抹不开,心里更觉着对不住赵长茹的信任。
他蛮牛似地冲出品味轩,将外边分守着品味轩前后两个门的四个汉子,一齐召进酒楼里盘问。
四人皆摇头咬死,未曾放那吴二狗进来。
那吴二狗还会遁地不成!
除了前门便是后门,这四人之中必定有人说谎。
可前后两个门,都是双人看守,莫非两人一齐倒戈,被味美楼收买了?
这样的可能,赵长茹想想便觉着头大。
正门外守着没能进入酒楼的一众贵公子,那吴二狗便是收买了正门的两人,也休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品味轩。
那便只会是从后门溜进来的。
赵长茹将目光落在看守后门的两人身上。
那两人心虚地对视一眼,拿眼神互相指责对方。
赵长茹皱眉,问道:“咋回事?”
两人垂下头不言语。
赵长茹按住心头的火气,冷声质问:“你俩吃了味美楼多少银子?”
她给的月钱已是下力工一月能赚着的两倍,这俩人竟还不满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怪赵长茹区别对待,先前被味美楼挖走两名跑堂时,尚能心平气和地应对,今次却发了火。那两名跑堂被挖走,算是情理之中,毕竟,谁人做工都想寻个待遇优厚的。可这看守后门的两人,却是拿着品味轩给的银子,干起了坑害品味轩的事儿。
那两人闻言齐齐摆手摇头,声称自个儿绝对没被味美楼收买。
见赵长茹仍旧冷着脸,其中一人眼一闭,脖子一横,道:“方才我内急去了茅房,所以……”
他指了一旁杵着的另一人,推脱道:“我让他好好守着的,哪知他没守住!”
另一人大怒:“说是片刻便回,足足害我等了半个时辰!你自个儿躲懒去了,还敢怪我没能守住!”
“咋不怪你?你这眼是有多瞎?那吴二狗又不是苍蝇,蚊子,也能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了进来!我看你是个睁眼的瞎子!”
向掌柜一听“苍蝇”二字,立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跑了。
守着后门的两人仍旧吵得不可开交。
赵长茹静静地听着。
原来,他二人守在后门,半日没见着个人影,莫说是人影了,狗影都没见着呢,俩人便放松了警惕。
恰时其中一人内急,想着这两人守着是守,一人守着也是守,何必憋着自个儿,便溜去茅房松快。
另一名倒是认真守着,却中了那吴二狗的计。
彼时,他见着一个鬼祟的人影,便心下生疑追了上去,不曾想却是一招声东击西。
后门没了人守,才让那吴二狗有可趁之机,混进了品味轩之中。
他俩人本是不知吴二狗已混了进来,方才刘壮绕去后门抓人,他俩才知自个儿疏于职守,害品味轩险些遭了黑手,又怕丢了这酒楼守卫,轻松又自在,一月还多赚一倍的好活计,便不敢承认是自个儿出了差错。
知他二人未被收买,赵长茹心头的火消了大半,便也没说辞退二人,只扣掉这月一半的月钱,问他二人可愿意继续干。
二人异口同声答愿意。
别的东家莫说扣一半月钱,指不准一文不给,将人打一顿赶走呢,赵掌柜不但留下他俩,还给留了一半月钱,实在是难得心善的东家。
那月钱少一半,也恰是他俩干下力工,一月能赚着的数儿,这酒楼守卫的活计,可比当下力工省力气,他们又咋会不愿意呢。
向掌柜扶着墙,脚步发虚地回来,脸色比先前更白上几分。
赵长茹皱眉,赶忙让人将向掌柜送去医馆诊治。
临到门边,向掌柜仍是不放心回头叮嘱道:“赵家妹子,银子快些存进钱庄——”
赵长茹无奈叹一口气。
这向掌柜自个儿都成啥样了,竟还想着银子呢。
赵长茹朝那背着向掌柜的守卫掸掸手,守卫会意背着向掌柜便出了品味轩。
向掌柜话没说完,有气无力让停,守卫不听,便只得拼尽力气,扭着脖子,扯着嗓子喊:“可别弄丢了!”
他还得靠着银子去把自家媳妇儿接回来呢!
原来,这些日子,向掌柜独守空房,寂寞空虚自不在话下,偏又拉不下脸去到老丈人家将向夫人并两个孩子求回来,便想着等品味轩开张,有了银钱进账之后再挺直了腰板去,不用求便能体体面面地把妻小三人并婆子小厮一齐带回家。
赵长茹虽不知向掌柜惜财是出于这番缘由,但她自个儿也是个小财迷,自当没那般天大的心将这么多的银两随意搁置,不用向掌柜多说她也会好好护着银子。
只是——
将银子存进钱庄,那手续费可就折进去一大笔。
赵长茹心疼舍不得。
但这么多的银子,只有存入钱庄才安全。
因为不论她将钱藏在何处,都有被盗的风险。
这古代一没监控,二没天眼,若是没抓着现行,便很难寻着盗贼,更别提追回失窃的财物了。
若是这钱全是她自个儿的,为了不舍那高昂的手续费,她倒是愿意冒着被盗的风险,将银两藏在身边。但她怀里兜着的这些银两,有向掌柜一份,她总不能自作主张地拿着向掌柜的钱一起冒险吧。
所以,钱庄还是要去的。
赵长茹让刘壮护着上了兴福钱庄。
那管事的一眼认出她来,殷勤地迎上来将她引到柜台前。
管事的那一双眼直愣愣往赵长茹怀里瞟。
“夫人是来存放银两的?”
