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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似水相思无尽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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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本章内容删减,原因不多解释了】

室外,大雪遮天。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飞絮间隐隐只有昏黄的光晕。身后的喜乐渐弱,视野中的景亦趋于无色,除夕的长安也只是一个大雪的长安。

他捋了捋额上的乱发。雪风湿冷,打在眼皮鼻尖,那醉酒的酸胀才稍稍退去。刀在左,剑在右,他分别抽出来看过,用这双弹琴的手去擦。长刃回鞘,风雪中一声脆响,他的心定了。

线报的消息,有批官员今夜在平康坊办宴消宿。其余的人房瑜不感兴趣,只需知道那个名字也在其中就足够。长安多的是有家而不归的人,何曾知道无家可归之痛。

缒墙翻山,撬窗入室,一气呵成。平康坊的每个角落他都了如指掌,他就是这里的土地爷。夜深,灯已熄了,女子的卧室里熏着甜香,还掩不住满室的酒气和呕吐物的臭。屏风后张着细麻暖帐,白鸭软,肌肤柔,没有人发觉他的入侵。

房瑜摸到床边,掀开帘一跃而入,蹲在男人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蔡评事,你也醉了?”

蔡霖似梦还醒地睁开眼睛,只看见长刀直刺他的咽喉。还未来得及说出半个字,血和刃已经堵住了他的声门,他只弹跳了两下便没气了。一旁的小妓惊醒,见床上蹲着个人,骇得要叫,房瑜温声道:

“别怕。是我。”

女子收声,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懂规矩?过来帮我一把,保你无事。”女子一骨碌爬起来,尚不及穿衣,从箱笼里取出崭新的床褥一套,回过头房瑜已经将尸体和沾血的床单一并裹起,原路从窗里跳出,遁雪而去。她留在室内,借着雪光细细擦洗血痕,等天明时,这里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蔡公也只是提早醒来,独自走了。

而大理寺也就再没有蔡霖这个人了。

房瑜背着尸体跃下城门,到旧神观外的密门前奋力倾倒。死人的肉身在空空的暗井里扑隆嗵一阵撞击,转眼便消失在鱼玄机掘的这个万人坑里。干净利落,狄仁杰再世也绝不能追查至此。

办完差事,房瑜盖上密门。铜环落下的瞬间,他不知其由地半蹲着笑了两声,显然还是醉的,然而此刻的醉,通透、清爽,他即刻就想做点什么,把这种痛快分享给密友,今夜的吉利和好运是向着他的。

他想也没想,点地翻身入观。后殿里的童女小道们还点着灯在打双陆,芳山也在里面,嘻嘻哈哈的笑声一直传到屋外。他从殿外疾步走过,绕至三清殿前。正门大开,里面香火交映,紫铜炭笼烧得发红,连木做的旧神像也像金的,圣光辉瑞,普照万顷。

鱼玄机就盘在神前打坐守夜。红拂静跪于一侧,安详得仿佛已睡了。房瑜从阶前三两步夺入,跃过门槛,展臂探手就将那观主人横抱起来,笑着揣拢在怀里,往内室去。红拂大惊中要站起来阻拦,房瑜回头对其灿烂地一笑,就把她镇在了原地。

【删除一句】将人放到榻前,自己摇头晃脑地坐到对面的凳上,笑嘻嘻地看她,满眼满睫的醉意,而不知是酒使之醉,还是人使之醉。他笑着,唇红齿白,仍是那无邪的处子的神情。

鱼玄机跳起来把门关了,一言不发,浑身颤得打抖。她很少露出恐惧的神情,而看见极端厌恶的人和事的时候,才会稍稍露出这样的眼神。

房瑜今天一点也不怕她。只是很高兴。

“你要我办的事我办完了。”说完还坐在那里,好像等着鱼玄机赏赐点什么。

她静止了片刻,走到一旁翻开药箱,拈出两包东西,要吩咐红拂去煎。房瑜在她身后娇叱道:

“你胆量那么大,就不敢不用它吗?”

鱼玄机果真顿了一顿,两手支撑在箱上喘息着,像在思考。等过了一会儿,她满目怨恨地转过头来,对着房瑜那妩媚的笑脸,咬牙说:“我要用。”

房瑜哈哈一笑:“我等不及。”

她低声地咆哮:“你我有过约!”

“是吗,你果真觉得这事也可以交易?”他笑了。

她还要嘴硬,差不多用咒骂的语气:“你不从,反正武宅里男人有的是,我也不是非得求你替我办事。”

“我还以为宫主知道为什么要选阿瑜呢。武宅里男人那么多,谁都恨她吗?谁都肯替你出莺奴给你受的气?”

她从没对房瑜说过这样的心里话,一时惘然。

房瑜仰起身,半倒在桌上,低垂着眼睑:“宫主,你知道你像什么人?你好像中年无能的男子。怎么回事,没了药就不成,我这样漂亮的也不能让你行人事?是不是阿瑜前几回服侍得还不够周到。”他醉得矫里矫气,仰头快要碰翻烛台,火焰已灼坏了他几根头发。焦煳味道传到他鼻腔,他也毫不在意,只是风情万种地转过脖颈来对着她看,媚眼中有烟波,火光忽明忽暗,在他眼皮上跳。

鱼玄机忍耐了片刻,仍然左右踌躇,只是脚下不动。房瑜也不动,只说:“瑜不如宫主,从来都是你赢。我也不怕多输几次,只要你开心……宫主知道天下事情一大演,无真无假,只有当时一瞬是实在,为何床*之事除外?吃了你那个药,我连【审查滤过】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只觉得这样都能下得去手,简直与禽兽无异。阿瑜惯做无情郎,无常簿上一串账。我想报偿宫主一回,宫主反跟我要一笔,让阿瑜更加做不得人了。宫主,那样的药你吃着就不难受吗?你就不能跟阿瑜好一回,你我两两抵消,不成么?”

鱼玄机想着爱娘那日所说,这时恳求她真正与他【审查滤过】,说得仿佛迁就她似的,其实借着酒意得寸进尺罢了。愈是真心,愈是令其避之唯恐不及,而又复想起他进门第一句话——你胆量那么大,就不敢不用它吗?

惊恐下,冷声道:“你不要装醉。”

房瑜就这样歪着头盯着她看。等了许久,唏叹:“鱼宫主甚是小气。”

再看,鱼玄机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经弱下去一分,便又笑道:“怎么,只许她负你,不许你负她吗?”

她的心瞬时全乱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头别过去。

他说道:“只是演戏,宫主也不是不会,你都学过的。你这里那么多秘戏图本,惯看的,【删除一句】均是豆蔻女子也学得来的演技。现在你我共画一卷,以你以我,难道不能比他们好?你只当阿瑜才是【审查滤过】,唉,快来治我。”说着轻轻地伸出掌去,头身瘫软,等她双手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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