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光明深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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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病房里，一只猫一样的身影紧紧贴着天花板上，它眼里闪着绿幽幽的光芒。
苏默手里的滚滚警惕地竖起耳朵。
“喵。”
滚滚的身体突然绷直，像是一只拉满弦的弯弓。下一秒就会弹射.出去。
贴在天花板上的亡灵，似乎畏惧着那只黑猫，一动不动地贴在那里。
但是下一秒，亡灵从空中一跃，她的身形带来一股冷冷的阴风。
滚滚借助苏默的手腕，一个弹跳高高跃起。
然后，
优美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喵！”
亡灵的身形也扑向跃向半空中的滚滚。
接着，
亡灵和猫落在地上。
再去看时，地上出现了两只黑猫。
只不过，亡灵化身的那一只，眼睛里闪着绿幽幽的光芒。
博士本来都准备好手电筒，想要用超强光手电控制住那只亡灵，看见黑猫勇敢地上前缠斗，也是非常吃惊。
难道这猫，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暗中，卢佳红紧握手中的银制匕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关键时刻，她还是会冲上前去，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让那只亡灵也有所畏惧。
当然，目前为止，她没有用这把银制的匕首刺杀过亡灵。
所以，
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在他们三人身后，站着瑟瑟发抖的毛秋萍。她低着身子躲在三人的身后，企图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
虽然她知道化身亡灵的姐姐，选中的目标是她自己。但是苏默走出去又折转回来，并且还带来了两人。
看来，他们应该有办法抓走亡灵。最不济赶走它也行。
滚滚和化身另一只黑猫的亡灵还在地上恶斗。
两只黑猫发出刺耳般犹如婴儿般的叫声，听上去阴深恐怖。这声音要是在半夜三更让人听见，估计会把人吓出尿来。
亡灵的身上，不断向外散发一种绿幽幽的光芒。就像是无数的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
那些绿色的萤光，正不断翻飞和旋转。
然后，
慢慢地汇聚成一只乌鸦的样子。
“呱！”
全身通体透绿的乌鸦，就像一把寒芒，狠狠地射向正与亡灵恶斗的滚滚。
“噗。”
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砍在滚滚身上。
滚滚的猫身灵巧地让开，化身绿色尖刀的乌鸦刺进前面的墙壁。
“呲。”
墙壁被洞穿。
此时的滚滚，彻底被炸毛了。张开尖利的牙齿，狠狠啃咬着另一只猫咪。
化身亡灵的猫咪，身影忽然长大了一倍。
滚滚退后两步，看着前面这只突然大自己两倍的家伙，往后退了几步。
但嘴里还是发出凶恶的吼叫声，在气势上非常强大。
卢佳红拿着银制的匕首向前走了两步，做出战斗的姿势。再不上前去，那只黑猫恐怕就要成为亡灵的盘中餐了。
苏默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对着她摇摇头：“我来吧！”
黑暗中，苏默悄悄打开手腕上的表盖，把里面那一小块镜子露了出来。
然后，
在内心深处大声喊道：“森雅，出来啊！”
森雅像是听见了苏默的呼唤，也像是她已经等待了很久。
总之，她的一只手先从镜面里伸了出来。
黑暗中，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切。
况且，此刻的森雅，也就只有苍蝇那么大小。
所以，就算是在强光下，别人也看不见她。
当然，她已经对苏默说过。这个世界，除了苏默外，别人是看不见她的。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打开表盖，让她从里面爬出来。
整个身形爬出来后，森雅的身影急速增长成她原来的样子。
“呼！”
她就那样站在苏默的身边，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短裙。
虽然是秋天了，但她似乎却感觉不到冷。
苏默在心里腹诽：她的身体，就像是僵尸一样，怎么可能会感觉到冷呢？
森雅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拉住苏默的手。
一阵寒意迅速贯穿苏默的身体，让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森雅拉着他的手，一步步卖向在一边正与滚滚恶斗的亡灵。
滚滚能看见亡灵，本身就在苏默的意料之外。
而敢与亡灵恶斗，更说明了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咪。
有很多问题在苏默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柳倩已经预判到今天自己有可能会遇见亡灵，所以才会让黑猫滚滚陪着自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柳倩又是什么人呢？
她，
难道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么？
能拥有这样一只奇异猫咪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人么？
