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蜜人枕畔睡鹦鹉(下中段)
歪歪读读 www.yydudu.com,最快更新蚀月编史!
【预告:本片段会有大量删节,请谅解。本来这一章也是分成上中下三段发布的,但因为可能的censorship问题,作者试图把章节分割得小一点,以避免大段的损失】
和韩奇仙好歹说完了,这一天忙到了一更时分才算是结束。莺奴回到三楼上,见自己房里的红烛点着,知道鱼玄机在这等了她半天。
“你也不无聊?”她坐不住,在这里等着自己,想是*股都长芽了。
鱼玄机放下了手里正在把*的金鸾天平。她捻着头发:“跟你的房阁主下了一下午的棋。”
没有一下午,房瑜是有公务的,何况刚从秦州回来,平康坊搁置的事情多得很,只陪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莺奴倒不信房瑜这样体谅人:“房瑜的魂在平康坊,你锁不住他,他必是半路回去了。”
“他一人要掰成八百瓣用,谁能把他锁在平康坊。回去是怕你责问他不尽心。”
莺奴笑她:“未必总要揶揄房阁主。逮着个聪明的,都要沦为你的玩物?”
鱼玄机巧巧地笑言:“别人不让我玩,房瑜是让我玩的,他正喜欢这样。”
“几岁的人呀。”觉得她一辈子都是心智未开的小孩儿。
房瑜回去后,鱼玄机去找芳山解闷。芳山做了普通娘亲,茶米油盐的没话和她说,那才无聊。她过些日子要代宫主回一趟湖州,看望李深薇,顺便给大宫主和幽鸾夫人坟头加铲土。
鱼玄机让芳山把韩惜宝带回长安,又让他从天枢宫带一些东西过来。芳山问出是什么,惊了一跳:
“宫主又要用这东西了?”
“里面有两味药长安药铺里遍寻不到,还是让韩家的小子给我带来罢,他知道怎么配。”芳山最后应了,但神色里显然还是骇然。鱼玄机坐到吃完夕食,回来武宅等莺奴。
这段话她就没讲给莺奴听,不想让莺奴知道这点算盘。
莺奴去梳妆台上摘步摇。满屉满斗的首饰来不及保养,每每都是鱼玄机过来一个个细细地擦,这会儿已经替她分门别类地摆齐了,按真珠紫铜绿松石白的黄的蓝的放,从小到大,满满地陈列着,其实这些耳饰莺奴根本不戴,因为她的体质特殊,无法穿/刺,耳饰放在这里都是为了给鱼玄机玩。鱼玄机往自己耳朵上别了一对青翠欲滴的坠子,金钩金托,掩在雪发里面尤其好看。
她做了道士戴不成这些妇女的玩意,只有在莺奴房里过过瘾。幽鸾是蛮裔,她也从小打了耳朵的。以往没出家的时候,最喜欢晃着一对特别醒目的宝石耳坠子,拨浪鼓一样。李深薇也喜欢学胡人戴耳环。
她配道牒,要取个道名,舍不得“玄机”二字,就反过来假造了个大名,户籍上写的大名是鱼幼薇,小李深薇的意思。她没有避名讳的传统。
楼底下煮汤的仆妇上来送水,两人还和十七八岁那样窝在一个澡盆里洗澡,互相搓洗彼此的背和腰。她还不肯摘那对坠子,一直戴着,头发梳起来,两个坠子衬着长直的白脖颈晃来晃去。十来年了,莺奴的身量还是原样,但眼见着鱼玄机一日日丰盈起来,慢慢看不到那精巧的线条了。
唯独她不能老去,只好看着别人一一走远,细想觉得很可怖,仿佛自己一直留在刚做上教主的那一夜。
【删除一段】
她忽然说:“以前小袭还在霜棠阁的时候,我替他沐浴,他也会这样咯咯笑。”
她以前从来不提小袭。鱼玄机好像被击中什么心事似的,马上板起脸来。
为什么她要这般厌弃自己的孩子?
她又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便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你就不愿为岫和那两个孩子的事向我道歉?
回应她的是决然的沉默。莺奴见她还是这样不愿意说起自己的孩子,也就不再说了。或许,如果你真的是完全无情的人,为了达成目的不会有任何愧疚,那我也就不想再知道什么了。你对我没有愧疚,因为我对你不会有恨。
沐/浴完了,拿细麻布擦干,两个人一条薄被子裹着,搂在榻上说话摩挲。鱼玄机想吃新熟的杨梅泡酒,蘸柘浆;夜深了,莺奴不忍麻烦厨房里的老姑,制止了她。快要睡了还吃这些作甚?饶是仆妇们知道旧神观的主儿嗜甜,已经备下许多糕子蜜饯,抵不过鱼玄机花样翻新,每日轮换着。她来蚀月教,像老鼠掉进米缸一般。
“回回到我这里吃得醉醉的,糊里糊涂。食过了酒杨梅,一会儿劲头发起来又要得无度,我真是弄不过你了。”口腹之欲和【审查滤过】之兴其实暗中相通。不单是她,房瑜和谢昌玉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之辈。
鱼玄机喜甜食,现在又爱喝酒,年纪大了不消耗,皮肤下面薄薄地垫了一层软脂,不像十来岁那时候精瘦了,更像画里那些仙姑子,有种妙态。
【省略2段】
鱼玄机圆瞪着眼睛看向墙壁。战得辛苦,难怪那天差点死了。言语里倒好像已经忘了生紫幽紫袭的苦,笑笑的,显然是莺奴那番话说得中听。笑了片刻,想起母亲来,神思又飘远了。
她把脸埋在莺奴【略过2字】之间,用她身上的热气暖着刚出浴还有些凉的鼻尖。莺奴像是一种复杂的糅合,她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女子的任何一种角色。莺奴就像她的姐姐、妹妹、玩伴、女儿……有时候当然也像她的母亲。爱之深切,会觉得自己的恋人可以扮演所有人,弥补自己缺失的任何一个部分,可偏偏莺奴最不像的就是一个情人。
她太博爱了。博爱得就像皇帝,皇帝总是没有真情的。
“……现在你是女皇帝了,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答不出。对一个什么都有了的人,问这有什么意义?本想说“没有了”,又想了想,轻声说道:“我求你一件事。”
鱼玄机再问,她便说:“前些日尹阁主报,说浑壁在她地盘上惹事,我想,你还是多给他点丹药,堵了他的嘴罢……”
鱼玄机咕咕地笑着,很是不屑:“他在你头上惹事,你倒用我的丹药堵他的嘴,算什么英雄。”
莺奴倒也没生气,咬着嘴思索了片刻。
“我本不想用这个丹药敛财,你也知道……等再过两年,把这桩生意停了吧,现在还好收拾。”
鱼玄机反而逆着她说:“畏首畏尾做什么,哼,我偏要把整个长安都毒翻过来,你只坐着收钱就是了。”
莺奴叹道:“这是不对的,玄机……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