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统统,我们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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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霍云臻并没有来得及答这个问题。
实上, 叶白华也不想要这个答案，有什么好要的？霍云臻要是点了，叶白华非得当场心肌梗塞不行, 更不用说之后他会做些什么。
只要想想这个可能『性』, 叶白华险些控制不住心底涌上来的阴郁。
霍云臻摇，不认为叶白华的行为给他带来什么困扰，叶白华也兴不到哪里去。
既然没有困扰, 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答案？是真的不……
叶白华拒绝再想下去。
所以，在霍云臻有所反应之前，叶白华已经抢先开了口, 为自己刚刚的问题进行了一番修补。
“我不是, ”他有些焦急地看着霍云臻, 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是又偏偏不知道怎么解释, 手臂无意识地摊在俩人间，然后又受惊般飞速缩了来, 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终是挫败又不安地开了口，“我不是……『逼』你给我一个答案。”
“你可以尽考虑，什么时候想给我答案什么时候再给我，无论什么时间可以, 我不急，真的不急，我——”
叶白华的表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的声音更轻了一些，“答应……拒绝……没关系。”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我的心意。”
叶白华定定地看着霍云臻，然后用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我讨厌你，但是阿臻，我了解你。”
叶白华的眼眸一点一点柔和下来，连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如果不是真的给你造成困扰，你一定不会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么骄傲，”叶白华近乎叹息地说道，“我不希望这『乱』七八糟的传言对你造成困扰，阿臻。”
“这一次只是什么我以前讨厌你的传言，下一次呢？会不会是什么抱//腿？潜规则？或者是其他什么我暂时没想到、但足够恶毒的传闻？”
“所以，”叶白华挠了挠后脑，对霍云臻『露』出了一个足够真诚的笑容，“我想要在这之前先告诉你，有关于我的心。”
“阿臻，”叶白华顿了顿，声音轻柔而坦『荡』，又带着不容忽视的紧张和不安，“我不会对你有任负面绪。”
叶白华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
然后，他慢慢后退，手臂放在胸/前，无意识地『乱』动，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被不远处的猎人吓了个七荤八素，想不顾一切地逃跑，又怕惊动了猎人。
“我……”一片静默，霍云臻终于张开了嘴。
“等一等！”叶白华猝然打断了霍云臻的话，他抓住了身后的门把手，用打开门，然后飞快地将自己锁了进去。
霍云臻：“……？”
这是什么反应？
三秒后，扇门又被打开了，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霍云臻看不到叶白华的人，只能听到叶白华的声音。
“阿臻。”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霍云臻几乎可以想象叶白华紧张、不安、无措又真诚的模样，细想下来，今晚每一分钟，叶白华是这个模样的。
“你可以不用么急着给我答案。”
“我……我不急。”
“我困了，先、先休息了。”
“还有，我真的，不会对你有任负面……永远不会。”
“晚、晚安。”
“哐当——”
房门又一次被关上，或许是因为关门的位过于急切紧张，以至于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所以，没过几秒，房门又打开了。
是比刚刚更小的一条缝。
“个，我刚刚，不小心。”
“不是，不是故意的。”
“……晚安？”
不等霍云臻反应，叶白华又飞速地关了门，只是这一次的动作要轻许，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叶白华在门口站了分钟，客厅里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当然也有可能是客厅里真的没有声音。
叶白华慢慢坐在床上，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却是他第一次以这样复杂的心走进来。
以退为进虽然可耻，但有用啊。
叶白华打开光脑，眼眸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他总得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来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让霍云臻这么不信任他？
方天闻？方天逸？严明旭？莫宁夏？
虽然有些名字并不应该在这一刻出现在他脑海里，但是叶白华发现，藏在阴暗角落里沐浴嫉妒毒『液』灌溉而生的恶之花，正不受他控制地肆意生长。
——他无法控制地嫉妒每一个可以靠近霍云臻的人。
客厅里依然安静无比。