然而，
此刻的苏默已经顾不上多想了，因为森雅已经拉住他的手，快步地向前面走去。
可能是亡灵看上去并不算强大，所以森雅也打算要控制住苏默的身体，她只是顺水推舟推了苏默一把。
滚滚抬头看见走进它的森雅和苏默，停止了与亡灵恶斗，退到一边趴在地上直喘气。
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卢佳红拿出首先准备好的夜视镜戴上，她看见苏默诡异的身形走上前去，手里紧握的拳头似乎将要锤爆一整颗星球。
这是一种很强大的气场。
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一样。
连卢佳红都感到惊叹，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如陈组长所说，这个家伙确实拥有一种对付这些东西的能力。
在夜视镜的加持下，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卢佳红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只退下来后，正爬在地上喘气的猫咪。
这只猫咪也是很奇特啊！竟然能看见亡灵，并与之恶斗。怪不得这个家伙会带上它。
而一边的博士，手里拿着超强光手电，始终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他相信苏默能处理好这只亡灵。
从在地下停车场看见苏默的第一眼起，博士就觉得苏默跟别的男孩是那样的不一样。他身上总流露出一种别的男人，都没有的特质。
这种特质，无时不刻地向外散发出去，影响着周遭的一切。
他更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光，让一切活着的生物都在向他靠近。不管那些生物是什么奇诡的东西，总是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
而且，特别奇诡的是，地上那只正在喘气的猫咪。咋一看真的很像是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被禁锢在猫咪的身体内。
而此时，卢佳红看见苏默的身影飞快地向前移动，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时候，苏默就已经来到角落，紧握的双拳，狠狠地垂向那面铜墙铁壁。
“轰。”
墙身似乎都在震动。
虽然，
这在外人看来，会很傻。
但是卢佳红不这样想，苏默一定是看见了那个亡灵，所以拳头砸下去，咋一看是砸在墙体上。
其实不然，应该是砸在那个亡灵的身上。
下一秒的时间，苏默的手向空中一抓，高高地举起什么东西。
他抓到了亡灵。
苏默回过头：“抓到它了。”
博士赶紧打开手中的超强光手电，一束雪白的光束，射向苏默的方向。
果真，
在雪白光束下，一个龇牙咧嘴的亡灵，正试图从苏默手中挣脱。
苏默的左手紧紧地收缩，就像一把钳子一样，钳住那只亡灵的脖子。
“咯咯咯！”
亡灵的嘴里不断发出声音，似乎在求饶。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博士打着手电靠近了一点，他看见了一个有些透明的身影。虽然看上去还是个人类的样子，但对方的身体似乎正接近无限透明，是没有实体的。
博士打开玻璃瓶，口中喃喃念叨：
“抱抱宝宝刚刚古古怪怪。”
“呼。”
透明的身形就像是一缕青烟，被吸进透明的玻璃瓶里。
博士赶紧盖下盖子，又念了一遍刚刚的密咒，把这只亡灵封印在玻璃瓶里。
“啪！”
病房里的灯光突然就亮了，博士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子。从今天起，人类史册上，将拥有他博士的一席之地了。
身后的毛秋萍这时才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你们真把她抓住了。”
博士拿着玻璃瓶，转过身道：“以后，她再也不会来缠着你了。”
毛秋萍脸上闪现一种很复杂的表情：“你们准备怎么处置它？”
博士摇摇头：“不，不是处置，是研究。我们要研究亡灵的存在形式，和它们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以及它们需不需给自己补充能量等等。
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弄清楚了。
也许，还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将它们净化，最后让它们也能进入轮回通道。”
卢佳红走过去打开铁门，示意苏默和博士可以走了。
苏默走到墙角抱起滚滚，它似乎真的累坏了。被苏默抱起来后，就变成了一只病娇小猫咪。享受着苏默身体给她带来的温暖。
一边，森雅穿着白色的舞鞋，紧跟苏默身后。
几人回到监控室后，博士把玻璃瓶放在监控台上。他拿起手电筒道：“关灯。”
等候多时的陈飞宇立即关掉了监控室里的灯，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他通过监控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虽然他并不能看见那只亡灵。
但刚刚病房内的灯光关掉后，他通过监控，确实看见了苏默手里捏着一个透明影子的脖子，那个透明的女人似乎正在挣扎着。
所以，陈飞宇也知道这玻璃瓶里，禁锢的就是那只被收复的亡灵。
只是陈飞宇没想到博士会这么快想到办法，这一点上来说，他不得不佩博士的智慧。
监控室除了监控画面亮着外，其他光源统统被关掉了。
博士满意地点点头，掏出手电筒打开开关。
雪白的光束射向那个透明的玻璃瓶。
