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十八章——梦魇之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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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相思湾，正逢战乱之年，民不聊生。官兵、恶匪、饥荒，成为每个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大多数流民都选择向西而行，他们有的是被战事殃及的百姓，有的是弃甲出逃的士兵，也有趁乱脱身的囚犯。
那些时候，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活命。
越往西行，地越偏僻。那里虽然远离战火吞噬，却也荒芜得无一活物。
每天都有人被饿死，死神，从未放过这支队伍。
“蛇！大蛇”众人惊呼。
许久没有见到活物，倒是让人一阵惊慌。
紧接着，便看到一条蛇一晃而过，枯草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饿慌了的人急忙追去，欲捕之果腹。
蛇兜兜转转，进了一个山洞。
众人在洞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入洞。洞是相通的，出了另一头，竟别有一番天地。
青山绿水，肥草沃地。众人大喜，随即在此安定下来。
模仿着过去的桃花源记，试图在这里创造出世外桃源。
那些逃亡而来的人，在这里过上了安乐、幸福的生活。只是，建房造屋，开荒耕地，村民对山林的索求永无止境。短短十年，山便秃了大半。
第十一年，闹旱灾。作物颗粒无收，饮水，也成了困难。
突如其来的灾难勾起了众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多年前的记忆涌现出来。于是他们从不解到慌乱，再至害怕。
有人说，旱灾前期，曾看见一条p蛇时常出没。他们一致认为，那蛇乃妖物，正是那妖物给他们带来了不幸。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上山捉妖，俨然不记得，当初也是此蛇引他们至此。
林子虽然只剩下十里左右，但想从中觅得那蛇踪迹，实在困难。带头的思索片刻，点燃火折子，往里一扔。众人松了口气，只要那妖物被烧死，旱灾就会解了吧。
火势蔓延开来，蛇被逼出，众人欲杀。这时，大火转作一股，凭空腾起。
火的尽头，容貌绮丽的女子立于烧焦的林间。华衣丽服，墨发过膝。女子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灯笼，轻轻一摇，化做数只，大火悉数被吸入灯笼中。
火已熄灭，数只灯笼平稳的从空中落在地上。灯火通明，映出村民大惊失色的表情。
再看那蛇，不知何时幻成拇指粗细，蜷在她手上。
她红唇轻启：“昔吾见尔等，一时怜悯。引尔等至此，免受灾祸。”
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接着说道：“后尔等以怨报德，伐吾林木，侵吾领地，吾施以惩戒。今，尔等还想纵火毁山，罔顾昔日相救之恩。既是如此，尔等之事，吾，再不干预！”她的面色冰冷，眉眼之间，皆是寒霜。
村民跪了一地，乞求她原谅，并希望她免除旱灾。
她幽幽吐到：“并非吾害了尔等，是尔等，自己害了自己。”
遂其地忽起，高五千仞，削成而四方。之后，大旱十年。无人，生还。
他其实最初也不过是普通人。
在这神山听到哭泣声。
那时候，她扭动身躯，穿梭在草丛中，寻到一位少年。
少年的周身漂浮着几股水流她不知是谁竟忍心在这荒凉之地囚禁一个孩子。
n当时尚未化为人形的她，在少年惊恐的眼神中用法术震碎了水之囚笼。
她来到他的身边，他依旧紧紧的盯着我，嘴里轻吐两个字，“蛇，龙？”
满脸问号纠结她到底为何物。
她笑道，问他为何哭泣。他这才反应过来，却反问她，“如果你不得不去一个孤独的地方，你是选择逃避还是直接前往？”
她皱眉，想了想，也问到，“那孤独之地对别人可有好处？”
他有些疑惑，还是点了点头她这才回答他，她会直接前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擦干眼角的泪水对她感谢般的一笑。
她却是被他的笑怔住，如同平息了周围的燥热，降下清凉，添了温柔。
让她无法忘却，甚至处处寻找。
他走了，三步一回头，不想离别。
但却都忘了问彼此的姓名。
不久，她又一次重回世间，按照阎魔的要求，降下大旱。
于是，她开始被世人皆知，被世人唾骂。当她狼狈的离开人间之时，在蒸笼般的黑夜街道上，发现一盏闪着微光的灯笼，如等待着她，与她一同离开。
她拿起它，护着它，回到神山。