叶白华蹿到房间之后，霍云臻没再有什么动作，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里，不带动一下的。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开口，唯恐不小心踩到自家宿主的雷区，让自家宿主心更糟糕，“也没什么不了的。”
“人设只是一方面，剧才是重要的，只要保证剧顺利前，天道之子顺利走到他的位置，别的也不是么重要。”
“再说了，让一个人喜欢不容易，让一个人讨厌还不容易吗？些在日后闹得鱼死网破、老死不相往来的朋友或者侣，哪个之前不也是爱得你死我活？”
“时间还有么长，让主角讨厌我们可太简单了，我们可以给主角捣『乱』，捣毁主角的工作之类的，当然私底下还得给主角搭把手，万一他起不来我们的剧麻烦了。”
见霍云臻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系统狠狠心咬咬牙，“我们剧本来快了不少，偶尔停一停也没有关系。”
“我们可以先出去躲上半个月，然后再来面对这烂摊子！”
“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想去y星看空花城吗？要不我们现在走？”
“统统。”霍云臻终于开口，打断了系统的话。
一时间，系统有些紧张。
霍云臻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本想说“谢谢”或者“不用紧张他还好”之类的，但是又觉得说这些可能会让系统更担心。
他慢慢转身，看刚刚叶白华冲进去的房间，徐徐叹息。
“是谁允许他睡我家的？”
系统：“？”
霍云臻想了想，认真道：“房租我们收少合适啊统统？”
系统：“？？”
沉默几秒后，系统打开了数据库，“让我查一查这边的酒店标准。”
霍云臻微微勾唇，转移统统注意，计划通√。
“别查了，”霍云臻装模作样地打个哈欠，“困了，睡吧，统统。”
“明天的明天再说。”
系统欲言又止，但是确认过时间之后，系统毫不犹豫地肯定了霍云臻的主意。
但其实也并不容易睡着。
霍云臻心里压着呢，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没有离开过几次病房，更不用说处理这复杂的感纠纷。
霍云臻一直被所有的亲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对他们亏欠良，无论是金钱上还是精神上，在长的过程，这个亏欠与日俱增，一度给霍云臻带来了极的心理负担，所以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并不想跟其他人产生感上的往来。
所以他一直以来，对这个讨人厌的炮灰人设非常满意，能独来独往的况下也是选择一个人。
但好像，他连这么简单的任务没有完成好，后还需要系统来安慰他，老实说，他宁愿系统骂他罚他之类的，才是他应得的。
是，让一个人讨厌的方法是不少，但是……
叶白华的脸慢慢出现在霍云臻脑海，局促、紧张又温柔，磕磕巴巴地表达着对他的在意和喜欢，坦『荡』真诚在叶白华的眼眸凝聚成光，比夜晚的星星还要温柔。
……而他，却需要让叶白华眼底的这些光消失。
霍云臻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他觉得像一个偷了别人宝物然后又扔掉的混蛋，这让他些见不得光的绪从阴暗角落里翻滚而出，带着海浪的腥『潮』之，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带给周围人的，永远是些坏东西。
明明不是一个世界，有些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果然什么做不好。
霍云臻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他睡得很不安稳。
他觉得自己飘在半空，然后有一团雾蔓延过来，很快抓住了他，然后带着他俯冲，直到所有云雾散去，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瘦弱、苍老、毫无血『色』，一双在平日里写满了慈爱温和的眼睛，此时只余下浑浊与麻木。
……他的祖父。
霍云臻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但是他却动不了。
周围响起压抑的啜泣声，像长针一样扎进霍云臻的耳朵里，疼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老人慢慢地扫过周围的人，他像是看不真切一样，又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动作很慢，行将木。
些啜泣声似乎更响了一些。
“小……宝……”老人张开嘴，每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一样，“好……些……？”
“好，好，”霍云臻听到有人哽咽着道，“他好了，每个指标比以前好太了，林医生说，我们有机会见到一个能跑能跳的小宝。”
老人嘴角的肌肉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要笑，但是一切在这一刻禁止，老人的眼睛里彻底失去了『色』彩，涣散的瞳孔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压抑的啜泣声和哽咽声，在这一刻仿佛冲破了什么束缚一般，震耳欲聋。
霍云臻猛地惊醒了。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许久，久得系统有些害怕。
终于，他出了声。
“或许，”霍云臻轻轻道，“有的人生来是混蛋。”
也只能做个混蛋。
“统统，”霍云臻仰起来，“我们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