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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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的清晨, 是从一千下无间隙的挥剑开始的。
梅梢雪岭的清晨,自然便是无数个一千下的汇聚。
风雪正浓,岭间剑气与少年挥剑时的汗水混杂一起,糅出了这般雪山剑宗才会有的生机勃勃。
再重要的事, 再期待的比剑大会, 也总要等这群铁血剑修们挥完这一千下剑再说。
虞绒绒换了身入乡随俗的衣服, 扒窗户上向外看去,正好看到那飘风雪中的剑光与挥舞。
有血气刚不拘小节的剑修少年挥到兴起之时, 长笑一声, 一臂挥去上身的衣服,『露』出一身流线漂亮的肌肉,风雪未落肌肤之上,便已经被呼吸之间的热气浇融。
虞绒绒:!!!哇,哇哦!
她哪里过等景象, 小声惊呼了一句, 很是兴致勃勃地看了片刻,然后猛地回头看向了一旁逗二狗的傅时画。
傅时画她惊呼的时候就轻轻皱了皱眉,这会儿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睛里奇怪的跃跃欲试, 他到底有点好奇这是怎么了,于是起身走过来, 顺着虞绒绒的目光看了一眼。
傅时画:“……”
虞绒绒的声音隐含奇怪的兴奋:“大师兄,你快来看看呀, 你看他们多刻苦,多认真, 多努力啊!”
她的声音又情不自禁压低了点儿:“难怪五师伯说,这儿就是整个梅梢雪岭景『色』最美的地,我当时不解其, 但现,我、我好像懂得了什么!”
傅时画慢慢转过脸,看向她:“……?”
虞绒绒对傅时画眼中的情绪一无所知,甚至叹了口气:“都是剑修,怎么有的挥剑,有的却逗鸟呢?”
二狗不知时也凑了虞绒绒旁边,和她叹了一口惟妙惟肖一模一样的气,再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傅时画:“…………”
二狗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瓜子,递了一小把虞绒绒里,一边娴熟地嗑开,一边用一边翅膀卷起来,指向某个向:“绒宝,你看那个最前面的弟子怎么样?我看他腹肌八块,挥剑有力,是块好苗子。”
虞绒绒顺着二狗的翅膀看过去,结果没打量清楚,便听傅时画的声音自己身后十分严格地响了起来:“十次挥剑里,有足足五次的出力向不对,过于用力,想来不是不好好练剑,而是为了向他右后那位女同显示自己的肌肉。不可取。”
于是虞绒绒的目光下识顺着落了那位女弟子身上,果然看到对的目光时而飘落。
虞绒绒:啊这……
二狗瞪了一眼傅时画,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位:“绒绒,绒绒,那儿,快看!这个肌肉块比之前那位要更饱满……”
话未落音,傅时画已经接过了话头,他神『色』很是正经:“他的剑确实不错,可惜是修浪里翻花剑的,欲练剑,必先自宫。”
虞绒绒:!!!
她大惊失『色』,看那位弟子的眼神里顿时少了许多欣赏,多了很多同情与敬佩。
修道乃是逆天而行,大家……大家都很不容易呢!
二狗被噎住,再接再厉:“往后排有一位……!”
结果虞绒绒没找到后排,却这群剑修唰地收了剑。
原来不知不觉间,一千下挥剑已经结束。
既然没得看了,二狗砸吧砸吧嘴,颇为遗憾地和虞绒绒一起从窗户前挪开视线。
剑停之时,便是比剑大会开始之时。
虞绒绒最后整理了一番衣角与头发,再帮二狗梳了梳『毛』,最后顺将傅时画袖角的一处褶皱拉平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大师兄,有浪里翻花这种剑吗?我刚刚仔细回忆了一番,似乎从未曾哪本典籍里过关于剑的记载……?”
傅时画对着镜子重新捏出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然后转过来道:“嗯,确实。”
虞绒绒的他衣袖上顿住:“……?”
什么确实?
傅时画的目光落衣袖上,顿了顿,然后伸出另一,捏了捏她的指:“因为是我编的呀。”
虞绒绒:……???