从那时起，她便会在夜晚提着灯，仰望那十五个金色光点，与其中之一和她手中的灯相衬，她陪着它们，它们亦伴着她。
六百年后，她提灯发现熟悉的光芒不见。她万分失落，放下手中灯，想给他献一支舞。
她在青草间独舞，衣裙摇摆，冷风从我的脸庞拂过，带走那些晶莹而苦涩的泪珠。
就在这时，几股水流绕着我，伴着她，又似护着她，舞动。一股水流停在我的手上，仔细看去，那股水流竟是她的模样，六足四翼。
她惊住，回首。
那少年早已变了模样，唯有笑容怕被人忘记而不曾改变。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抹去未干的泪痕，问她：“好端端的，你为何哭泣？”
她并不语，也不知是孤独太久的痛苦还是相伴之人突然从她的世界消失而哭泣。
见她没答复，却见泪珠颗颗滚落，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一头被世人厌恶的凶兽。
她没有任何反抗，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恩赐的幸福，让她留恋，让她···········不想失去。
又过了许久，他问她：“你知道吗？不管你有多危险，总有一个人在爱着你。”
她抬起疑惑的看着他。他却深情的看着我，继续说“总有那么一个人，来到你身边，将你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颠沛流离，免你一生孤苦无依！”
语落，她冰冷的双唇有了温度。
我想变成人！
可········来不及了。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将一盏灯笼放在床前，一直蜷着仿佛死去的小蛇头抬了抬终于有了些生气。
他见状只是无奈的笑笑：“好了，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就不用去勉强了。”
她撇撇嘴，只将身子慢慢缠上灯笼。
正因为是神兽，才更想变强啊。小蛇半眯着眼，渐渐在暖意中睡去。
“时辰到了。”
小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重新变回了人身，当下便喜滋滋地说：“不愧是定魂灯，功效这般显着。”她左右去看他身后，“你又把灯笼藏起了？别小气嘛，我看一下，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他严厉地看着少女，“若有我不会再管你！”
少女吐了吐舌头暗地想着，还不是每次都这样说，她已经习惯了呢，明明是刀子嘴豆腐心。
“只要再入来一次，，我可以找到所有的记忆了，那样之后就可以像看故事一样看自己的记忆了。”
“那不一样，你·········会后悔的。”
“我才不会呢!我保证，再者说了，我很想知道过去有什么人爱我，我需不需要补偿，我有没有忘了珍贵的东西？”
她兴奋的手舞足蹈。
他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上次是上次，这次一定行的。”她的眼睛亮晶晶地，里面全是希冀。
她终于还是去了。他将她留下的信揉成团，回到自己房里。
她在滚滚的天雷中受了天劫，在她的身侧，一盏灯笼闪着微暖的光。她心想，将定魂灯偷出来果然是正确的。
她兴高采烈回到隐居的地方，却遍寻不到他的踪迹，等她找得筋疲力尽，终于在一处山脚找到奄奄一息的小蛇。
等到她找到它时它正像从前一样被害怕的百姓用锄头等物捶打。
她带着小蛇回了小屋，将定魂灯点亮放在小蛇身边，期待它像从前的自己一样醒来。然而时间过去了许久小蛇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定魂灯失灵了？
她四处找人询问，终于在一位老妇人那得到了答案。
你当什么灯笼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定住神兽的神魂？它的燃料本身便是神兽的精血！
傻眼了的她慌忙问老妇人，他还有没有救？
老妇人看了那小蛇一眼，养着呗，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运气好，他会想起你也说不定。
她抱着他哭了笑笑了哭，最后擦擦眼泪，没事本来也计划好了，以后我养着你。
“请随我去一趟相思湾，我要一场涤荡天地的大旱，来毁了那些坏人
“与我赌一局。你赢了，我便跟你走。”
连年大旱引发各地饥荒，土地龟裂？
入夜时分，相思湾城主阿寝殿之外，寒鸦叫声凄厉。
有女子长裙曳地，墨发高挽，眉心一点朱砂晕开妖娆，执着一盏灯，在夜色之中款步而来。他看清她的眉目，不禁大骇。
“小绿？！”
“我···········如今成了魂··········”
她还没有来得及及说完，却猛地被年的城主拉到怀里。
他含泪道：“小绿，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