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221、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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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开后，程桑也接到了不少朋友的询问。
“阿桑，你怎么想到要开拍卖会？”
拍卖会这个词，还是去年庆氏来临州城后，才盛行起来的。
程桑语气感慨，“最近生意不太好，乘机赚波钱罢了。”
谢舟笑她。
“我们阿桑妹妹真朴实，连个浮于表现的借口都不找。”
程桑只是笑。
这已经是借口了，当然，同时也是实话。
除了谢舟这些好友，舒涵也在之后特意找了她一次，问她要不要帮忙把那盆独一无二的解语花修剪一下，改造一下造型。
程桑想了想解语花那朴实无华的外表，僵着脸拒绝了。
最后谁也没有帮上忙，程桑也没有让他们帮，不过谢舟等人还是很讲义气的将桑域阁的事，又进行了一波宣传，还各自拿下了桑域阁的贵宾。
在众人的议论和期盼中，终于迎来了这次的拍卖会。
拍卖会不在桑域阁举行，而是在沈家名下的一处茶楼，位置是沈洵安选的，没什么特别，唯一的优点就是，这间茶楼地方宽，位置多，能容纳的客人也多。
庆氏、月家、城主府等大势力，各自分到了一个包厢，其他则是统一分在大堂的位置。
早在昨日，这间茶楼就不再接待客人，楼中四周，都有护卫密切守卫，安全性十分高。
主持拍卖会的事，被沈洵安交给了尚青，他和程桑则是窝在某个包厢里，静看事态发展。
“你比我还会捞钱。”
当程桑居高临下看见大堂中的众人，以及他们面前摆放的小木牌时，嘴巴就没闭上过。
那个小木牌上没写别的，而是写着。
座位费，一百两。
略数了一下大堂的位置，少说也有两三百个，一个一百两，光座位费就收了两三万两！
这还不包括包厢的座位费，以及席间的茶水点心……
行吧，会赚钱。
沈洵安对她的夸赞接收的心安理得，笑眯眯往她嘴里塞了颗新鲜的葡萄。
“你不是看他们不顺眼？应该开心才是。”
嘴里的甜味也止不住心里的酸，程桑咬着葡萄不太想搭理他。
拍卖会是她想出来的，解语花是她准备的，事情是她宣传的，结果钱被沈洵安赚了。
怎么想怎么亏。
都不用她说，光这副表情，沈洵安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试探问道，“要不，这钱分你一半？”
刚刚还冷漠的不想搭理他的姑娘，瞬间阴天转晴。
“好！你说的！”
沈洵安嘴角止不住的笑，“嗯。”
“你还没告诉我，大堂的座位收费一百两，包厢呢？”
“包厢五百两。”
程桑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夸赞。
“奸商。”
沈洵安笑的坦荡，“无奸不商，毕竟，我是要养家糊口的人。”
说着，还特意看了‘家糊口’一眼。
程桑翻了个白眼，却没止住脸上的笑，颐气指使的继续使唤他，“快，我还要吃。”
“嗯。”
沈洵安好脾气的又摘了葡萄喂过去一颗。
……
房中的两人甜甜蜜蜜的等着坑人。
其他人则是面无表情的吐槽着沈家的抠门。
茶楼是沈家开的，这一点进门前众人就知道了。
但谁也没想过，你座位费收钱就算了，怎么茶水和点心还要另收钱？
茶水和点心另收钱也算了，随从小厮还要另给占地费？
这是在抢钱？
众人心里个个憋屈，偏偏只能忍着，还不敢撂担子走人，连喝茶吃点心的心情都没有，全程只顾着吐槽了。
辰时末。
随着一声清脆的敲锣声，尚青走上台前。
这个高台本是平常供说书先生所用，今日用来举办拍卖会，倒也合适，就是简陋了些。
不过只拍卖一件东西的拍卖会，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来此的人被座位费、占地费弄的一肚子火气，也没人在乎这一点。
尚青手捧着纯白的七瓣解语花，提气朗声道。
“诸位，我手中便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品，解语花。”
“此花培育极难，且有诸多特殊要求，钟大师费心十余年，也只培育出了这么一盆，且绝不会有下一盆。”
别的他没有多介绍，来这的人也不关心这花长的如何，香味如何，他们要的就是之前那一句。
“现在开始起拍，没有底价，一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两。”
说完，尚青就将解语花放在了台中的桌上，任由下方的众人自己发挥。
气氛没有安静太久，很快就响起了第一个报价。
“一千两。”
在场的都是来争夺的，随着第一个报价出来，立刻就有更高的价报出来。
“五千两。”
“七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一万八千两。”
包厢里，谢舟、张乔浈、徐风昊三人与妹妹们共用一个包厢。
听见飞速上涨的价格，几人都惊呆了。
“这价格怎么涨的这么快？都三万两了！”
“这些人是疯了吗？”
徐风昊比较敏锐，或者说，从报价飞速上涨时，他就察觉这次拍卖会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洵安他们可能有什么打算，这些参加拍卖会的人，好像也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谢情不敢置信。
“不就是一盆花吗？这场拍卖会也就卖盆花。”
还能冲什么来？
徐风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严肃着一张脸，默默看着大堂的下方。
就他们这几句话间，下方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六万七千两。
“疯了疯了……”
徐仪琳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就连张乔浈也有些失神，好一会才缓过来安慰几人道。
“不要紧，洵安不说，必定是心里有把握，我们看着就是。”
谢情一个劲的点头。
就在此时，大堂里的争夺陷入了尾声，包厢里的大势力开始出手了。
“七万五千两！”
这个声音，众人都很熟悉。
是月枭。
凡是去过烟雨坊的，都能听出这个声音来。
“月公子好雅兴。”
这声音没人听得出来，但众人听到了他的报价。
