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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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憬淮匆匆入宫又匆匆离去，谢憬非酸了两句就被皇帝的眼神堵住了话头，淑妃正要招呼用膳可皇帝却甩着衣袖回了养心殿。
殿内，一名暗卫等候多时。
平公公带着小宫女小太监们撤出门外候着，皇帝坐下时暗卫悄然落下单膝跪在殿中。
“陛下，昨夜四皇子殿下不在府中，白卿安亦不在酒坊，两人前后出现在鬼市街，而后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皇帝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对这个词的不理解。
大宁的暗卫都是由他亲自监督训练选拔的，尤其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都有什么能耐他是最清楚的，眼前跪着的这个还从来没有过跟人跟丢了的情况。
“属下……”暗卫的话语停了停，让皇帝的疑心更甚。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什么习惯？”
“是。属下查探到一股势力，就盘桓在鬼市街，名为鬼府，据传天下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银两按规矩诚心上门，一切疑惑都能解开。”
鬼府？
皇帝捏着下巴想了想，“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应该很早，只是这些日子不知为何活动的比较频繁因而被查探到。”
“那四皇子和那个女子与这鬼府有何关联？”
“他们皆是入鬼府后消失不见。”
暗卫俯首汇报着自己所见的一切，御座上的皇帝却将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你不能接近？”他问道。
“属下每次靠近，那门……就消失了，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着认罚的暗卫心头涌上一股不明不白的情绪，他直觉这个鬼府将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这事先记下，好好查。”
“属下遵命。”
暗卫离开后，明明是门窗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可平公公却挽着拂尘开始安排起午膳。
皇帝看着桌上的奏折，心里却始终没法平静下来。
平公公端了一碗汤羹到他手边，温声劝道：“陛下，喝点汤歇一歇吧。”
皇帝端过碗轻轻搅动着尚有热气的汤羹，舒适的热气将他的眉心烫的熨帖了些。
“你说老四为什么喜欢上一个酿酒的姑娘？”皇帝喝着汤问道。
平公公正招呼着布菜闻言愣了愣，然后笑着说道：“哎哟陛下，那怎么就成喜欢了，也可以是欣赏嘛。”
皇帝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朕是那种连喜欢和欣赏都分不清楚的人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陛下，尝尝这个。”平公公替他捻了一块肉丸，又赶忙斟上一杯酒，毫无诚意的讨好道。
皇帝看着他斟酒的动作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朕记得淮儿回来时带来的那坛大漠葡萄酒，应该就是出自那女子之手吧。”
“这个……”平公公夹菜的手顿了顿，毕竟大漠葡萄酒除了四皇子送来的那一坛外，还有几坛是鲜卑可汗送来的，这怎么就能确定是那女子酿的酒呢？
“淮儿这个孩子，向来只把自己认为最好的拿出来，这女子酿酒技艺了得，自然也就是他心中最好的，他献上来的酒除了是她酿的外再无其他可能。”皇帝笑着解释着，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太监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不由有些骄傲。
“去，拿来朕品鉴一番。”
“是。”
平公公应声去了，旁边的小太监机灵的上前继续布菜。
而出宫后第一时间便赶到白堕酒坊的谢憬淮在看到酒缸间忙碌的白卿安时，悬了一夜的心总算实实在在的落回了实处。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着，动静不小引得白卿安回身看了过来，“你来了。”
“是，我来了。”
不知为何，谢憬淮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知是庆幸小客的记忆恢复得及时还是庆幸自己送药送的及时。
但他确定的是，他很庆幸在阳光灿烂的午后，能看到这个女子笑意盈盈的和他说话。
“我听说了，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白卿安将最后一坛初度酒封好，亲手煮了茶水放在他面前，“说吧，我该怎么报答？”
谢憬淮笑了笑，不由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事情的巧合，“这一次还真的有你可以直接报答的方式。”
“是吗？那这一次的人情我就可以直接还了？”白卿安打趣道，但却把这份救命之恩又往心里压了压，打算只把他提的方法当做朋友间互相帮忙的小事。
“我要你白堕酒坊每一种酒，各要一坛。”
“什么？”
谢憬淮坚定的看着被惊呆的白卿安，不作解释也不多说一句，就这么看着她。
而白卿安的第一反应，却是——亲兄弟果然相像。
“咳，我是说……”她缓了缓，移开视线说道。
“你不要深究这事的缘由，给我我需要的就好。”
白卿安舔了舔嘴唇，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这的酒加起来不下十种，你若一次性一样一坛的全拿走，我如何与每日辛苦排队的百姓交代？”
“我来交代。”
“不可。”白卿安伸手拉住就要往外去的谢憬淮，耐心的解释道：“齐王来买酒都必须走常规程序，可以不受限制的一下拿走这么多酒的目前只有得月楼……你若如此……不只是强权的问题，我更担心……”
“担心什么？”谢憬淮微微压了压下巴，眼睛向上看着她。
“担心有损四皇子的清誉啊。”白卿安看着他索性也不再顾忌的说出顾虑。
“我的清誉？怎么不是你的清誉？”
“我？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
“可你现在人在京城，你是白堕酒坊的白姑娘，不是江湖的白卿安。”
“你什么意思？”
“若真有人敢质疑你我的关系……我便……”
白卿安挑了挑眉，双手撑在桌上等着他的话。
“我便坐实这种关系。”
谢憬淮说完后便自觉的去房里捞了几坛酒，又唤出暗中的小湖放了银两后又多抱了两坛，然后施施然大摇大摆的穿堂而过，引得买酒的人们一阵好奇。
就连正在问诊的秦艽和打酒的小厮都看得呆住了。
而后院桌边的白卿安，却像是被下了咒一般，双目失神呆愣愣的坐在原位。