傅时画看着她的表情,笑出声来,再抬推开面前的,让屋外的风雪嘈杂与生切切都传入这里,再回头冲虞绒绒扬眉一笑:“走,去比剑了。”
天光大盛,二狗早就习惯了傅时画的胡说八道,闻言很是翻了个白眼,忽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虞绒绒错愕地眨了眨眼,啼笑皆非了片刻,也噙着笑,走入了面前的这片风雪。
既然是比剑大会,自然要设比剑台,这满山剑修,乌泱泱的外挥剑弟子一个赛一个的热情,员报名,一两块擂台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梅梢掌大一挥,一共搞了足足十块擂台出来。
梅梢派这种冲榜派甚至离谱地给每块擂台各设了一块小榜,以多高的水镜幻象虚虚悬于半空。
海选阶段的规则十分简单,可以重复挑战,但必须日之内连胜场,再进入下一轮。
有一条特别规则。
若是自己所的块擂台所属的榜单上高居一,直到日海选结束之时,便是不赢场,也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
外,鉴于十六月已经是百舸榜一,所以直接进入二轮,不占前的名额。
而其他派来磨剑、却也想要参加比剑的弟子,因为多为派中精英,所以可直接进入二轮,若是有,也可以参加一轮海选,但若是参加,便视为自放弃保送入二轮的资格。
当然,那条特别规则基本上可以被无视,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雄踞榜一,自然毫无疑问是打出来的,甚至绝不是打了场连胜就收,而是打所有不服的一直打到服。
虞绒绒当然也不想所有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符修,如果有可,她甚至希望自己暂且不要被认出来是虞六。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
“可终于给我等到这一天了!!虞六呢!!那个两榜一的虞六哪里!!”
“观兄,我们要实事求是,不要夸大事实帮别虚张声势!明明是一榜一,一榜二!”
被唤作“观兄”的那少年挂着两个黑眼圈,显然因为这事儿连觉都没睡好。
他脾气大,嗓也极大:“我就是实事求是啊!!谁想到这都最后天了,他不消停,居然缝『插』针的跑去刷了登巅榜!原本我她前面两位,结果……!!”
他气到弯腰咳嗽了几声,没说完,周遭已经一片惊呼,顿时有急子的开始大声问道:“……有看到登巅榜了吗?”
有当即御剑而起,遥遥向登巅榜的向看去,惊呼一声,大骂一句:“淦!!一了!!这个虞六,登巅榜也一了!!!”
“他一定现就这里!!哪个是虞六,不要缩头缩脑的!出来与我观山海一战!!”
“我要和这虞六打一架!我倒要看看这登榜厉害,剑究竟如!”
“虞六!出来!藏头藏尾算什么!迟早要上擂台的,快出来给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来啊!打一架!”
虞绒绒:“……”
这、这谁敢出来啊!
她甚至飞快地向傅时画讨了一柄剑,抱了怀里。
傅时画显然看热闹看得很是高兴,她如,笑盎然问道:“你抱着剑干什么?”
虞绒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本地要了一柄剑。于是她沉思片刻,道:“为了天衣无缝地混入你们剑修中?”
傅时画顿了顿,道:“可原本也没知道虞六是符修?”
虞绒绒再沉默片刻:“……那就是为了『迷』『惑』别,所有都以为我是剑修的时候,我再掏符!”
傅时画忍俊不禁。
他当然可以再多说几句勉励她的话,又或者告诉她有比较粗暴的、举剑就是砍的剑修面前,这种『迷』『惑』作反而会降低出招速度。
但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虞绒绒说完这句话以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般,又把那柄剑塞回了自己的乾坤袋。
她抬头看了许久面前的十块擂台,看到已经有上面迫不及待的拔剑再败北,惹得嘘声起哄声一片,看到有的名字榜单上起起伏伏。
然后,她终于转过身来,向着傅时画拱一礼:“那么,我这就去了。”
“小师妹已经选好要去哪一块擂台了吗?”傅时画有讶异:“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等到最后一天再上擂台,不过是海选而已,要赢场,就可以去下一轮了。”
虞绒绒认真点头:“我知道,但有可是为了去下一轮,而我是想要试试看……我到底不赢。”
言罢,她再冲着傅时画扬眉一笑,混入那摩肩擦踵之中,再纵身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块擂台。
她甚至不用说什么,因为她旁边那块榜上,已经施施然浮现了“虞六”两个大字。
周遭一片哗然,无数大喊着“虞六”的名字,席卷而来,想要一观这虞六真容。
傅时画站稍远的地,看着虞绒绒站声最鼎沸之处,稍有赧然,却依然坚定地抬起了一道符。
他突然想起弃世域时,她他出剑,悄然模仿,他抬指灵虚引路,自己偷偷抬指,却也是惴惴,总要等他主问一句是否要试试看的模样。
她终于不必再等他问,而是自己先向前一步,再转身告诉他,她要去试试。
“那便试试看。”
青衣少年顶着一张普通平凡的脸,眼中却是一片墨『色』潋滟,他看着虞绒绒的侧影,轻声道。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