果然，在雪白光束的照耀下，里面确实站着一个缩小版的女人的身影，看来，那就是被收复的亡灵了。
博士道：“今后，我们在亡灵的研究上，就有了研究对象了。”
很快，监控室里的灯光又恢复成一片雪白，博士把玻璃瓶和手电筒一起放进工具箱里，用一把锁锁上。他提起木箱，道：
“我得走了。”
然后，
博士走到苏默面前，伸出手跟苏默握了握：“谢谢你。”
但是，
握住苏默手的刹那，博士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刚刚握住的，仿佛是一块千年寒冰。再不把手放开的话，他可能就要被冻成冰块了。
博士放开手后，不露声色地笑道：“苏默，你还真是特别啊！”
博士把苏默双手的冰冷，归咎于刚刚他运用了某种能力。
这就是他使用那种能力所付出的代价。
博士拎着木箱，走出了监控室，在几人的目送中，很快发动停在外面的摩托车，轰了轰油门，消失在长长的地下通道里。
陈飞宇查看了所有监控画面一番后，道：
“我们也出去吧！”
走出监控室，沿着刚刚下来的通道走去，爬上长长的台阶。
苏默爬了一会后，不解地问：“这病房设在地下，干嘛不弄个电梯？”
陈飞宇道：“电梯出了一点小故障，正在修复中。”
上台阶的时候，三人稍稍拉开了距离。森雅迈着轻快的步伐，不声不响地跟在苏默的身边。还不时跑到苏默面前，盯着他看一会，又跑开了。
仿佛这台阶，对于森雅来说，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样容易。
回到地面上后，苏默仔细地给滚滚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黑色的猫咪一切无恙后，才又把其抱进怀里。
从滚滚的表现来看，它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猫咪。
可惜这只猫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就更好了。
那样的话，至少能知道许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比如，柳倩跟自己在211列车上相遇，再到柳倩的家就在他家对面。这一切，难道说只是巧合么？
他家对面的那户人家，原本苏默也是见过几次面的。
虽然不熟，但也知道原来那里住着的不是柳倩。
况且，一个单身女孩，住一栋大房子，是不是太奢侈了。
还有，柳倩的父母，为什么来到申城只是一天，就要匆匆赶回沪城？今天柳倩也告诉他，说她也要回沪城处理一些事情。
难道，柳倩的父母，在沪城出什么事了么？
还是说，她们家遇到了什么难题？
可惜，他知道，就算他开口问，柳倩也不会告诉他的。
柳倩虽然看上去是个比较放得开的女孩，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孩。但有的事情，她未必真的会说出来。
但是，现在滚滚不是在自己身边么？
也许在滚滚的身上，可以察觉一些关于柳倩的蛛丝马迹。
回到地面后，陈飞宇本来想请苏默喝一杯的，但被他拒绝了。
陈飞宇只能作罢，说道：“今天抓住亡灵的事情，等上面核查下来，会有一笔额外的奖金。到时候再给你。”
“好的。”
其实苏默也无所谓奖金的事情，但人家都提及了。他再拒绝的话，就显得他太矫情了。
正准备要离开时，卢佳红叫住了他：“苏默，我想邀请你到我家看看，可以么？”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行，最好是晚上。那样的话，你就可以看见那些我能看见的亡灵了。”
“就算能看见，又能有什么用呢？我并没有收复亡灵的办法。”
“那些亡灵，许是生活在那里习惯了，不愿意离去罢了。所以不需要将它们驱逐或者封禁，但他们确实存在，也许你看见它们后，会帮助你能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
“如果哪天晚上有空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卢佳红挺直了身体，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已经叫了网约车。”
苏默笑笑，在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守门的老头。
不知为什么，老头眼神里射.出来的寒光，让苏默十分不爽。
他抱着滚滚，身边跟着走路悄无声息的森雅，在老头子如寒芒的眼神下，走出了铁门。
“嘭。”
等苏默刚走出去，身后的铁门就关上了。
头顶还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
苏默回头看了一眼斑驳的铁门，赶紧离开这个看上去有点邪门的地方。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距离，才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
正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只听见车里传来司机不满的声音：“出租车不带宠物。”
“我可以加钱。”
司机犹豫了一下：“你到哪里？”
“清水路碧桂园小区。”
“XC区啊！”司机的态度好了不少：“200块，不能再少了。”
“好。”
平时的话，从旧城到达XC区，也就是150块钱。今天司机看见他带了宠物，所以才多要了50块钱。
苏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钻进车内，往里面挤了挤，给森雅让出一个位置。
就这样，很快出租车就到了清水路，在碧桂园小区门前停下。
苏默扫码付款，抱着滚滚走了下来。
等出租车走远后，才抱着滚滚向小区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