“八万五千两。”
一次加一万两，也是足够霸气。
月枭转头就吐出一句，“十万两。”
那人不慌不忙。
“我等皆清楚，这花卉这点价格是拿不下来的，还是不要拖拖拉拉的好。”
“十五万两！”
五万两一加，下方的众人都惊呆了。
没有人是傻子，眼下这种情况，有脑子的都看出了不对劲。
大堂里，临州城的世家们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不是拍卖一盆花吗？”
“怎么争的这么凶？”
“这些外城势力在打什么主意？”
是的，除了一开始争夺的是他们这些本地势力之外，后面这些高价，全是那些外城势力抬起来的。
价格上涨之快，根本就不像是在卖花，反而像是在卖一件宝物，一件稀世之宝。
他们不能确定，只好默默看着。
“常公子说的对，就不喊着玩了。”
月枭懒洋洋回了一句，又漫不经心在众人心口砸下一个重磅，“二十万两。”
“呵呵，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何必这么大火气。”
又一个包厢里响起声音，从声音来看，也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
“我也来玩玩，二十一万两。”
“付熙，别小气啊，一次加一万两多没意思。”
“二十五万两。”
程桑一连吃了数十颗葡萄，几乎有些应接不暇。
耳边声音每响起一次，价格就猛地上涨一波，这种感觉极好。
她舔了舔唇，忍不住道。
“他们这么捧场，害的我都想多举办几次拍卖会了。”
沈洵安又给她喂了颗葡萄，顺势捏了捏她的脸。
“别想太多，这次纯属算计，消息传的太广，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些人不是傻子，一个个都是人精，怎么会心甘情愿一次又一次给桑域阁送钱？
这一次，他们当给武阳郡王府面子，也是时间太仓促，没机会做手脚，再有下一次，估计就要使手段了。
程桑也就这么一说，咽下葡萄，又看了眼桌上的点心，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沈洵安。
沈洵安失笑，“你这是把我当工具用了？”
被喂上瘾了？
程桑哼唧一声，“不行？”
“行。”
当然行。
他笑着捻了块点心喂过去，见她咬住，故意逗她。
“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程桑沉吟了一瞬，“待会拍卖的钱，分你一半吧。”
沈洵安一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你啊……”
她刚刚闹着要分他的钱，可他收座位费这些加起来估计也就几万两。
而解语花的拍卖，从现在来看，就不低于三十万，最后成交的价格起码还要翻倍。
一半，说送就送，这丫头。
程桑没看他，咬着点心吃的正开心。
沈洵安看了她许久，低低喟叹一声，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
“有你真好。”
其实他最近有些缺钱，沈家的产业是多，但都不是他的，而他的产业，最近银子用在了某些正事上，还跟康王合作，分出了一半银子去京城。
如今太多事情要办，银子反而有些不够了。
这些他都没说，也不打算跟程桑说。
桑域阁再有钱，也是她的，他从没想过动用她的钱财。
可她实在是太贴心了，明明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她却跟已经看透了似的。
……
场中，拍卖会已经进入白热化。
最开始不曾参与的众人，一个个冒出头来。
其中就有刚来临州城不久的庆玉琅。
“五十六万两。”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再纠结一千两千，开口便是一万几万两的加。
其他人也渐渐从惊愕，变成了麻木。
涨的太快了。
他们还以为，这盆花再稀奇，估计也就拍个几十万两，这才多久？
开始有一柱香时间吗？
“七十万两！”
包厢里，月枭喊出了一个新价，低声哼了哼。
“庆玉琅，我就知道他会坐不住。”
在场的这些人里，他可能是跟庆玉琅最不对付的一个。
庆玉琅出身庆氏，早些年的时候，庆氏还不是皇商，也远没有现在闻名，那时的月枭，与庆玉琅处于同一个起点，外人常拿他们比较。
那时，他们就结下了梁子。
之后，庆氏当选皇商，一天天坐大，他姐姐嫁入皇宫，成了嫔妃，一路受宠。
两家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他跟庆玉琅也成了死仇。
月枭听出了庆玉琅的声音，庆玉琅自然也听出了他的。
“八十万两。”
月枭冷哼，“九十万。”
庆玉琅回，“一百万。”
月枭，“一百二十万。”
庆玉琅，“一百三十万。”
其他包厢的人，“？”
这两人杠上了？
包厢里的，已经不是那些唐家之流，而是他们背后的主事人，特意在这几天里赶来的。
一百多万两银子，要这些普通势力拿出来，也许会伤筋动骨，但对于庆氏、月家之流，只是寻常。
所以，他们很淡定，关注点反而在月枭和庆玉琅的较劲上。
有人甚至笑道。
“这样也好，左右我们最后还是要争的，干脆等月公子和庆三公子分出胜负好了，到时，按照他们的出价，我们再决定争不争。”
“此言有理。”
“那我们就等一等。”
于是，其他包厢都安静了，整个茶楼间，只剩下庆玉琅和月枭的声音。
“一百五十万两。”
“一百六十万两。”
月枭额间青筋直跳，“一百八十万！”
庆玉琅安之若素，“两百万两。”
月枭还要喊价，他身后的管事连忙拦住他。
“公子，咱们这回带的现银不多，而且……”
他有些难以启齿，“解语花的价格，已经要超出预算了。”
什么东西都好，总有它的定价。
解语花的卖点在于它的独一无二，但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东西多的是，缺了这一样还有另一样补上。
众人是想要买下解语花，但当它的价格超过一定高度，众人就不会想要了。
月枭能被月家派来临州城，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犹豫了一瞬，忍耐着放弃了。
不是他拿不出更高的价钱，而是，再争下去也不值得，况且，庆玉琅这架势不是想放弃的样子，再喊高些还是给庆玉琅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