赵长茹也不藏着掖着,将怀里的布袋往柜台上一搁,“点银。”
银子撞上柜台的清脆声响,听得那管事的眯眼笑。
虽说大少爷将存银所收取之费降了大半,但这么多的银两要存进钱庄,他也还是能分着不少银钱。
一旁杵着的记账小厮看得眼红,趁那管事的进到里间喊人点银的空档,向赵长茹做起了推销:
“夫人,咱钱庄存银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照从前的旧制,存银得给看管钱,另一种是咱家大少爷前几日刚定下的,是咱兴福钱庄独有的新制,存银不但不用给看管钱,还能倒得利钱呢,存越多得越多……”
原来,那日赵长茹在齐家说的关于兴福钱庄未来发展的改制之法,齐渊全听进了心里,考虑了几日之后,便先在九阳县试推,只等着看,若是可行,便将其余县上的兴福钱庄也改添上新制。
目前,兴福钱庄存银分随存随取和定存定取两种,前种便是依照旧制而来的存银方式,但存款的手续费已大大降低,而后者则须存银至少一年,且依照存银的多少,年时的长短,有不同档次的利钱可反,中途不可取出,若是中途急用,便须得添补存银年限相应的看管钱,以及相对较高的赔偿金。
这推出新制的兴福钱庄,已有些贴近制度健全的现代银行了。
赵长茹又动起小心思来。
还是那句话,投资有风险,她得靠上座金山,才能大展拳脚。大风大浪都让金主爸爸来抗,她才能舒舒服服地数银子。
“夫人,您考虑得如何?”
记账小厮不住往里间望,怕让管事的逮着个现行。
因着照新制存银抽成比旧制存银少,那管事的从不向前来存银的人介绍新制,偏齐渊又等着看新制的推行效果,那管事的便将帽子盖在了记账小厮头上,让他专管新制存银的生意,可回回来了人要存银,数目稍多的,还不等记账小厮开口介绍,便被那管事的将人揽了去。这记账小厮好几日没接着一笔存银,怕月底拿钱时拿得少了,要被自家媳妇儿清算,这才硬着头皮来抢赵长茹这单大生意。
最终。
向掌柜的银子照旧制存入。
赵长茹则将自个儿那一份,分出一半照新制存入一年,剩一半仍是照旧制存入以方便取用。
高莲花还未被放回来,刘壮也不愿自个儿一人回云阳村,再因着吴二狗混进品味轩之事,他满心觉着是自个儿这个保安队长的疏忽,便执意要回品味轩继续守着,一来守住品味轩,再不让味美楼有可趁之机,二来等着高莲花,被慕容山平平安安放回来。
赵长茹没法,只得自个儿骑着小驴儿回了村。
有钱就是不一样。
有了银子的赵掌柜,便是骑着只驴,也觉着自个儿威武。
晃晃悠悠回了许家,赵长茹还没歇口气呢,那孙芬芳又找上了门。
这几日,孙芬芳竟是一日不差地来献殷勤,今日也没落下。
赵长茹只觉着烦,她今日忙活大半日,再没精力与这藏着坏心眼儿的孙芬芳周旋。
便尽早做个了断得了!
所以,孙芬芳提出邀约,约赵长茹上瓜棚采瓜,赵长茹想都没想一口便答应了。
她倒要看看这孙芬芳憋着啥屁要放,能忍着气日日上许家来烦人!
孙芬芳笑呵呵道:“咱说好了,明日午后,在瓜棚相见。”
她那一双眼冒着光,看赵长茹仿若看咬饵的鱼。
赵长茹虚应三两声,说了几句客气话,将孙芬芳赶走,一回头便见六福站在不远处,正邪气地瞪着孙芬芳的背影。
赵长茹走过去,一巴掌罩在他的天灵盖上,警告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掺合。”
六福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唤八顺。
八顺“达达达”地从房里钻出来,跳到六福身前瞪着赵长茹,“婶儿,你做啥又打六福哥!”
赵长茹温柔笑着,否认道:“婶儿没有。”
八顺扭头看向六福,嘟嘴问道:“那六福哥咋捂着?”
赵长茹摸摸八顺的小脑瓜,哄道:“你六福哥跳起来,撞着婶儿的手了,你看——”
她摊开手掌。
“婶儿的手都被撞红了?”
八顺歪着头瞧,没见着红,又凑近几分仔细看瞧。
他这副认认真真的小模样,逗得赵长茹忍俊不禁。
六福则无奈地摇头叹气。
许元景趴在偏房的窗边,轻轻将那窗牖推开一丝小缝,悄悄往外偷瞧。
见着院子里其乐融融的三人,许元景好一阵不是滋味。
对八顺笑着,对六福笑着,偏是对他板着脸。
今早晨练后,没问他累不累,没给他擦汗,没……
现下回到许家,更没来看他一眼!
许元景抿唇,神色霎时凝重。
他一瞬抽身离开窗边,颓丧地坐回伏案前。
提笔,搁笔,提笔,再搁笔——
娘子生气了如何哄?
圣贤书中不曾教过,许元景自是不会的,只能干着急。
许秀才撑着伏案冥思苦想,忽而想到赵长茹哄八顺的样子。
搂在怀里,摸摸头,亲亲脸——
许秀才霎时口干舌燥,耳根一瞬便红了。
不可,不可!
但——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娇笑声,许元景心里苦。
他那修长的手指一瞬收紧,眼中立时蓄满坚定。
便——
试上一试!
搂进怀里,摸头,亲脸……
许元景心底默念着“长茹哄人三件套”,猛地撑着伏案站起,本已鼓足气要去哄一哄自家娘子,却不慎撞到一旁垒着的一摞书册。
书册霎时摊散掉落。
许元景慌乱去扶,险险将书册捞住,那鼓着的一口气,一下便泄了底。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实难行此等羞人之事!
便——
还是等夜深人静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